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斂眸:“所以,你就把她送到了醫院?”
他的語氣很平靜。輕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清雋容顏面無表情,垂下的眸子像密扇一樣,在眼瞼上投出一排陰影。南瑜時常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觀察他,羨慕著他睫毛的優勢,帥的無與倫比的俊容配合上那樣密集的睫毛,稍顯兇氣,無聲的震懾。
心下微微提起,她並不知道其實顧瑾早已知道,還在向他解釋著:“阿姨,真的很嚴重……顧瑾,我知道,那種境況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我們應該學會包……”容。
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站起了身,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俊臉壓了下來,薄脣覆蓋在她的脣瓣上。
南瑜睜大了眼睛,因爲他的舉動,擡起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無措的眨著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瑾向前吸吮,南瑜身體後傾了下,他在她身邊坐下,擡起另一隻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眼前陷入黑暗中,南瑜沒有抗拒細細感受他的輕柔,氣息相融,纏綿悱惻。法式一吻,深情表達彼此情義,很自然的,優雅的。
終於在他鬆開她的時候,南瑜已經氣息微喘,臉頰薄紅一片,那雙眸,瀲灩泛著含光水色,看的顧瑾一陣情動。
南瑜心跳有些不穩,順著他搭在肩膀上的胳膊靠在了他的懷裡,沒有說話,兩人靜下來平復自己。過了半晌,頭頂才傳來他沙啞的聲音,喊她:“南瑜。”
“嗯……”南瑜低低迴他應。
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顧瑾在面對她時,身上的那種清冷已被磨平,心裡柔軟,對她說:“我都知道了。”
南瑜並不驚訝,因爲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寶珠阿姨還在醫院住著,顧雲帆不可能不對顧瑾說。
她從他懷裡擡起頭,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啓了一個聲:“你……”
顧瑾給她把身後的枕頭放好,讓她靠上去。“最近一直在照顧你,那邊我請了保姆,你安心養著身體。”
“那你有沒有去看過阿姨?”南瑜還是想知道的多一點。
顧瑾捻好被子,淡淡掀眸對上她:“去了。不要多想,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怨,也因她如今的境況消散無幾。——她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
這是一個感傷的話題,南瑜躺在病牀上的這些天,常常在想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沒有出事……顧瑾的媽媽也沒有生病,他們母子冰釋前嫌。一家人真就如母親所說的那樣,和和滿滿的多好?
但這只是一種對事後了的幻想,現實往往無比殘忍。
南瑜衝他微微一笑,是明曉事理,也是對他的理解。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他沒有對她說明細節,其實解釋也不是他的性格,顧瑾傾身上前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起身拿起邊上的水壺,“我很快回來。”
南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房間裡再次陷入寂靜中,脫離了熱鬧,突然就不適應起來,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巧克力,養病期間挺無聊的。總想做點什麼事情來打發漫長的時間。
吃,是個不錯的選擇。
南瑜自娛自樂的想著,然後嘴角露出甜蜜一笑,是因爲顧瑾對她的無聲寵愛。
……
被顧瑾派去昆明找一個叫劉潔的女人拿錄音證據,雖說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她把五年前的事情給吐出來,但顧凱還是著實費了一些心力。
有一個二貓子熟人本來以爲事情會簡單很多,不想那個女人怎麼都不開口,整整磨蹭了三天了,把顧凱可給逼急了,恐嚇都給使上了。可人家比他還要硬氣。
都不記得軟磨硬泡了多長時間,最後還是二貓子關起門來,也不知道在房間裡跟那女人說了什麼,兩個多小時後纔出來,然後拉著他就走。
路上顧凱才知道,聽著二貓子給細細講解,錄音憑證是拿到了,但是哪兒能和人證相比,最好辦法是能夠讓劉潔出面當場作證,這樣赫玉謀殺罪名成功率會提高許多。
但是劉潔怎麼也不同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火急火燎趕回北京,已經是十多天之後了,二貓子和顧凱急急往醫院趕去。
……
南瑜出車禍這件事只有知情人才明白其中牽扯多少,小程心目中的女神師姐一直是赫玉,對於赫玉也是由衷打心底傾慕。但他卻沒想到。僅是因爲一句簡單的囑託,讓留意一下南瑜什麼時候來醫院而已,就差點害的那個女人在他們醫院門口喪命。
人言可畏,輿論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耳目薰染,盲目的人往往沒有自我的聽別人口中的另一人事蹟,然後自然而然的對另一人產生排斥心理。但當明白的時候,你回頭去想,人家抱怨的那些,又幹你何事?!
