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白鯨幫分舵。
在雲(yún)安縣城內(nèi)最繁華的街道上，找了一家看著頗爲(wèi)豪華的酒樓。
隨後，顧離在小梅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風(fēng)捲殘雲(yún)般，獨自吃掉了足夠二三十人吃的酒席。
一盤炒菜，只是用筷子扒拉兩下，便已完成清盤。
燒雞、燒鵝，直接整隻拿起，連肉帶骨的咔嚓咔嚓嚼碎吞下，三兩口就解決一隻。
至於湯水，都是整盆整碗的擡起，一口氣不歇的牛飲而下。
幸好酒樓夠大，且沒到飯點。
廚子夠多，客人卻不多。
後廚所有鍋竈同時開火，上菜速度才勉強跟上了顧離吃飯的速度。
待到顧離酒足飯飽，剔著牙走出酒樓時。
跟在他後面的小梅，已經(jīng)完全是一副見了鬼、不可置信的表情。
走到一個菜市場口的時候，顧離突然停住了腳步。
“小梅......”
小梅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聽到顧離的話，茫然的擡起頭。
此刻時值下午。
菜市場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牛肉誒！上好的牛肉！”
不遠處一個肉攤的攤主，邊用手中的斬骨刀，一刀劈開了面前案板上的牛排骨，邊高聲吆喝。
“青菜，新鮮的小青菜！便宜賣了！”
“自家磨的豆腐，品質(zhì)上佳！”
“糖葫蘆嘞——”
再仔細(xì)一聽，就能聽到菜市場中，充斥著種種不同的吆喝叫賣聲。
此外，來買菜的人，有的行色匆匆，買好菜，就快速在人羣中穿行，趕著回家。
更多的則是與自己相熟的鄰里親友結(jié)伴，邊買菜，邊交談著。
“求好心人賞口飯吃吧，老乞丐五天沒吃飯，已經(jīng)走不動道了。”
人來人往的間隙處，還能看到一個身上衣物既贓且破，蓬頭垢面，骨瘦嶙峋的老乞丐，蹲在一個牆角，悽聲乞討著。
不同的聲音，一時間混雜在一起，顯得人聲鼎沸。
“六老爺，有什麼事麼？”
小梅回過神來，開口問道。
“你......”顧離舔舔嘴脣，盯著人羣中，扛著一紮糖葫蘆的小販，開口說道：“你想吃糖葫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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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的小梅，聞言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六老爺還真是好胃口呢。”
小梅嘴角顯得極爲(wèi)無語的抽動了幾下：“既然六老爺想吃，小梅這就給你去買。”
說罷，小梅便朝著賣糖葫蘆的小販那裡走去。
只是剛賣出去幾步，對著顧離的背影卻是突兀停在了原地。
宛如一座雕像，一動不動。
“小梅，怎麼了？”
顧離感到有些奇怪，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
方纔還熱鬧無比的菜市場口，突然安靜了下來。
無論是商販們的叫賣，還是路人的交談，亦或者是摻雜其中的乞討聲，通通都消失不見。
此外，除了顧離，菜市口的所有人，都如小梅一般，停止動作。
像是雕像一般，全部保持著上一秒的動作，凝固在了原地。
整個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停止了運行。
顧離心頭一緊。
“嘻嘻嘻......”
