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車,離開這裡,我知道哪裡可以治這蠱。”宋玉軒焦急地喊道。
張塵連忙把行李胡亂裝進包裡,便背在背上,出了帳篷,卻見阮良在兩個手下的攙扶下也上了車。
張塵和楊大春帶了揹包上了車裡,只見宋玉軒冷著臉緊緊地盯著前面,快速地發(fā)動著車子,車子發(fā)出一聲轟鳴聲便向前開去。
兩旁的樹木迅速向後倒去,但誰也沒心思去看這些。
張塵忍著劇痛,艱難地道:“往生花不見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坐在後面的阮良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揪著張塵的後衣領(lǐng)怒吼道。
“叫你給我,你不給,現(xiàn)在你跟我說東西丟了。你讓我回去怎麼交待?!比盍寂鸬?,口水都噴了出來,平日裡的紳士模樣已經(jīng)絲毫不見了蹤影。
“東西不見了,我們也很難過,但是這樣就有用嗎。說到底人還不是你們請來的?!睏畲蟠耗樕黄t,顫抖著把他的手扭開道。
“我也不想的,誰讓你把我妹妹都押住了,我不拿著,到時拿什麼去換我妹出來。酒,車上有酒嗎?”張塵史覺得身上到處都有東西在蠕動,很想把自己抓個稀爛,每一秒都在跟自己做著鬥爭。
“笑話,我們那麼大的家產(chǎn),會差你這點錢。還要酒,什麼時候了,不想著把東西找回來,還想著喝酒?!比盍祭湫Φ?。
“酒能麻痹這些蟲子,這些蟲子醉了就不會再動了,我們也就能延長一點救命的時間?!睆垑m艱難地喘著粗氣道。
“有,有兩輛瓶?!逼渲幸粋€迷彩服在後面一陣摸索,拿出一瓶白酒來遞了過來。
楊大春接過酒瓶,把蓋子一擰,便往張塵嘴裡送去。
張塵這時只覺得頭昏昏沉沉,迷糊中聞到一股酒香,接著便覺得一個東西進入了自己的嘴裡,當(dāng)下民顧不上是什麼,連忙‘咕嘟咕嘟’一陣猛喝。
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直燒到了胃裡,卻反而減輕了那種奇癢難耐的感覺。
但他把酒瓶往外一推,楊大春接了過去,一陣猛灌,隨即一陣猛嗆。
“這時車裡傳來一陣陣‘咕嘟’聲,張塵靠在座椅上苦笑著,這次怕不是要全軍覆沒了吧。
車子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咕嘟’喝酒的聲音和偶爾喝嗆了的咳嗽聲。整個車裡都是酒氣。
“喂,我說,這兩女的到底是什麼來路啊,下手這麼黑的,讓我看見她們,絕對弄死她們。”楊大春氣憤地道。
“苗繮蠱女,聽說其中一個還是落花洞女,不知道怎麼跑出來了,一個朋友介紹的。那子母雙煞就是她們倆弄出來的。手段很是高明,本來以爲(wèi)會有大用的,怎麼也沒想到會算計到我頭上來了。真是看走眼了?!比盍济秃纫豢诰频馈?
“聽說落花洞女滿十八歲不是要跟樹神結(jié)婚的嗎?她怎麼還能活到現(xiàn)在?!彼斡褴巻柕?。
“沒聽她們說過,但我估計應(yīng)該是偷跑出來的。畢竟沒有人會想那麼早主死。”阮良搖了搖頭道。
“這倒是,好死不如賴活著?!睆垑m頭有些暈,喃喃地迴應(yīng)道。
“現(xiàn)在好了,東西丟了,命也快沒了。”楊大春嘆了口氣道。
“還不是怨你們沒帶眼睛看人,招來這麼個狠心玩意。”楊大春又接著罵了一句。
“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想著怎麼解這蠱吧。再說東西要是在我這,她們能輕易得手嗎?”阮良恨恨地道。
“我認(rèn)識一個用蠱高人,興許他能救我們?!彼斡褴幇芽刂较虮P緊緊盯著前面道。
“你說的是牛角嶺鎮(zhèn)的鬼手高飛?”阮良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是的,就是他。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千萬不要去招惹這種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命了。”宋玉軒道。
衆(zhòng)人苦笑,經(jīng)過這一次教訓(xùn),哪裡還有膽子去招惹這些人。
車子一路向前飛馳,經(jīng)過一兩個小時的顛簸,車子便上了公路,這才感覺稍好一些。
宋玉軒不愧是當(dāng)兵退伍的,車子開得又快又穩(wěn)。
張塵只覺得一陣暈眩噁心,擡起手來一看,只見那手上的粉刺越來越密集,密密麻麻的連成了一大片,摸上去竟有些像死皮一樣一點知覺也沒有。
剛喝了酒,身體裡的東西似乎也沒那麼鬧騰了,這才稍稍舒服一些。腦袋裡也漸漸麻木起來,不由得苦笑起來,這就是快要死了的感覺嗎?
