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貴被刺殺後,李綺南迴到家中,寫了一張紙條,從樹上拿下一個竹籠,取出一隻鴿子,將紙條綁在鴿子腳上,往空中一拋。
鴿子振翅遠飛了。
回到房中後,李綺南想了想,走到父親屋內(nèi),硬塌上沒有熱氣,也不見人。
“這老頭子跑哪去了?昨夜去趕屍的地方不遠,爲何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李綺南嘀咕道,心裡開始擔心起來。
自家老爹沒有不良嗜好,除了趕屍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家中,去哪也會和她說一聲。
而當下,卻不見人影,昨夜也沒回來。
“這糟老頭子,真不讓人省心。”
李綺南吐槽了一句,將身上夜行衣?lián)Q下,穿上一身乾淨利落的玄衣。
把家門鎖好後,她往街上走去。
她老爹趕屍的地方,昨天李閒與她說過,在萬鄉(xiāng)鎮(zhèn)。
來到街上後,她並沒有急著趕去餘杭鎮(zhèn),而是來到老爹經(jīng)常買酒買肉的酒肆。
“店家,你瞅見我爹了嗎?”李綺南站在酒肆前,望著忙碌的老漢問道。
老漢擡頭看了一眼,見是老熟人的女兒,不禁露出個笑容,道:“沒見著啊,這兩天都沒來過。”
“多謝店家。”
李綺南道了聲謝,欲要離開。
“你爹咋了,沒在家嗎?”店家疑惑道,他與李閒算是很熟了,便忍不住問。
畢竟家長裡短的,鄰居之間也要相互來往。
“沒事,店家瞅見我爹的話,請務(wù)必叫他先回家一趟。”李綺南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喜怒。
“那行,這老李不來,我這都清淨了許多。”店家寒暄道。
話罷,李綺南已經(jīng)排除了自己老爹在鎮(zhèn)上的可能,如今只有一個地方能找到答案。
那便是是餘杭鎮(zhèn)了。
……
夜白回到水霧鎮(zhèn)之後,直接就去了衙門趕屍院。
在趕屍院內(nèi),他見到了等候已久的茍十三。
“夜小弟啊,你可算來了。”茍十三笑呵呵迎了上來。
夜白打斷了他的寒暄,問道:“茍老哥,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嗯,的確有一件兒要緊事兒,不過縣令老爺還沒有吩咐,只是讓咱們待命。”茍十三拍了拍夜白的肩頭。
夜白臉一黑,敢情暫時沒事,就把自己喚回……
“走吧,估摸著不是啥大事。”茍十三笑道。
夜白點了點頭,提前準備好也無可厚非,但到底是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縣令老爺這次要幹嘛?”夜白問道。
茍十三搖頭笑道:“我也不知,走吧,去吃點東西。”
說著,茍十三推搡著夜白,去到一處偏僻院落中。
此時院落中,能看到火光四起,竟是在烤肉。
夜白定睛望去,烤的是羊。
但,他想起先前造畜術(shù)的羊,不禁胃裡一陣翻涌。
“茍老哥,你這是什麼羊?哪來的羊?”夜白忍不住問道。
茍十三詫異道:“咋了,這不挺好的嗎?”
“沒事,就問問你這羊哪來的?”夜白皮笑肉不笑道。
“鎮(zhèn)上買的,你是在擔心這是人是吧?”茍十三古怪笑道。
夜白點了點頭。
“嗐,你就放心吧,這絕對是羊,不是人。”茍十三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隨即,他拉著夜白落座。
烤羊的是一個小吏,他衝著夜白露出一口大白牙。
片刻後,又有一人走來,那人夜白認得。
正是水霧鎮(zhèn)的快手班頭。
“大師。”快手班頭笑道,也坐了下來。
夜白的眼神望著茍十三。
茍十三解釋道:“都是一個地方辦事的,平時打點一下關(guān)係。”
夜白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眉頭也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縣令老爺允許這樣?
一般來說,縣令老爺是不可能讓手底下人拉班結(jié)派的 。
茍十三眼精的要命,一眼就看出夜白的疑慮,笑道:“夜小弟,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那是自然。”夜白道。
他哪能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連忙應(yīng)允。
“哈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羊烤好了沒啊?”茍十三轉(zhuǎn)頭對小吏說道。
小吏笑呵呵點頭:“馬上好了大人,您稍等片刻。”
接著,茍十三將三隻碗分給了兩人,又從桌底下拿出一罈子酒。
“這可是上好的花雕酒,一般人喝不著的!”茍十三炫耀道。
說著,他給兩人斟滿,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來,喝!”
三個共同舉起酒碗,咕嘟咕嘟往嘴裡灌。
三碗酒見了底,茍十三又滿上了。
這時小吏已經(jīng)把烤好的羊肉送了上來。
三人一喝喝到天破曉,若不是快手班頭以白天還需巡邏爲藉口。
看三人的架勢,是不喝倒不罷休。
……
縣令府。
茍十三正恭敬站在門外,等待縣令大人發(fā)落。
俄頃,縣令大人走出房門。
“大人。”茍十三奉承弓腰道。
縣令老爺頜首,淡淡道:“徐福貴的屍體,你自己安排人去趕回來,我需要你去辦另外一件事兒。”
“還是那個嗎?”茍十三問道。
“嗯。”
“今夜就啓程吧,我命人安排好了船伕。”
“我知道了。”
話罷,茍十三疾步走出縣令府。
縣令大人目光願望,臉上盡是滄桑,自嘆道:“那老傢伙 真是不讓人安生啊。”
……
趕屍院。
茍十三含笑走了進去,夜白在一棵樹下,感受著陽光。
“夜小弟,徐福貴你知道是誰吧?”茍十三問道,他知道夜白是萬鄉(xiāng)鎮(zhèn)人,而徐福貴也是萬鄉(xiāng)鎮(zhèn)人。
“是那個富紳?”夜白詫異道,怎突然問起這個。
“沒錯,他已經(jīng)死了,你今天夜裡去將他的屍身拿回來,就在萬鄉(xiāng)鎮(zhèn)趕屍院。”
“行。”
夜白點頭,茍十三走出趕屍院準備接下來的事宜去了。
夜白只管辦事,雖說不明其中辛密,當下而言,按照吩咐去做事便可。
至於徐福貴爲什麼會死,他不清楚。
徐福貴是一夜發(fā)家的,橫來之財死了也很正常。
如此想著,夜白收拾好行禮,往鎮(zhèn)外走去。
到了鎮(zhèn)外,他看到了在外面候著的曹仁。
曹仁不便與他一同進入趕屍院,因爲這是個死人,很容易就會被人看出來。
他將行囊交給曹仁揹著,然後踏上了萬鄉(xiāng)鎮(zhèn)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