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大廈頂層，季旭辦公室。
李明生是掐著點趕過來的，剛剛好。
季旭也恰好從派出所回來，也是剛剛好。
“李先生，請坐。”
季旭指了指沙發，又問道“李先生喝點什麼？”
“水。”李明生視線在飲水機上停留一瞬。
季旭一笑，過去接了杯熱水，放在李明生跟前。李明生禮貌的道謝，端起茶杯輕飲一口，他趕得及，到現在滴水未進。
“聽說李先生之前一直在國外？”
季旭在另一個單人沙發坐了下來，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打開了話題。
“對，回來不過半個月。我已經有三十年沒回來了。”李明生語氣裡帶著一絲感慨，他看向季旭，眸子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那李先生可要在國內多轉轉，三十年，改革開放也不過三十多年，國內的變化，天翻地覆。”
“發現了，幼年時記憶裡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
季旭忍不住輕聲笑“李先生出國時年紀尚小，記得國內的情形？”
“不小了，那時候我已經十多歲了。”
季旭視線在李明生的臉上掃過“冒昧的問一句，李先生今年貴庚？”
“四十二。”
季旭眸子裡閃過訝色，笑道“看著李先生不過三十出頭。”
“我駐顏有術。”李明生得意一笑。
季旭笑了笑，心裡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這人比雲璃大上二十歲，應該沒什麼可能。
“聽璃璃講，李先生的身手很好？”
“一般啦，幹我這行的，身手不好的話，早混不下去了。”李明生聳聳肩，不以爲然。
“那李先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有一個好朋友是做偵探這一行的，你若是有意，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不用，我這次回來，是養老的。而且這麼多年沒回來，我得先熟悉熟悉國內的環境。”
“這倒也是。”
季旭點了點頭，正要再開口，“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季旭的視線移向門口“進來。”
“季總，白先生來了。”鄭妍打開門，她身後還跟著白梓涵。
白梓涵看著他，一臉悲苦之色“小旭。”
季旭垂了垂眼，長長的眼睫毛遮去眼底的情緒。自從知道白梓涵暗戀他母親之後，每次看見白梓涵，他的心情總是很微妙。
尤其是想到當年是他父母親聯手對不住白梓涵之後。
但這並不影響他對白梓涵動手，上次強硬的要求白梓涵拿出白家最近十年的利潤來補償雲璃，他可是一點都不手軟。
父母之間的債，那是上一輩人的事，當年的恩怨，他不想去管，他要的是現在，看重的是當下。
“白伯伯，您怎麼來了？”他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笑“快進來。”
“小旭，你有客人啊？”白梓涵繞過鄭妍走了進來，看了李明生一眼，發現不認識，又看向季旭，眉頭皺的更緊。
“白伯伯，怎麼了？”季旭觀察他的臉色，關切的問道。
“這個……季總，既然你有事，那我先……”
李明生也站了起來，視線在白梓涵身上轉了一圈，眼眸深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訝色閃過，極快，季旭和白梓涵都沒有發現。
“這個……”輪到季旭有些尷尬了，明明是他邀請李明生來的，結果話還沒說兩句。
“沒事兒，反正我是閒人一個，以後空閒多得是，季總你先忙，我走了。”李明生擺擺手，瀟灑一笑，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向著門口走去。
季旭見狀，對白梓涵點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李先生，我送你。”
“季總甭客氣，我自己走。”李明生打開門，對季旭做了一個止步的動作，他痞痞一笑，關上了房門“下次見。”
季旭望著被關上的門，想了想，隨意一笑，轉過身看向白梓涵，解釋道“剛纔那位是李先生，昨天雲璃在街上被人潑硫酸，是這位李明生制服了那個暴徒，我把他請過來，是爲了感謝他。”
“這樣啊，的確得好好謝謝人家。”
白梓涵眼角抽了抽，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愁眉苦臉的說明了來意“小旭啊，彤彤她去美國也這麼久了，聽醫生講，她的身體有了起色，她說……她想見你。”
季旭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聞言笑的和煦“身體有起色，真好。讓她好好養病，她的人生，還長著呢。”
“她想見你，你去美國看看她吧。”
聽出了季旭話璃的拒絕，白梓涵請嘆一聲，看向季旭的目光裡帶著祈求。
“臨近年關，最近挺忙的。再加上雲璃被人襲擊，我不放心。”
“彤彤她只是想見見你，正好，臨近年關，你也要去美國分公司那邊處理事務，你正好可以看看她。”
白梓涵這話說的還真是讓人無從反駁，季旭想了想，道“那到時候看行程的安排吧。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去看她的。”
白梓涵聞言，心裡哼了一聲。
有時間？
什麼叫有時間？男人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好。”他笑著點了點頭。想了想，猶豫著開口“小旭，彤彤她從小被我寵壞了，不懂事，大小姐脾氣，不知道體諒人。但她對你的真心，這點兒大家都看得到的。”
“她對你，比對我和她媽媽還上心。”
“白伯伯，你這話說的，彤彤她很孝順的。”
“再孝順也比不得你啊，你是她心尖尖上的人，爲了你，可是對著我和你眉姨發了不少火。”
季旭只笑，不說話。
“她愛你愛的這麼辛苦，你就當可憐她，沒事兒給她打個電話，隔斷時間去瞧瞧她，這樣她就很高興了。”
“她要的，不多。”
白梓涵苦口婆心的說道。
“白伯伯。”季旭笑了笑，斟酌著用詞，開口“我對彤彤，一直當她是妹妹。既然沒法承諾她一輩子，那我索性就什麼都不給。免得讓她有什麼念想。”
絕情嘛，當然要從頭絕到尾，尤其是白彤這樣擅長死纏爛打的，給她點陽光，她就能燦爛。
給她點顏色，她就能開間染坊。
“你既然也說了，拿她當妹妹，哥哥對妹妹，也得適當的關心一下吧？”像是沒聽到季旭的後半句，白梓涵如此道。
白梓涵裝傻，季旭索性轉了話題“白伯伯，雲璃昨天在街上被人潑硫酸的事，和白伯伯，無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