貌似這種死法也算是比較安逸,張塵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只是死之前沒能報了這仇,有些不甘。
張塵往楊大春看去,只見他頭也靠在座椅上,緊擰著眉頭,很是痛苦的模樣。
“大春,撐住,再過一會就到了,不能在這節(jié)骨眼倒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再撐一會?!睆垑m使勁地掐著楊大春的手臂道。
楊大春臉色痛苦地笑了笑,道:“還死不了。”
張塵聞言才鬆了口氣,看著前面向後倒縱的物體,心裡只盼著能快一點,再快一點。但他也知道這不現(xiàn)實,再快就要撞車了,所有人都要死在車裡。
“她們把往生花拿走了,現(xiàn)在怎麼辦?”張塵閉著眼睛對著空氣問道。
“這往生花對我十分重要,必須要拿回來,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阮良冷聲道。
“我一直好奇,這往生花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用?現(xiàn)在該跟我們說說了吧。”張塵問道。
“知道這東西對你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我們一直跟著你出生入死,到頭來連要找的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真是可笑。”張塵冷笑道。
“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這只是稍微有點神奇能力的花而已。古書記載,這花能讓人進入某一個本人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時間段,當(dāng)然這只是一個幻境而已。只是這個幻境相當(dāng)真實,能讓人重新經(jīng)歷一遍當(dāng)時的經(jīng)歷,彌補當(dāng)時的遺憾。僅此而已?!?
“我爺爺爲(wèi)了出來闖蕩,放棄了他的心上人,後來一直念念不忘,但他功成名就之時再回過頭去重溫舊夢時,卻發(fā)現(xiàn)那女人早已不在人世。就一直鬱鬱寡歡,便成了心結(jié),直到現(xiàn)在快要油盡燈枯,仍然念念不忘,現(xiàn)在最大的願望便是重新進入當(dāng)時的夢幻空間,圓了當(dāng)時的心結(jié)?!?
阮良幽幽嘆道。
“現(xiàn)在的稍厲害一點的催眠師都有這種深度催眠的本領(lǐng),想讓你爺爺重新經(jīng)歷少時的場景不是很簡單的嗎?爲(wèi)什麼要如此大費周張地找這東西?!睆垑m好奇道。
“沒用的,我們曾經(jīng)試過種種手段,都沒有任何作用,所以這是唯一的希望?!比盍紦u了搖頭道。
張塵苦笑著,暗道:‘真的是有錢能通鬼神,普通人要是遇到這種事情,死了也就死了,不瞑目也得瞑目了。哪裡來的這麼多的事情。’
車子漸漸開進了鎮(zhèn)裡,又是一陣七拐八拐,終於在一個苗醫(yī)館停了下來。
車子本來開得極快,這一猛地剎車,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向前撞去,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到了?!彼斡褴巵G下一句話便下車去。
張塵坐在挨車門的地方,也拉開了車門下去了。
這地方跟他們鎮(zhèn)上的醫(yī)館也差不多,裡面擺放著很多的中草藥,牆上掛著數(shù)面錦旗。張塵掃了一眼,都是些妙手仁心之類的。
裡面正坐著幾個病人,一個乾瘦眼窩深陷的老頭正在給他們看病,也是望聞問切那一套,只是不同的是,他不開中藥,只是給幾名藥粉就給打發(fā)走了,病人一個勁地感恩戴德。
宋玉軒跑到他近前,附在他耳邊細細地說著些什麼。
那老頭斜著眼睛看了他們一眼,旋即又若無其事地做起了手上的事情。
宋玉軒有些焦急,卻又不敢打斷他,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門外幾人一邊抓著自己的身體,一邊焦急地等候著,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打斷那老頭。
即使是阮良這樣的眼高於頂?shù)娜艘膊焕狻2挥傻米審垑m又高看一眼,越發(fā)覺得這人心有城府。
好不容易那老頭忙完手上的事情,這纔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向內(nèi)室走去。
“這?這是幹什麼?。烤桶盐覀兞涝谶@裡了?!睏畲蟠河行┏敛蛔?,看到宋玉軒走來便問道。
“沒,我們進去就是了。高人嘛,脾氣怪一點也是正常。”宋玉軒乾笑道。
“這就是鬼手蠱醫(yī)?”張塵擰著眉頭問道。
“對,這一片地方無人不知,很多人慕名而來。一會問什麼答什麼,什麼都不要問。”宋玉軒低聲道。
所有人不敢有異議,性命都捏在別人手裡呢,萬一這人耍什麼性子不給他們醫(yī)治了,可就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衆(zhòng)人跟在那鬼手蠱醫(yī)高飛的後面,欣開門口擋著的白色布簾,便進入到一個庭院裡,裡面種著很多不知名的植物,有些甚至還發(fā)出種種惡臭,有些卻嬌豔非常,但更多的是平平無奇的花草。
那高飛又帶著衆(zhòng)人進入一間小屋子裡,裡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罐子,裡面?zhèn)鱽砀鞣N‘悉悉索索’的聲音,裡面又連盞燈也沒,僅從門縫裡射進來一點點的光線,依稀可以看到裡面的擺設(shè)。
那乾瘦的老頭高飛指著在邊上擺放著的那一張大牀道:“這裡便是這幾天你們住的地方,直到病好爲(wèi)止?!?
接著又給衆(zhòng)人拿來一罐很大的罐子,又拿來幾個杯子,對著衆(zhòng)人說道:“這幾天吃喝睡都在這裡,誰要敢離開這裡一步,就不用再來了。”
張塵只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這黑燈瞎火的怎麼住啊。
這時只見一個開著口的罐子裡伸出來一個東西,張塵看得頭皮發(fā)麻,那東西不是別的,是一條長著三角型頭顱的毒蛇,此刻正吐著信子慢慢地向他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