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年的事，只是一場玩笑？”
李明生家裡，季昊天坐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皺著眉看著李明生，眼神犀利。
“不，不是玩笑，我那是歷練。”李明生有些侷促的解釋道。
“歷練？”季昊天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你爲什麼能準確的說出張凡和季希行的事？是事先有所調查吧？”
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極其肯定。
李明生心裡咯噔一下，暗自後悔，他還是太冒失了。盯著季昊天審視的眼神，他硬著頭皮解釋道“季老爺子，當然沒有經過事先調查。您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沒幾分真本事是不敢出門擺攤的，我當初所說的那些信息，都是我推斷出來的。”
“我不信這種東西。”
“您信。”李明生極其肯定“您反對季總和雲璃的事，不就是因爲信這些。”
季昊天瞇了瞇眼，眼神和剛纔相比並未有所不同，但李明生就是覺得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
他努力穩定心神，面上始終帶著誠懇和略帶歉意的微笑，細微表情一點沒變。
這些大人物，最擅長的就是釋放威壓考察人心，他對此早就有了免疫力。
季昊天一臉高深莫測，李明生笑的平和，雲燁乖乖的坐在一旁，嘴巴里含著棒棒糖，大眼睛滴溜溜直轉，瞄瞄季昊天，又看看李明生。
他雖然聽不太懂季昊天和李明生到底在說什麼，不過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他還是專心吃糖好了。
“你的目的是什麼。”
兩分鐘後，季昊天終於開口。
“偶然得知雲璃和季總的事，發現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竟然是因爲我當年的無心之失，所以才坦白。”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依照李先生的過往來看，目的不應該這樣單純。”
“人不能貪得無厭，我坦白此事，可以交好季總。這份關係，足夠我用了。”
“呵呵。”季昊天輕笑，笑意不達眼底。
“季老爺子，對於季總父母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想到會一語成讖，若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說什麼也不會胡亂算卦的。”
李明生直視著季昊天的眼睛，一臉認真之色。
“你說你當年只有十二歲？”季昊天沒接他的話茬，兀自反問道。
“是。”
“十二歲就能給人算命，且算的如此準確？”
“我天賦異稟，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季昊天又笑，笑的李明生心裡毛毛的。
“你心裡一定有未說完的話，你老實告訴我。”季昊天換了個姿勢，身體放鬆，靠著沙發開口道，他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勢。
“您說笑了，我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李明生笑的鎮定。
“不說？”季昊天挑了挑眉。
“不是不說，是沒東西可說。”李明生暗暗警惕，季昊天這話裡可是帶著威脅的意味。
“那好吧，今天的事到此爲止。”季昊天說著站起身來，微微彎下腰，對雲燁開口“小燁，事情談完了，咱們走。”
“誒？”李明生詫異，被季昊天的反應弄的有些無措“季老，您……”
“陳年往事了，我已經忘了。”季昊天口裡解釋了一句，看都沒看他一眼，牽著雲燁的小手，大踏步的往外走。
“季老，您不相信我的話？”
“相信。”
李明生今日的裝扮，和季希行當年所描述的一樣，而且算卦的細節也說的極其生動，單靠裝，這是裝不出來的。
他相信李明生有關這部分的話，但李明生對他隱瞞的部分……他去派人去查。
“那季總和雲璃的事……”
“這不是李先生應該操心的事。”
李明生一噎，這怎麼不是他該操心的事，他之所以把當年這事說出來，直接原因就是爲了雲璃和季旭。
心中暗歎一聲，李明生陪著笑將季昊天送走。
季昊天，果然不是可以隨意矇蔽的人，他的那番解釋，季昊天能信百分之四十，就算是他本事了得了。
目送季昊天的車子遠去，李明生惆悵的回了自己家。
甭管季昊天信不信，他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當務之急，是加快調查白梓涵的行動，連二十年前的事他都挖了出來，除非白梓涵真的如同白紙一般乾淨，不然絕對逃不過他的手心！
季昊天坐在去幸福苑的車子上，閉著眼，心中放佛壓了一塊巨石。將雲燁送到幸福苑，並決定下次見面的時間，他上車，笑著對雲燁揮手告別。
車子剛開出幸福苑小區，季昊天便給季旭去了電話。
剛好，季旭也有話對他說，不等他開口，便興高采烈的說道“爺爺，我打算回國之後和璃璃訂婚，您覺得呢？”
季昊天頓了頓，潑冷水道“你哪兒來的信心我會同意此事？”
“誒？李明生李先生沒有告訴您當年事情的真相嗎？我爸和我媽的事只是意外。”
“你們這是串通好的？”季昊天心思急轉，眼睛瞇了起來。
“怎麼可能！爺爺，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李先生說的是事實。”季旭無語，他向來都是和季昊天硬碰硬的對著幹，他纔不屑於用說謊這種方式。
“事實也好，謊言也罷，訂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爲什麼？”季旭反問，語氣裡帶著深深的不滿“璃璃都公開向我表白了，我當然得給她一個交代。”
“交代？”季昊天嗤笑“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我看重的不是孩子，是璃璃這個人。”季昊天話語裡的不屑讓季旭心中抽痛，他忍不住重重的強調這一點。
“她本人？她本人有什麼優點嗎？就她在我面前的那些行爲和話語，你覺得我應該歡歡喜喜的接受她這個孫媳？”
季旭“……”
季昊天強勢霸道慣了，雲璃又是不肯吃虧的性格，所以在和季昊天的幾次見面裡，雲璃的表現……
換他他也生氣。
煩躁的揉了揉頭髮，季旭覺得事情有些棘手，即使季昊天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可對雲璃的壞印象已經根深蒂固了。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