這是，站在顧離面前的小梅輕笑了一聲。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安靜至極的環(huán)境中輕輕盪開，傳播得很遠。
“小梅，你怎麼了？”
顧離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身上的肌肉逐漸繃緊。
“嘻嘻嘻。”
背對顧離的小梅在笑一聲，卻是緩緩想著顧離轉(zhuǎn)過了頭。
嘴角向上，雙眼微瞇。
小梅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笑，落在顧離眼中，卻顯得無比詭異、僵硬。
因爲(wèi)小梅的臉，看著宛如雕塑，宛如死人，沒有分毫生機。
“嘻嘻嘻。”
笑聲再次響起。
這次笑聲的主人不止小梅，而是來自顧離四面八方的所有人！
伴隨著笑聲，站在顧離周圍的所有人，全都齊刷刷地緩緩轉(zhuǎn)動頭顱。
將臉對著顧離。
臉上，全部帶著與小梅一般，詭異、僵硬的微笑。
看著這副詭異的畫面。
顧離汗毛乍起，一股發(fā)麻的感覺，從尾椎，一下衝到了天靈蓋。
全身的肌肉如同上到最緊的發(fā)條。
雙拳握緊。
只要發(fā)生什麼異動，隨時可以打出最高爆發(fā)的一拳。
“是什麼牛鬼蛇神在作怪？給老子滾出來！”
毫無疑問，眼前這一切，應(yīng)當(dāng)就是之前自己查詢到的那種詭異怪事。
這副身體纔在幾天前遇到過一次詭異怪事。
沒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內(nèi)心除了驚恐，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意翻涌而出。
顧離環(huán)視四周，目光從周圍那一張張盯著自己，帶著詭異微笑的臉上掃過。
繼續(xù)怒吼道：“給老子滾出來！”
“餓！我好餓啊！”
唰！
一個聲嘶力竭的嘶吼，伴隨著極其凌厲的破空聲響，倏然在顧離身後響起。
似乎嘶吼的是剛剛乞討的那個老乞丐的聲音。
但顧離已經(jīng)沒有精力，再去仔細(xì)分辨回憶了。
因爲(wèi)嘶吼的聲音。就在自己身後非常近的地方響起。
那破空的聲音，更是就在他腦後傳來。
有什麼東西，正以極快的速度，擊向顧離的腦後！
鐺！
來不及多做思考。
顧離繃緊手臂上的肌肉，運轉(zhuǎn)銅錘手。
他的手臂肌肉隆起，皮膚變得漆黑，表面流轉(zhuǎn)著金屬般的光澤。
往腦後一擋，隨即就有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
剛剛擊向他腦後的，竟是一把刀！
此情此景，顧離再顧不得留手。
擋下刀後，反手一探，一把抓住握刀之人的手腕。
如玄鐵般的五指狠狠發(fā)力，噼裡啪啦的聲響中，直接捏爆了那握刀的手腕！
噹啷！
那隻手中的刀，因此落到了地上。
是之前那個肉攤攤主，劈砍排骨的斬骨刀。
再轉(zhuǎn)頭一看，被顧離捏碎手腕的人，卻是那個蹲在牆角乞討的老乞丐。
這老乞丐此刻雙眼發(fā)紅，滿是癲狂。
雖被捏碎手腕，臉上卻不見分毫的痛楚神色。
口水像是不要錢一般，滴滴答答的接連從嘴角涌出、滴落。
狂熱的眼神看著顧離，彷彿在看什麼珍饈美味：“餓！我好餓！！”
“吃屎去吧！！”
顧離怒吼，恐慌與怒意皆在這一刻被點燃，眼中殺機四溢！
一手捏著老乞丐的手，另一隻手卻是化作一道黑色殘影。
轟！轟！轟！
不到一息的時間，就有三拳轟擊了出去。
第一拳落在老乞丐左胸膛上。
胸骨直接碎裂，往內(nèi)凹陷出一個大坑，左胸膛內(nèi)的心臟直接被轟爆。
老乞丐脖頸上、太陽穴上如網(wǎng)的血管，隨即凸顯了出來，連頭帶脖子，都變成了深紅色。
一對眼眸更是誇張的往外凸出，瞬間密密麻麻的佈滿血絲。
第二拳，落在老乞丐腹部。
其肚子裡的內(nèi)臟，瞬間就被恐怖的力道震碎。
老乞丐眼、耳、口、鼻內(nèi)的毛細(xì)血管全部炸裂，七竅內(nèi)淌出了鮮血。
第三拳，砸上了老乞丐的正臉。
他的鼻子被顧離的這一拳直接砸斷，整個面頰骨也因爲(wèi)這一拳凹陷了下去。
細(xì)碎的骨茬刺破面皮。
大量的鮮血，直接從已經(jīng)變形的面頰涌了出來。
只是顧離還沒停手。
咔嚓！
食指和中指並作劍指，如同一發(fā)迅猛無比的箭矢，擊碎老乞丐的喉嚨不說，還貫穿了後者的脖子，插斷了其位於脖頸後方的頸椎。
啪！
顧離最後一掌，拍在了老乞丐的側(cè)臉。
巨力之下，老乞丐的整個頭顱全部扭曲。
因爲(wèi)頸椎被插斷，連接頭顱與脖頸的皮肉，也承受不住拍在其側(cè)臉上的力道，全部被撕裂。
老乞丐一個已經(jīng)扭曲得不成樣子的頭顱，就此脫離了身體，飛了出去。
巨量的鮮血，如同噴泉般，從留在顧離面前的身體斷頭處噴了出來。
啪！
老乞丐飛出去的頭顱，終於落在了地上。
周圍之前帶著詭異笑容，靜止在原地的人，同時恢復(fù)了正常。
“啊！！！殺人啦！！”
一個挎著菜籃的婦人，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揉了揉發(fā)僵的臉頰，眼神茫然。
接著看見落在自己腳邊，不成樣子的頭顱，眼神迅速轉(zhuǎn)爲(wèi)恐慌，扯著嗓子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