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八、不過就是個女人
寢宮內(nèi),經(jīng)過一陣激情的纏綿,兩個纏繞的身體已經(jīng)分開。
“皇上,臣妾聽說,你又把那個飄香雪召來了?”戚夫人一邊將自己的身子向劉邦靠去,一邊有些不怨地問。
“怎麼?愛妃不高興了?”劉邦用手指纏繞著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縷如墨秀髮,那種如錦緞般的絲滑柔順的觸感,讓他十分受用,精神也爲(wèi)之大振,故意用調(diào)侃的語氣問。
戚夫人不悅地扭動了一下纖弱的細(xì)腰,柔媚地嬌嗔道:“我有什麼不高興的,我還不是擔(dān)心他會傷害到皇上?”
劉邦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陰陰一笑道:“懿兒,你見過獵人被獵犬咬傷過嗎?”
戚夫人的美目眨了眨,半天才明白劉邦的意思,不知爲(wèi)什麼,這個比喻讓她很不喜歡,所以沉默不語。
劉邦見她忽然只是小鳥依人般地依偎在自己懷裡,不再開口說話,還以爲(wèi)她是因爲(wèi)自己的調(diào)侃生氣了,伸手摟住她裸露的凝脂,哄勸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傷我的機(jī)會的。”
戚夫人眼中滑過一抹哀怨,忙將小臉貼到劉邦的胸前,見好就收地道:“只要皇上沒事就好?!?
劉邦動情地?fù)碜∷?,柔情款款地道:“懿兒,在這皇宮之中,就只有你是真心地爲(wèi)朕好,所以朕纔會心中只有你。”
“是麼?”戚夫人的心中忽然有些厭煩,冷哼道,“我可是聽說,皇上先前爲(wèi)了一個叫水竹的女子神魂顛倒呢?!?
戚夫人話一出口,便立即後悔了,因爲(wèi)她發(fā)現(xiàn)那原本擁著自己的手臂,忽然僵住,並且失去了先前滾燙的熱度,漸漸變冷,就連那緊貼著自己的身體,也變得有些僵硬。
“皇上……”戚夫人嬌嗲地喚了一聲,力求挽回方纔的失誤。
“不要說了,”劉邦突然冷冷地打斷她,猛然起身,說出的話比寒冰還要冷,“朕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不理會戚夫人楚楚可憐的求饒,快速地披上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水竹,你究竟有什麼好,可以讓這麼多男人爲(wèi)你神魂顛倒?”戚夫人在劉邦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臉色變得扭曲,恨聲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
劉邦怒氣衝衝地離開,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wèi)什麼只是提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就可以讓他如此失控,甚至對懷中曾經(jīng)被自己千般寵愛的軟玉溫香都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而且有些厭煩。
“我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罷了?!眲詈藓薜叵胫?,雙拳不由自主地握緊,眼中的陰鷙也越來越濃。
季寞桐自從試探過皇上,不知爲(wèi)什麼,心裡竟然隱隱產(chǎn)生一種不安,至於爲(wèi)什麼,會產(chǎn)生這樣的不安,他卻無法說清楚,似乎是一切太過平靜所致。
不錯,飄香雪來皇宮已經(jīng)兩天了,可是他好像除了那日去視察了一下私牢外,便全無了動靜,據(jù)監(jiān)視他的人彙報,這兩天他整個人都關(guān)在自己的房間中,沒有見過任何人。
“飄香雪,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故佈疑陣嗎,還是你根本就是在敷衍皇上?”季寞桐在心裡一遍遍地質(zhì)問著,終於他忍不住這種憋悶的壓抑,找來了千面妖姬。
“最近,你那面可有什麼動靜?”季寞桐不放心地詢問著,感覺總有什麼要發(fā)生一樣。
“沒有,”千面妖姬搖首否決道。繼而又若有所思地道:“只是皇上昨天又寵幸了戚夫人,只是不知爲(wèi)什麼,後來又突然離開了,將戚夫人一個人丟在那裡,置之不理。”
“噢,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奔灸┖苡幸馕兜氐?,側(cè)頭似乎在思考著這件事。
“後來,我伺候戚夫人的婢女說,戚夫人回來之後,罵了一個女人整整一個晚上?!鼻嫜б贿呎f,一邊瞟著季寞桐,臉上帶著研讀的意味。
“罵了一個女人?”季寞桐心中思忖著,“難道皇上的離去是因爲(wèi)水竹?”想到那個女人,他的心竟然隱隱有些鈍痛。
“爲(wèi)什麼不說話,你在想些什麼?”千面妖姬見季寞桐一副深思惘然的模樣,心中突然十分不爽,語氣不善地問道。
“我在想,飄香雪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中整整兩天,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又到底知道些什麼?!奔灸┻B忙收斂心神,說出了他這兩天來的想法。
明知道他說的不是真的,但是千面妖姬卻沒有點(diǎn)破,只是按著他的說辭道:“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故佈疑陣,然後等我們鬆懈下來的時候,再出手。”
季寞桐點(diǎn)頭道:“我也有同感,只不過就這樣耗著,我們的計劃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俊?
