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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如初見

今天只有這一章,工作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也是這章比較難寫。

看了書評區(qū),有點傷心,你們太小看我了,我那麼費力地刻畫她,只是爲了虐?怎麼可能!!說過是爽文的,說話算話,這個目標不會改變。

感謝宋秉書、royyi、劍滅神風、零紅顏未老君先死四位同學的打賞,感謝劍滅神風同學的評價票,感謝丿筱鉞灬沐白同學的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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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酒店臥房,寬大的雙人牀上,一束從窗簾的縫隙間投射進來的陽光,慢慢爬上額頭,他在那淡淡的灼熱中睜開眼睛。

起身的時候,那束陽光帶著溫暖一路滑下,他看著對面的牆壁,愣愣出神一會兒,初起牀的昏沉,在腦袋裡盤桓著,隨後去到衛(wèi)生間接了捧涼水潑在臉上,方纔清醒些。

擰開水籠頭放著熱水,等待之中,他站在洗手檯前,擦去鏡子上的水霧,看著那裡面的自己。腦海裡的記憶在跳躍,像是不真實的,投在一片幕布上的電影,偶爾會不清晰地閃爍一下。深沉夜色中,冷風吹拂的空氣裡,盪漾著她顫抖的聲音,身周是人流來去,有魷魚燒的香味在風中飄蕩。但此時回憶起來,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彷彿失去色彩,變得黑白、模糊,唯一清晰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從身後抱著他,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說出那句承擔了所有悽楚的告白。

微微垂下頭,柔軟的睡衣在這動作中摩挲過背部,那裡彷彿還殘留昨晚那抹淚痕的溼濡感。

眼前似乎又看到,回來的路上,她在風與悠悠盪盪的落葉之中,揚起流著淚的臉,輕輕地問他:“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吧?”

霓虹的光彩,將那淚珠照射得晶瑩,他沒有回答,看著她露出一絲恬淡卻落寞的笑,默默轉(zhuǎn)身,影子被路燈拖得很長,隨著孤獨前行,一直延伸,浸進路旁的黑暗裡。

事實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當她問出那句話時,他其實是猶豫的,往日的果斷幾乎被她的淚水徹底淹沒,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理智幾乎要被衝動所主宰,答應(yīng)下那個微不足道的要求。

只是最終,感性終究沒有佔據(jù)上風,多年培養(yǎng)的冷靜,使他選擇了自認爲最合適的答案——

可是,爲什麼此時再憶起,胸口卻沉重的彷彿呼吸都困難呢?

身後浴盆裡熱水已經(jīng)接滿了,霧氣升騰瀰漫,溢出的嘩嘩水聲,將他從回憶的畫面裡掙脫出來。

“安俊赫……不要胡思亂想了!”

他搖搖頭,這樣對自己說,然後脫下睡衣,跨進浴盆慢慢坐下,沉入池底,任溫熱的水流將自己完全包圍。

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

今天是在日本宣傳的最後一天,也是東京電視臺播放《對不起,我愛你》大結(jié)局的日子,持續(xù)一週的宣傳,使收視率不斷攀升,原本就寄予厚望的電視臺,終於升起熊熊野心,希望大結(jié)局的收視率能夠奠定05上半年收視冠軍的位置。

所以這最後一天的行程極爲忙碌,綜藝節(jié)目、見面會、街頭宣傳等等,一整天都要連軸轉(zhuǎn),東視本身也會再破例一次,將他們的活動在新聞檔播報出來,到晚間更是會留給人氣最高的安俊赫一段直播採訪,利用這種種手段,勢要盡最大的可能,將觀衆(zhòng)的視線拉到黃金檔的《對不起,我愛你》上面。

起來洗過澡,剛換了衣服,權(quán)寶根就和電視臺的接待人員找了過來,邊陪他一起去樓下餐廳用著早餐,邊向他講解今天活動時需要注意的事項,沒多久,其他主創(chuàng)也起牀趕來,只惟獨少了林秀晶!

“她身體好像不太舒服,今天趕不了行程了。”

面對張根碩和徐智英等人的詢問,已經(jīng)從接待人員那裡得到消息的權(quán)寶根,聳聳肩如此答道。

“怎麼會突然不舒服?昨天還好好的啊!”徐智英不解地撓撓頭,然後看向沉默不語的安俊赫:“俊赫,你和秀晶姐住同一層,她是不是生病了?嚴重嗎?”

讓她意外的是,往常態(tài)度從來都很端正的安俊赫,今天卻像是失神了似地,只自顧一勺一勺地喝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輕輕地踢了他一腳,在他陡然驚醒,疑惑望來的目光中,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並擔憂道:“喂,你不會也生病了吧?”

