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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晨鐘

陳家莊,一個很平凡的偏遠小村莊,生活著一羣種地爲生的農民。家裡老一輩的人遷徙過來的的時候,村裡就有一口古老的大鐘,存在時間也久到不知道從哪朝哪代說起了。村裡流傳一個傳統,就是每當一個新生的嬰兒誕生的時候,村民會敲響大鐘表示對新生命的歡迎,每當一個大學生接到錄取通知書,前去報道上學的時候,同樣會敲響大鐘,表示對孩美好前程的祝福。

陳華遠種了一輩子的地,家裡正兒八經的收入都來自農作物的收成,作爲家裡的主要勞動力偶爾還要去做些雜工,這樣才能維持家裡的正常開銷。家裡兩個孩子,大女兒陳尚,從小就是個乖乖女,家務活都慢慢的學著做,懂禮貌,鄰居們一直誇,說尚尚以後肯定會是個好媳婦。小兒子陳中,或許因爲名字的原因陳中還小的時候就老愛在大鐘邊上玩耍,偶爾還會想辦法把它敲響,爲此捱了不少打。

農村的孩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考上大學了,和所有的父母一樣,陳華遠的希望全都寄託在兩個孩子的身上,就盼著孩子都能考上大學,從此改變自己的命運。因此平時對孩子的要求也就格外的嚴厲,兩個孩子還小的時候對此也是被動接受,孩子稍微大點的時候就開始有逆反的心裡了,總有一點自己的私事不是。還不準早戀,高中的時候陳尚和一個男孩子走的太近了,被懷疑早戀,硬生生的給盯了兩個月,確定沒問題了才就此作罷。兩個孩子心裡都明白父親的做法是爲了自己好,但是看的太緊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陳尚等到了高考報志願的時候,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而陳華遠則是要求孩子報考醫學院,因爲現在的社會,醫生是必不可少的職業,而且薪資高,福利好,是最好的職業。陳尚自己則是希望報考英語專業,因爲她自己很喜歡語言文學,高中課本里的英語會話滿足不了她對這門語言的求知慾,她渴望更高等更全面的知識體系。爲此陳尚報志願的前一天晚上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接著摔門進屋,晚飯都沒吃,第二天一早就出門去學校了。

陳尚最終報的是自己喜歡的英語,她的成績一直不錯,所以這個基本是可以確定能上的了,至於回家後會不會再一次和父親發生爭吵冷戰,陳尚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唯獨這件事一定要選擇自己喜歡的。陳尚找到陳中,他倆小的時候感情很好,高中以後就很少和弟弟談心了,姐弟倆談起以後的人生。

“阿中,你有考慮你以後要報考什麼學校?選擇什麼專業嗎?”陳尚神情略帶嚴肅的問弟弟。

陳中卻是一直低著頭,並沒有回答陳尚問題的打算。

“我知道現在問你這個還有點早,畢竟你現在才高一,還有兩年多時間去思考自己想要學的專業和想要報考的學校。”陳尚接著說到:“但是你現在最好能就自己的興趣愛好選好自己喜歡的專業,真的到報志願的時候再去挑選就來不及了。”

陳中聽完之後擡起頭來了,看著自己這個從小就是乖乖女的姐姐,想知道爲什麼就報考志願的事情和父親發生這麼大的爭執。

陳尚像是知道弟弟在想什麼似的,說到:“你是不是想不明白我爲什麼不遵從父親的意思報考醫學院,而是報自己喜歡的專業?”

陳中愣愣看著姐姐的眼睛,點了點頭。

“因爲報考大學志願是人生第一大事,人生命運的第一轉折點,如果我遵從父親的意思,報考醫學院,是,我以後會不湊吃不愁穿,甚至可能會有很不錯的收入和比較好的家庭。但是,我會不快樂!”

陳中聽完最後幾個字,心裡咯噔一震,說不出的感覺,一聽說姐姐會不快樂,他感覺難過,但是又不明白爲什麼姐姐以後會不快樂。

陳尚知道弟弟現在可能還不是很明白自己再說什麼,畢竟女生心理比男孩子要早熟一點。陳尚接著說:“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當醫生,就算我現在報了醫學院,畢業以後順利在醫院工作了,但我不熱愛這個職業,我會是一個只知道機械工作的行屍走肉,沒有熱愛,就沒有興趣,沒有激情,這樣的人生你說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陳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表示姐姐只要能過的快樂就好了。

和弟弟談完以後,陳尚像是得了天大勇氣一樣,覺得自己這次一定要和父親說的清清楚楚,我的人生一定要自己走。回到家裡以後,陳尚就坐在沙發上,等著父親回來。門開了,奇怪的是,陳華遠回到家裡以後並沒有和陳尚就這個問題做過多的爭執,出乎意料的是隻是問了一下陳尚報道的時間和學校的學費情況,因爲要心裡有個數,規劃一下家裡以後的開支。這對陳尚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陳尚最終如願上了自己選的學校和專業,外國語大學,英語系。這對她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爲自己如願走上了選的人生,至於以後混成什麼樣看自己的努力程度了,至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其實爲這事陳尚的母親林秀英,倒是做了不少父親的工作,好不容易說服陳華遠。

“孩子們都長大了,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有自己的理想和有自己的愛好,我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支持他們,不是強迫他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選擇自己不喜歡的職業,孩子們健康快樂纔是我們需要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不是嗎?我們能給孩子健全的童年和良好的生長環境就足夠了。”林秀英說到。

陳華遠沉默了一會,擡頭看這個陪伴自己多年的愛人,林秀英在村裡的爲人一直很好,鄰里鄰親的都誇孝順父母,爲人和善,她文化水平其實也不是很高,平時很難說出什麼大道理,沒想到在孩子這方面比自己想的要周全的多。

“那就讓孩子自己去摸索她以後的人生道路吧,孩子們確實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人生觀,所幸的是我們能在他們還小的時候領著他們走了一段,以後的路是應該他們自己走啊!”陳華遠感嘆道。陳尚報道走的那天,村裡爲她敲響了大鐘,祝福她的美好前程。

兩年以後,晨鐘再一次被敲響,這次是爲陳中的餞行,有了陳尚的先例,陳華遠並沒有爲陳中的志願填報提太多的要求,一切憑孩子自己決定,兩次敲響大鐘都爲了他老陳家的孩子,陳華遠還是很自豪的,爲孩子這麼的優秀和上進心,感到驕傲。

陳中的未來也掌握在自己手中,至於怎麼走就看他自己了,晨鐘還在村裡迴響,陳中也踏上自己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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