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權杖在風月王朝代表著武師的權利,地位,以及皇帝的看重。
而莫夕顏作爲一個庶女,本身是沒有資格擁有權杖的,若不是血靈測試的優異表現,皇帝又怎會去拉攏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女呢?
不過重活一世,莫夕顏再也不會接受這種約束。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收了皇帝這老頭的禮她就要死心塌地的替人家賣命。她現在想的比誰都明白,纔不會把自己陷進這種火坑裡呢。
皇帝聽到莫夕顏公然拒絕他的賞賜有些不悅,剛要動怒便聽到人羣中有人發出質疑之音。
莫夕顏借勢恭敬的轉向皇帝:“此事非乃臣女不識好歹,實在是自認有愧接受此物。”
開什麼玩笑,玉權杖在手,那可是相當於打上皇室的記號了,一輩子都只能做皇室的奴才。
地位再高又怎樣?這一世她要的可是自由!
皇帝雖然也覺得將玉權杖賞賜給莫夕顏,其中討好的意圖太過明顯,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賞賜,沒想到卻不對這個女孩的胃口。
錦王,你的小王妃還真不好伺候啊……
人羣中那些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皇帝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她不過是丞相府小小的庶女,怎麼配的上權杖?十道光柱算什麼,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練到十道光柱!”
“行了,別生氣了,骨子裡低賤的胚子有了權杖又能如何?消消氣。”
莫夕顏的睫毛撲閃著,無辜的望著皇帝,彷彿在說:看吧,那些人都不服氣
完全沒有聽到底下的那些議論。
皇帝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看來有人認爲自己更適合玉權杖,有沒有人向朕毛遂自薦?朕等著看你們的本事!”
皇帝此言一出,席間頓時安靜下來。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只要能入了皇帝的眼就真的能得到玉權杖?這種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
“只不過……這種場合還是不要打打殺殺的好,換種比試方式如何?”三皇子傲風突然插言道。
不比武技?那麼就是要比才藝了?頓時所有女眷全都來了興致。
皇帝沒有拒絕三皇的提議,不過從那張臉上看,他的心裡還是很不痛快。
好不容易見到了錦王提到的那個女子,沒想到人家卻不肯收自己給的好處,這一對脾氣還真是像啊。
在場的女眷紛紛自薦向皇上獻藝,來展示自己多才多藝,說不定從此會被重用,基本上沒有人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莫夕顏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在場中央表演的人,嘴角牽扯出一抹冷笑:幼稚!
收回視線的瞬間她再次對上了錦王冷顏君的臉,這個人總是一副能看透她的樣子,而那種將一切都暴漏在他面前的感覺,也著實討厭的緊。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還未等轉過頭去,就瞥見一抹嬌小的身影站了起來,而她對著的方向,分明就是自己。
陳香巧扭著自己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正對著莫夕顏走了過來。
當看到錦王她還是有些膽怯,但轉念一想,錦王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這樣卑賤的庶女,便給自己增加了一抹膽色,“莫四小姐,今日大家都紛紛獻藝,不如咱們再錦上添花一朵,來個鬥藝如何?”
莫夕顏其實已經猜到了幾分,她作爲庶女,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去學習一門技藝,陳香巧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她當衆出醜,“夕顏今日身體略有不適,改日吧。”
當然,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叫拒絕。
“四小姐怎的如此不給面子?莫非是看不起我們只有四道光柱的人嗎?四小姐今日拒絕香巧,是不是覺得香巧不配和你比試?”
莫夕顏挑眉,感覺到皇帝也隨著看了過來,她覺得有些頭疼。
因爲錦王的關係,皇帝的內心當然是偏向著莫夕顏的,不過在陳香巧看來,皇帝的目光卻好像是在鼓勵她一般。
自我感覺良好的人真是讓人沒話說啊……莫夕顏在心裡嘆息著。
錦王冷顏君忽的靠近莫夕顏,看起來是爲她拂開肩頭的碎髮,實則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只要今日你不想比,就沒人能逼你。”
這舉動讓那些對錦王冷顏君懷著愛慕之意的女子紛紛投來火焰一般的目光。
莫夕顏渾身一震,聽這話的意思,他是準備幫她,只可惜,重活一世,她不想再平白接受別人恩惠。
“陳小姐,比試如果沒有賭注可就不好玩兒了。”
陳香巧看到她有了比試的意思,精力瞬間集中,面上一喜,問道,“哦?那四小姐想賭什麼?”
“賭些什麼好呢……”莫夕顏站起身來,似乎是在思索,忽的大笑,“誰要是輸了,就脫光衣服在皇宮裡逛一圈兒如何?”
脫光衣服?陳香巧眼眸有些閃爍不定,這損失也未免太大了吧。
看到她眼裡的猶豫,莫夕顏斜視了她一眼,冷冷擺手,“不敢比就算了。”
“誰……誰說我不敢比了,比就比,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
陳香巧和莫芳菲經常切磋武藝,也知道莫夕顏在府裡的情況,她根本什麼都不會,怎麼可能贏她?許是她想讓自己知難而退,才說了這麼大一個賭注。
哼!今天她一定要讓莫夕顏脫光了在宮裡丟人現眼!