“這個,你不必?fù)?dān)心,我一直都在暗暗進(jìn)行著?!鼻嫜趁囊恍?,說得胸有成竹。
季寞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憤怒地?fù)u了搖,質(zhì)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我不是告訴過你,這幾天先不要有所行動,先靜觀其變嗎?”
千面妖姬的手臂被他捏得火辣辣地疼,但是她卻忍著沒有掙扎,只是嘴角扯出一絲嘲弄的笑容,有些傷感地道:“放心,即使事情有所敗露,也只會查到我一個人的身上,不會牽連到你的。”
季寞桐的手鬆了鬆,但依然握著她的手臂,沒有放開,只是語氣卻變得溫潤:“說什麼鬼話,我只是擔(dān)心你,並不是怕你連累?!?
千面妖姬嗤笑道:“季寞桐,拜託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除了那個水竹,你會真正關(guān)心別的女人?”
聽到“水竹”這個名字,季寞桐的臉色變了變,但旋即恢復(fù)正常,故作輕鬆地道:“你太過輕賤自己了,怎麼說,我們也是合作伙伴,我當(dāng)然是真的害怕你出事。”
“合作伙伴?”千面妖姬重複著這個定性的稱謂,嘴角的嘲弄變成了苦澀,有些自嘲地道:“這個稱呼還真的不錯?!?
季寞桐不理會她的失常,只是自顧自地說道:“所以,不管怎麼說,你一定不要再輕舉妄動,飄香雪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的智慧,他的武功,都是不容小覷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鼻嫜Ш鋈皇チ藸庌q的興味,簡簡單單地答著。
“還有,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們最好先不要再見面了,以免被他們查到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奔灸┤匀徊环判牡脑俅味谥?,似乎千面妖姬的回答並沒有剔除他心中那份隱匿的不安。
“好。”千面妖姬答得更加簡潔,神情裡也多了一層落寞。
季寞桐見她突然對自己如此順從,心裡反而有些不自在,但是卻不願深究下去,任由千面妖姬離開,沒有再多說什麼。
兩天的約定時間,一晃而過,劉邦迫不及待地派籍孺去請飄香雪,可是令劉邦驚訝的是,飄香雪竟然失蹤了。籍孺帶著宮中的侍衛(wèi)幾乎將整座皇宮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他的半點(diǎn)蹤跡,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去覆命了。
“你說什麼?”劉邦在聽到籍孺的彙報時,一拳重重地?fù)粼诹松韨?cè)的桌子上,緊接著單手揮出,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掃落在地,室內(nèi)頓時發(fā)出了一連串金石相擊的聲音,茶具的碎片散落一地。
籍孺與侍衛(wèi)、宮女都被這天子之怒嚇得面無血色,紛紛跪伏在地。
“飄香雪,你竟然敢誆騙朕?”劉邦的手再次重重地?fù)粼谧烂嫔希壑械呐鹚埔淌梢磺幸话悖半抟欢〞屇銧?wèi)此付出最慘痛的代價的?!?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奔鎽?zhàn)戰(zhàn)兢兢地提醒著,卻被劉邦一腳踢在胸口上,整個人向後翻倒,一連翻了兩個個兒,才停下來了,鼻子裡有鮮紅的液體流出,額角上也撞出了一個大大的青包,還有那胸口針刺般的疼痛,都昭示著劉邦的這一腳,踢得到底有多重。
然而,籍孺此時卻顧不上這些傷痛,爬起來,重新跪伏在地,請求道:“皇上息怒,都是奴才無用?!?
“你還知道你無用嗎?”劉邦怒吼道,完全沒有顧及到籍孺的傷勢,“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在了你們的眼皮子底下,你們都不曾發(fā)覺,朕養(yǎng)著你們這羣廢物還有何用?”
籍孺哪裡還敢再多說什麼,整個人都跪伏在地,渾身不斷地瑟瑟發(fā)抖。
“皇上,爲(wèi)何如此生氣?”季寞桐的聲音適時響起,此時他的聲音聽在籍孺等人的耳中,有如天籟一般動聽。
“國師,你來的正好?!眲钺輳纺缢俗プ×司让牡静菀话悖⒓聪蚣灸┣笾?,“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麼辦?”
季寞桐先是不慌不忙地躬身施了一禮,然後纔不疾不徐地道:“微臣正是來向皇上稟告的,微臣已然查出,那個威脅到皇上安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飄香雪?!?
“噢?”劉邦猶疑地望向季寞桐,不確信地問道,“國師可有什麼證據(jù)嗎?”
“證據(jù)在此,請皇上過目?!奔灸┟C容道,同時鄭重其事地從懷中掏出一個三寸見方的錦盒,恭敬地遞到了皇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