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嚇得往後退去,心裡卻想,這冷逸霜又是在試探我嗎?
“夫君也不是人,你也怕他嗎?”冷逸霜似乎有魚死網(wǎng)破的想法,她沉著臉,一步一步的靠近我說。
“怎麼可能?他……他是有影子的,我昨夜看到了?!?
“他早已修煉到和人沒有區(qū)別了?!崩湟菟p淺的說:“這個府裡,沒有一個是人,除了你?!?
“不……怎麼可能?”假裝害怕也是很累的,我真的是有點裝不下去了。
沒想到冷逸霜忽而一笑:“是啊,我騙你的,你看影子不過是被樹蔭遮蓋了?!闭f著她移動了身子,然後影子就露出來了。
果然又是試探,她還在懷疑我的身份?但是剛剛北冥流觴明明已經(jīng)說了,我現(xiàn)在困在地獄深處,她卻還是懷疑嗎?
我頓時明白了,北冥流觴爲(wèi)什麼要說那些話,他就是爲(wèi)了打消冷逸霜的猜測。
“姐姐壞,嚇唬人家,我不跟你去了。”我頓時委屈的流出眼淚,轉(zhuǎn)身往書房跑去。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冷逸霜一把拉住我說:“就是逗逗你罷了,別當(dāng)真,姐姐給你賠不是了還不行嗎?”
我其實真的不想再和她糾纏,但是想到現(xiàn)在還需要她的庇護(hù),也只能忍了。
“以後別再這樣嚇我了?!蔽也林蹨I說。
“是是是,以後不會了,作爲(wèi)賠罪,我給你做好吃的?!崩湟菟搴⒆影愫逯艺f。
“哦?!蔽覒?yīng)了一聲,還是跟著她走,來到幽蘭閣,我不自覺的抱著手臂說:“這裡好冷啊?!?
“不是冷,是冷清,不過我喜歡冷清,只要能在爺身邊,能看見他,冷清算什麼?”
她對北冥流觴的感情倒是真的很癡心,我都不免佩服,只是這份癡心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危險。
“坐吧,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
“有吃的就很好了,沒得選。”我時常要提醒自己,現(xiàn)在我就是一個什麼都沒見識過,差點被餓死的小乞丐。
“那就什麼都做一點?!彼χ哌M(jìn)裡屋去了,我忙說:“我來幫你吧,以前跟著大娘,也是時常幫忙的。”
“好?!彼膊痪芙^,我第一次走進(jìn)幽蘭閣的後面,裡面挺大的,有一個小廚房,她是冥界的人,不是不吃飯的嗎?怎麼還會做菜呢?
“你看,這些食材都是上等的,你有口福了。”冷逸霜說著,就開始挑選食材。
“你知道嗎?這個做菜啊,是以前一個前輩教我的,她教會我很多東西?!?
“那個前輩現(xiàn)在人在哪裡?”她說的該不是我娘吧?
“不知道,或許已經(jīng)死了吧?!彼凵褚击鼍従彽恼f。
“死……和大娘一樣嗎?”不知道爲(wèi)什麼聽見這個死字,我就覺得渾身難受。
“是啊,和你大娘一樣?!崩湟菟f著開始洗菜,還挺有模有樣的,越是和她相處,我越分不清她到底是好是壞,有時候覺得她真的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羨慕著人間一切的女人。
“你很喜歡做菜嗎?我第一次見你笑得那麼甜。”我看著她說。
“我經(jīng)常一個在這裡做菜,做完又倒掉,以後有你來,就不用那麼浪費(fèi)了?!?
“爲(wèi)什麼做完又倒掉?你自己不吃嗎?”
“我……我吃的少?!彼D了下說。
冥界的人是不需要吃東西的吧,所以她才做了又倒掉,其實她也挺淒涼的,靠著這個打發(fā)時間,每一個深陷千歲府的女人,都是可憐的,每天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如何熬過一天。
從那嫺熟的動作就能看出,她真的是經(jīng)常做,一桌子菜,很快就做好了,擺上桌,我看著口水直流。
“吃吧?!彼吹轿疫@個饞樣,笑了笑說。
“喲,好一頓豐富的午膳,怎麼也不請我進(jìn)去同用?”忽然一個輕淺的男人聲音響起,那聲音實在太過熟悉了,我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人就走進(jìn)來了。
“哥哥,你怎麼會來?”
“你出嫁那麼久,我還未曾來看過你,怎麼就不能來了?”冷逸塵一雙陰冷的眸子頓時掃到我身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心驚膽戰(zhàn),生怕他看出來什麼。
“現(xiàn)在非常時期,夫君本就恨你害了諸葛九九,你爲(wèi)什麼還要來給我找不自在?”冷逸霜不耐煩的說。
“不除掉那個女人,你如何得到寵愛?妹妹,千萬別婦人之仁。”冷逸塵淡淡的說。
“你走吧,剛剛夫君還說,要是我參與了你的事,我就是背叛他。”
“我把你當(dāng)做掌上明珠,將你養(yǎng)了那麼大,你卻爲(wèi)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這樣對待我?”冷逸塵語氣越來越冰冷。
“如果你有一天愛上一個女人,或許你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冥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愛,我倒是奇怪了,你的愛從何來?”
“哥哥,你不去愛只是因爲(wèi)你壓制了自己的感情,如果你不會愛,那爲(wèi)何對我再三的容忍退讓?”
“所以我後悔了,現(xiàn)在我是來問你最後一次,哥哥和那個人,你到底選誰?”
“何必再問?答案五千年前我就給你了?!崩湟菟恼f。
“很好,那我就不再是你哥,冥界也將把你除名,如果有一天,北冥流觴不要你了,你便無家可歸?!?
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說到北冥流觴的時候,我的心又難受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想要操控我的靈魂一般,我忙用力搖了搖頭,保持清醒。
“即便如此,我也不後悔。”冷逸霜堅定的說。
“蠢貨!男人是根本不能信任的,他們只會傷害你,至死方休?!?
“我現(xiàn)在似乎有些懂了,乾孃爲(wèi)什麼要尋找死的方法,如果活著不能和愛人相守,那不如去死。”
她說的乾孃是不是就是我娘?我豎著耳朵聽著。
“我真是後悔了,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要收留那個人類,要不是她教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現(xiàn)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就是天意,哥哥,對不起?!崩湟菟蛟诘厣蠈χ湟輭m磕頭。
“不說那些了,說說你身邊這個女娃吧,你可知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