“……我沒事。”安俊赫搖搖頭,便不再多說,讓徐智英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她性格大大咧咧慣了,隨後就不再想這個問題,開始唧唧喳喳地說起昨天休息時,自己逛了什麼地方,買了什麼東西之類的瑣碎事情。

時不時迴應(yīng)她幾句的安俊赫,看樣子好像也不再失神恍惚,彷彿之前的心不在焉並未發(fā)生過,一切一如往常。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亂了。

聽到她身體不舒服的消息,不由自主地有些牽掛,想要打電話詢問一番,可手摸上手機,又慢慢縮了回來。

或許,她並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心……

這樣的想法,沉甸甸的壓在胸口。他無奈地苦笑一聲,之前那樣選擇拒絕的時候,不是有過這種考慮了嗎?長痛不如短痛,一下將關(guān)係切得乾乾淨淨,毫不拖泥帶水,之後就交給時間去解決,心靈的創(chuàng)傷無論再深,終會癒合的,總比讓她守著一份永遠不能得到迴應(yīng)的感情,傻傻的耽誤了青春要好。

他如此在內(nèi)心深處說服著自己,可是,當這種種很符合邏輯與正確處事觀的理由,一點點在腦海裡浮現(xiàn)出來時,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心安理得!

不知道爲什麼……完全無法理解……思維陷入死循環(huán)……卡殼了!

許多疑惑在大腦裡冒出來,充塞得越來越多,許多回憶也凌亂地竄了上來,與繁雜的念頭縱橫交錯,最終,忽然定格在一處畫面上。

那是幾個月前,剛剛進入劇組的時候。

狹小簡陋的旅館房間,漆色斑駁的牆壁,角落有陰暗的水漬侵蝕痕跡,簡單的硬板牀上,她坐在窗前,陽光從身後投射而來,使她整個人都像是披了一層光的外衣。

那是他第一次專注地看著她,第一次觸摸到她安靜與憂鬱之外的另一面,第一次,心臟怦然而動!

餐桌旁,他默默放下湯匙,擡手揉了揉脹痛的額角,無言的沉默中,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有了一絲失落……

……

天亮了!

沒有拉上的簾幕外,陽光穿透落地窗的玻璃,大面積地鋪展過來,將窗後的牀整個籠罩進去,躺在牀上的她,也於睜開眼睛的剎那,被光輝淹沒。

在那包圍全身的灼熱當中,經(jīng)紀人姐姐來叫她起牀,說要趕行程的時候,她說不想去。

經(jīng)紀人姐姐愕然看著她,不明白爲什麼。

她說身體不舒服,然後經(jīng)紀人姐姐明白了什麼,憐憫地看著她,嘆息著去了。

她一個人靜靜躺在房間裡,聽著鐘錶滴答滴答行走的聲音,看著潔白被單反射了陽光,映得天花板一片明亮,腦袋裡既空白也凌亂。忘記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或許是從第一眼見面開始,或許是自己被抓的那天,也或許,是在澳洲那一個個日子裡。

遇到他之前的她,總是生活在一個人的世界,想著或深奧或淺顯的問題,那樣的生活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也沒什麼煩惱,但卻有些冷清和孤單。

那時她時常會想,人們存在這世上,到底有著怎樣具體的意義呢?

沒有答案,她沒辦法理解他們爲了一個不確定的目標,莽莽撞撞地走上命運的道路,有時偏離,有時又被矯正,不由自主。

直到遇到他!

回憶裡最多的,是每次自己跟在他身後的時候,那堵寬闊的背影,高大厚重得幾乎能支撐起眼前的天地。

第一次在生命裡發(fā)現(xiàn)了意義,第一次有些明白,爲什麼人們明明看不到希望,還是一遍又一遍努力追求。也是第一次在閉上眼時,不會感覺到身處於無邊的黑暗和寂靜,不會感覺自己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那時,他留在她腦海裡的身影,會將所有的黑暗撕扯得支離破碎,會牢牢地抓住她,抽去她與這個世界之間隔離的真空。

腮邊有點冰涼,她擡手擦拭一下,指尖有溼潤的感覺擴散開。

又哭了!

她坐起身,擦去眼淚。陽光的海洋在這片地方灼燒,皮膚很溫暖,心卻很冷,腦海裡那個會拉住她,會保護她的身影,在昨天夜裡就消失了。

牀邊的梳妝檯上,巨大的鏡子將她坐起的身影映在裡面,她轉(zhuǎn)頭看去,身周籠罩的是一片潔白。

忽然想起那次自己被抓,然後被他救出來的早晨,簡陋的小旅館,牆壁斑駁,那天也像今天的陽光燦爛,她也像今天這樣,坐在牀上,太陽從窗外照進來,將她淹沒在無窮的光明之中。

不同的是,那時她從身到心,充斥著滿滿的暖意,因爲那時他站在她牀前,而這時……卻沒有!

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回到只對他剛剛升起好感,還沒讓她自己、也沒讓他察覺的時候。

兩人只是朋友關(guān)係,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站在他身邊,不需要想那麼多,任他的身影塞滿眼眸,將心填的充實。

昨天,自己問他“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吧?”,真希望他能答應(yīng)下來,那樣,自己就可以用這個身份,賴在他懷裡,對他說:

我失戀了,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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