皇帝默不作聲的拿起桌上的酒盞,抿了一口,現在還不到他說話的時候,人家錦王還什麼都沒說呢,他著哪門子的急,還是先靜觀事態變化再說。
第一個上場的是陳香巧,她從小父親就請了舞姬教她舞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幾年前她就已經出師了。
她跳了一曲高山流水,隨著悠揚的樂聲,她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輾轉千回,如同高山流水一般,百轉千回。
她的舞雖然熟練,但缺失了一種名爲情感的東西,她空有舞技,卻沒有一個舞者該有的靈魂。
跳完之後臺下響起的掌聲,也只是大家對她舞姿的讚美,卻沒有其他的表示。
陳香巧以一種必勝者的姿態瞥了莫夕顏一眼,轉身落座。
莫夕顏回想起前世在九宮閣書院習得的一套劍法,當時劍法有殘缺,沒有練完,但她稍稍改編了一下,舞出來也是極美的。
她落落大方的上了臺,在正中央站定後開口道:“皇上,臣女聽聞宮中有一對名爲‘摯愛’的雙劍,可否借給臣女一用?”
皇上的眸一緊,這是他皇姐在世時最愛之物,她怎麼會知道?
不過他只把疑惑放在了心裡,轉頭讓身邊的內侍去取寶劍。
兩柄寶劍熠熠生輝,劍柄上好似鍍了一層銀粉,閃耀著寒光,劍鞘上鑲嵌著世間罕見的紅玉,衆人無不發出驚歎,錦王冷顏君卻冷冷瞥了一眼,很快移開了視線。
莫夕顏手執雙劍,踮起腳尖,閉上眼眸,就像一隻站立在荷葉上的蜻蜓。
那劍譜彷彿從心底流傳至腦海,譜成了一支曼妙的聲音,而她整個人隨著劍譜翩翩起舞,似飛翔在蒼茫草原之上,又似徘徊於滄海之巔。
兩把寶劍宛如一對生死相隨的蝴蝶,至死不渝,生死相隨。
突然一把劍被莫夕顏拋了出去,衆人的心都緊緊的被揪在了一起,宛如那對苦命蝴蝶被陰陽相隔一般。
莫夕顏手持另一把劍,劍刃在空中劃過一道瑰麗的弧線,迎向即將墜落的寶劍。
就在其中一把即將墜地的一瞬間,奇蹟發生了,兩把寶劍的劍尖像是被磁鐵吸住一般緊緊對在了一起。
‘叮’的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每個人心裡激起了一層漣漪。
莫夕顏輕擡手臂,兩把劍凌空落下,雙雙回到了她的手裡,這時她才睜開了眼睛。
三皇子傲風看的如癡如醉,他第一次覺得,莫夕顏的實力比起整個莫府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子傲辰曦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眼神微瞇的看著莫夕顏。
如果有這樣一位有實力的奇女子能做他的太子妃,何愁大事不成?……只可惜,他已經娶了一位太子妃,側妃的話這位四小姐應該也不會嫌棄纔對。
瀑布般的掌聲響在耳畔,莫夕顏下意識的轉身看了一眼錦王冷顏君,毫不掩飾眼中的自信。
冷顏君竟看得有些癡迷,剛纔那兩把劍就像被賦予了生命,生離死別的感覺令人怦然心動。
比試的結果可想而知,就在衆人紛紛以讚賞的目光投向莫夕顏時,只有陳香巧臉色鐵青,她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額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沁出。
輸了,難道她真的要按照約定的那樣,脫光了在宮裡跑上一圈麼?那樣的話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她還想要嫁給莫府的二公子莫玉呢!
就在這時,冷顏君忽然站起身來,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笑意:“好像有人忘了賭注之約了。”
以爲有機會逃過一劫的陳香巧牙關緊咬,渾身顫抖個不停,“香巧只是隨口一說,錦王殿下可千萬別當真啊。”
陳香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如果她今日脫了衣服在皇宮遊園,那陳家還有何臉面在朝中立足?
錦王冷顏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怎麼能是隨口一說呢,本王可是當真了呢。莫非,陳小姐當著皇上說出的話都不作數嗎?”
“那可是欺君之罪!”莫夕顏幽幽補了一句。
“我……我沒有……”陳香巧別無他法,求救一般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淚水不住的滾落下來,那樣子我見猶憐,想必皇帝也會心動的吧?
只要皇帝心一軟,她就能逃過一劫。
可惜,她想錯了,皇帝將剛纔莫夕顏拒絕玉權杖的事與那些私下議論‘她不配’的那些人聯繫了起來。
“來人。”皇帝對一旁的內侍一招手,“護送陳小姐去遊園!”
陳香巧面色慘白,雖然皇帝仍給她留了一點面子,只讓內侍陪同,可是……日後傳出去她還怎麼活呀!
莫夕顏這時站起身來,“希望陳小姐願賭服輸,我先預祝你……遊園愉快!”
冷顏君笑出聲來,緊隨在莫夕顏身邊,衆人的目光一時間全都落在那一男一女身上。
男的風雅妖媚,女的嬌小玲瓏,人們不禁驚詫,他們站在一起竟然如此的和諧。
皇帝瞇起了眼睛,看著錦王與莫夕顏的身影,隱藏住嘴角的笑意。
是個不錯的女孩,只可惜身份有些低了。
不過沒關係,她會在蒼山學院學習一年左右的時間,到時朕再招她入宮……到時賞她些什麼好呢?
皇帝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