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寒音森林曾經跟著一頭狐貍走丟了，誤入一個山洞，在裡面暈厥了兩天。”我不動聲色看了看慕子彥，繼續說，“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後來有些行爲不受控制我才發現。”
“不受控制？”楚江王一頓，“說來聽聽。”
可是我猶豫了。
楚江王大概也察覺到了什麼：“有什麼事，是義父不能知道的？”
“也不是，只是這件事情，有點難以啓齒。”我抿了抿脣說，“義父還記得莫臻嗎？我在寒音森林跟著他歷險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總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明明心裡很厭惡他，但是動作卻拒絕不了。”
“莫臻……”
“義父。”慕子彥也喊了一聲。
楚江王笑了下：“看來，董還是心疼他那個兒子，只是他究竟和什麼人達成了協議，這還需要好好查一查。”
“孩兒明白。”慕子彥應下。
事實上，我和慕子彥都知道這個人是說，但是現在卻不是說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再說話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這個封印很獨特，其中的符文印記也鮮少見過，義父破不了，或許只有那個在你眉心處種下封印的人才能夠破解。之前神荼鬼帝未仙逝之前或許能夠有辦法，但是現在……”楚江王緩慢道。
我頓時默然，這可不就是神荼種下的嗎？
“沒有其他辦法嗎？”慕子彥面色是陰沉的。
“辦法肯定有，但是目前不知道。”楚江說朝著慕子彥看去，“有個地方，或許會有辦法，但是你們必須先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封印？”
慕子彥像是想到了什麼：“義父是說，弱水殿？”
“弱水殿集齊了世間所有的事情，你弄清楚封印的名字之後就去裡面查詢吧，或許能夠知道破解的辦法。義父現在還有事情處理，你們倆退下吧。”說完之後，楚江王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子彥行禮，然後帶著我離開了書房。
離開了楚江王的府邸之後，我這纔敢在心裡開口和慕子彥說話：“阿彥，我們去找將臣叔叔吧，或許他有辦法。即便是他不能破解封印，但是也會知道這封印到底是什麼。”
“將臣？”慕子彥看向我。
“你忘了，將臣叔叔和神荼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我看向他，臉色不又浮現赧然之色，“雖然我也恢復了記性，但是我一直都是玩樂長大，所以也從來沒有修煉過。母神受重傷之時，用她最後的神靈將我打入輪迴，免得我魂飛魄散。”
慕子彥微微失笑，笑容很快斂去：“回去吧。”
“其實，我不想回去。”我說，“一回去，我只能去莫臻身邊了。”
慕子彥腳下的步伐一頓。
“神荼已經能警告我了，如果再不回去莫臻身邊，他就會催動封印，到那個時候就真的不受控制了。”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慕子彥，“你別生氣。”
慕子彥也看向我，伸手將我攬入懷裡。
眉心驟然一疼。
我知道這是神荼在警告我，看來他應該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又或者這附近遊離飄蕩的鬼靈之中就由他派來監視的奸細。明明知道如果再不回去，神荼就要動手了，可是我卻不願意離開慕子彥的懷抱。
“不過你別擔心，莫臻暫時不會對我怎樣。雖然泰山王和神荼勾結到了一塊，但是現在他們表面還是維持著和將臣的關係，莫臻怎麼著還留著將臣的血，只要他們沒有鬧翻，有將臣叔叔在，他們就不敢對我怎樣。”我安慰慕子彥說。
“月月。”慕子彥忽而開口喚道我的名字。
“嗯？”我狐疑望著他。
慕子彥低頭看著我：“你是在報復我嗎？”
我疑惑地望著他。
“上一次，我和畫靈結婚成親，你親自斬斷了一線牽離我而去，雖然彼此的嫌疑已經解除，但是這一次，你卻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投入別的男人懷裡？”慕子彥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縹緲。
我有些心虛，上次的事情歸根結底是慕子彥爲了我，只是我當時被嫉妒矇蔽了心，所以也沒去深入想。要不是將臣將我變成了虛，偷聽到了慕子彥和久的對話，或許我永遠都會帶著對慕子彥的埋怨。可是這一次，雖然我也是身不由己，但似乎這就是事實。
“月月，如果是你，你會如何？”慕子彥看著我。
周圍的鬼靈飄過的時候，好奇的目光都會在我們身上停留，但是卻不敢停留很久，畢竟慕子彥顯露出來的氣息已經很強盛了。我越發地心虛，有些不敢看慕子彥的眼睛：“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總不能不去參加千年之爭大會了吧？而且神荼因爲封印掌控我，不管我躲到哪裡，他總有辦法的。”
“嗯。”慕子彥應了一聲。
“所以，所以……”我想說讓慕子彥理解的，可是這話，我真的說不出口。
“走吧。”慕子彥忽而放開我，改成牽著我的手。
我擡頭看了看他的側臉，不敢說話。明明已經恢復了記憶，明明知曉自己神女的身份，我對慕子彥卻還是如往常一般，害怕他突然的沉默和不說話。神荼總說慕子彥配不上我，可在我看來，是我配不上慕子彥。
“等到擊敗杜子仁之後，我就會閉關。”慕子彥說，“直到突破。”
我心一驚，下意識挺住腳步：“閉關？不能只是修煉嗎，你這一閉關，都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
“少則三個月，多則兩年，我必定會出現。”慕子彥說，“到那個時候……”
我親眼看見慕子彥的眼裡掠過一抹血光。
看樣子，慕子彥是決定好了，而我也沒有任何的理由讓他別閉關，我站不住腳。他和我不同，他是鬼靈，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能力就會被別的鬼靈盯上，甚至在大限之日到來之後只能魂飛魄散。和他在一起，我就早就明白了這一點，而如今，也看得更爲深透了。
“我們先去找將臣叔叔吧，然後……我會保護自己的。”我低聲說，“阿彥，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了。”
慕子彥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