小程本來挺好的一青年,就因爲這件事,無顏再在醫院呆下去,向石家磊石醫生遞上辭職信的時候,還被對方挽留,石家磊看完辭職書。放下對他說。
“這件事你不用往心裡去,沒有人去責備你,你好好幹下去,相信前途一片大好。”
石家磊口中“沒人責備”的意思,其實是指他當初向外界一直傳著顧醫生和赫玉師姐如何般配的話,那些是他愚昧不懂得察言觀色,以一己之私的那樣認爲。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他給赫玉通風報信的。
現在再經石家磊提起,更覺羞愧難當。
“您不用多說,我已經決定好了……”
石家磊見他去意已決,也不好再去說什麼。
小程離開後,他雙手交叉擱置在辦公桌上,扭頭看著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的景象,思緒有些飄忽。
赫玉自從被警方控制後,她的父親也大老遠的從昆明趕了過來,目的就爲能把她救出來。
說實在的,看著那樣的一個身體明顯垮下去的老人在偌大的北京城裡爲她奔波,石家磊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他爲她,替她給大老遠而來的老父親找到住所,介紹律師所。以及一切可能會用得到的東西。
期間,甚至給那個老人指認哪個是顧瑾……赫玉父親找到了顧瑾,可並沒有談妥。
顧瑾並不打算私了。
石家磊從窗外收回視線,站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下桌面上的東西,對於赫玉的認識雖然顛覆了他心裡的形象,但他很確切的知道自己看上她的是哪點。
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一見鍾情,而是日久欣賞對方優點的生情。
從南瑜被搶救過來住院起,他一直沒有去看過,石家磊想,也許在南瑜身上能夠鬆口也不一定,女人通常都是柔軟的動物。
……
二貓子和顧凱趕到醫院,直接就奔往南瑜的病房。
彼時南瑜剛拒絕了艾梅給削好的蘋果,房門就被人大力打開,接著一個穿著很喜慶的身影迎面撲了過來。耳邊還回響著二貓子中氣十足的吶喊聲。
“魚寶寶,我可想死你了。”
南瑜被她猛地抱住,手上打著點滴的針管晃動了下,嚇得艾梅趕忙扶住輸液架。
“哎呀,這誰家的孩子啊?”
顧凱後面跟了進來,看到這幕簡直有些不忍直視,嫌棄的撇著嘴,面對上艾梅和緩了神色解釋:“阿姨,這是南瑜當初在昆明讀書時的同學。”
艾梅瞭解的點頭,“噢,原來是同學啊。”
此刻二貓子鬆開了南瑜,親切地在牀邊坐下,看看她的臉,在把她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身體怎麼樣了,還疼嗎?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
南瑜失笑:“嗯,春風春又生了,正在恢復中,現在沒事了。”
“哎,再次看到你嘻嘻哈哈跟我開玩笑,我真是感覺……”二貓子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張開雙臂再次將她抱住:“小魚啊,當時都快嚇死我了,你這個壞蛋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南瑜迴應的抱住她:“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怕她再說出什麼煽情的話,南瑜趕忙轉移話題,因爲自打清醒,不管是姑姑還是母親,他們都自責了太多太多,也流了太多的眼淚。
“你這次和顧凱去哪兒了?問你你也不說,在我醒來第一時間都沒有看到你。”
“還能去哪兒啊,跑了趟昆明。”二貓子鬆開她,屁股一挪改坐在旁邊椅子上。
“人阿姨還站著呢,你屁股倒是勤快啊。”顧凱的視線時刻都在注意著她。
艾梅連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讓丫頭坐,阿姨去給你們打些水。桌子上的蘋果,自己削著吃啊。”
“謝謝阿姨。”二貓子甜甜應著,還不忘送給顧凱一個白眼。
顧凱無視她,問南瑜:“顧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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