“你現在說出來，有什麼打算呢？”
楊帆沒有吭聲，靖澤不由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一直沉靜在自己思緒當中的楊帆擡起了頭，似乎心中的隱密傾訴了出來，人也變的輕鬆了很多。
“靖科長，我不知道。今天下午聽到市裡說已經同意了天福傳媒要收購電視廠，我腦海裡就一直在打轉，我坐不住，我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希望你能夠想想辦法，幫幫我們這些職工。如果電視機廠沒了，大家就真的沒有出路了。”
楊帆的話說的有些哽咽，靖澤感慨之餘，也不知道這事情該如何處理。就憑楊帆一個人的話，可信嗎？
“楊組長，你些話你應該找警察，又或是白主任去說，而不是找我。”
說著這話的時候，楊帆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會兒已經響了很多次了，靖澤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楊組長，你的手機響了很多次了。”
“不用理它，是楊柏，他知道我來找你了。所以，一直打我的電話。”
聽著楊帆這麼一說，靖澤不由繼續看著楊帆：“除了你剛纔說的之外，這幾年楊柏在電視廠有問題嗎？”
楊帆搖了搖頭：“這幾年，我看的很緊。廠裡的效益也不好，還欠了很多外債。他們除了吃喝一點之外，可能還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那以前呢，技改以前，楊柏有問題嗎？”
靖澤這麼一問，楊帆反而愣了，很久，這纔開口說道：“楊柏其實也算是老顧的徒弟，當廠長之前，到是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問題。”
說著這話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靖澤不由開口說道：“你讓他到這裡來吧，正好我也想見見他。”
有些疑惑的楊帆接通了電話：“我在意蘿咖啡，正在跟靖科長在一起，你要來的話就直接過來。”
不到十分鐘，楊柏來了，看到坐在一邊的靖科長，連忙上前：“靖科長，真是打擾你了。你不知道，我這堂弟認死理，腦子一根筋，他說的話你千萬別信。電視機廠的技改失敗，確實有我們的錯。爲此，師傅不認我，廣大的職工不相信我，我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楊柏一來，嘴裡就說個不停。
靖澤一直沒有吭聲，而楊帆更是冷眼相對。
楊柏說了個一二分鐘，見兩人沒有吭聲，也不由停住了嘴，看著靖澤：“靖科長，楊帆是我堂弟，他剛纔沒有說什麼吧？”
靖澤笑了笑：“該說的都說了！”
也就這一句，楊柏立即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靖科長，你可千萬別相信他啊！他是腦子進水了，把引進生產線的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這才一直對我耿耿於懷，這幾年來，更是拉攏著廣大職工，跟我對著幹。其實，我是真的想把電視機廠給經營好啊！”
“你也是老顧的徒弟？”
靖澤這麼一問，楊柏不由耷拉著腦袋：“是，不過，當了這破廠長，技改又失敗了，師傅也認爲我有問題，也就不認我了。可我真的是想把電視機廠給搞好來，大家都不相信我，市場又不景氣，技改又失敗，產品沒有競爭力，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說到這裡，楊柏也不由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腦袋，看樣子也並不好受。
這個時候，靖澤並不知道楊柏內心的真實想法。不由開口問道：“你真的想把電視機廠給救活，搞好？”
靖澤這麼一問，楊柏也不由擡起了頭：“靖科長，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不過，說什麼也晚了，市裡已經決定了，要把電視機廠給賣了，再說這些，也已經沒有了作用了。”
“我糾正一下，只是電視機廠工作小組決定了，市裡並沒有決定，這個你要弄清楚。”
靖澤這麼一說，楊柏和楊帆都擡起了頭，似乎又看到了一些希望。
“靖科長，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有希望？”
靖澤笑了，搖了搖頭：“顧工的方案，你們也知道了。我個人是比較贊同他的方案，給需要一些時間。不過，現在市裡很多人都同意天福傳媒的方案。現在，正式的方案還沒有提交到常委：會上討論，我也不知道這最後的結果。”
“如果你們真的想爲電視機廠做點什麼事情，自己想辦法吧！我真是無能爲力了。”
說完之後，靖澤不由站了起來，看向了這楊氏兩兄弟：“現在不是追究以前問題的時候，而是該想辦法怎麼面對現在的困境。如果有想法，需要人幫忙，上次聯繫你的那個歐陽天放，應該能夠幫上一些忙。”
說完之後，靖澤走了幾步，回頭再次看向了兩人：“你們好自爲之吧！”
靖澤就這樣走了，反而留下了楊柏和楊帆兩兄弟，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這靖澤甩手離去，是個什麼意思。
楊帆沒有明白，可楊柏似乎又明白了一些。
“帆子，你就別鬧了好嗎？剛纔靖科長的態度你也看清楚了。現在，咱們應該想著怎麼才能夠把天福傳媒給趕出去，讓我師傅他們能夠順利承包電視機廠，而不是窩裡鬥。”
一直氣呼呼的楊帆站了起來，很快又坐了下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麼主意？是不是剛開始也想打那塊地的主意，現在不成了，又說什麼幫老顧，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看著面前依然固執的堂弟，楊柏不由坐了下來。
“帆子，你自己說說，我這三年來貪了佔了嗎？你也可以去問問我師傅，以前我又貪了還是佔了公傢什麼東西？這幾年，我吃吃喝喝，還不是爲了咱們廠。不吃吃喝喝，這貸款能下來嗎？不吃吃喝喝，這市裡能給咱們撥款嗎？我希望你就相信我一次，咱們倆好好合計一下，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找出天福傳媒的弱點，把他們的事情給我攪黃。”
打斷骨頭連著筋，也不知道楊帆是相信了楊柏，又或是心裡想著爲廣大的電視機職工謀條生路，兩人坐了下來。
“帆子，要不咱們去我師傅家，咱們人多，主意也多？”
楊柏這麼一說，楊帆不由擡起了頭：“你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