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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盡老幺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又驚又喜,立刻衝向了門開的房間。才大爺和所長跟在後面,金豹走在最後,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看到門外探出來的那張臉確實是盡老幺之後,我放鬆了警惕,和身後的一干人等魚貫而入。哪知剛一進去,我馬上又吃了一驚。
只見李夢竹、小七彩、馮天鬆三個人,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我一個箭步竄過去,發現三個人的脖子都被人割開了少許,但幸運的是,傷口很淺,只是咽喉部位流出來的血,讓人感到心驚肉跳。但此刻血跡已經開始凝固,三個人赫然竟差點被人割喉。
三個人躺在地上,在看到我們來了之後,似乎有話想說,但我立刻做了個手勢,讓他們不要說話了。金豹見狀立刻從後面衝過去,給三個人察看傷勢。
“沒什麼事情,包紮一下就好了!”金豹讓我安心,緊接著從懷裡摸出醫用紗布,爲三人細心進行簡單的包紮。
“到底怎麼回事?”我看著盡老幺,問道。
“這地方手機信號非常差,我本來想立刻給你打電話的。”盡老幺苦笑了一聲,攤了攤手,道,“你之前不是讓我監視王寡婦麼?那天我發現她從派出所裡面出來之後,就秘密會見了一個女人。”
盡老幺講述的或許是康文靜被殺之後的事情,雖然心裡面非常著急,不過有金豹在場,馮天鬆他們應該沒什麼大礙。於是我耐心聽著。所長和才大爺在房門附近監聽外面的動靜。
盡老幺道,“王寡婦去的地方不在鎮上。而是那天之後,直接開著車,離開了小鎮。我當時打聽了一下,知道她去派出所錄口供,有人被殺了。我覺得王寡婦這個時候離開非常可疑,於是悄悄跟著。”
盡老幺長話短說道,“她開了整整10多個小時的車,去了距離小鎮大概有500多公里外的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立有軍方警示牌,我開始以爲是秘密軍事重地,後來發現不對勁,那地方住的都是殘疾人,領頭的是一個女人。”
“殘疾人?”所有人都愣了楞。
盡老幺點了點頭,語速飛快的道,“有的是獨眼龍,有的是斷了條腿,還有的缺了個胳膊,總之那地方是殘疾人的地盤。只有領頭的看起來很正常,但當時距離比較遠,我也無法肯定。”
“我懂了。”我還沒有開口,才大爺已經在旁邊乾澀的笑了一聲,道,“領著殘疾人來報復小鎮上的人,果然再也合適不過。這些殘疾人可能也不普通,或許之前是特種兵一類的,具有很豐富的戰鬥經驗的亡命之徒!再不就是警方未抓捕到的,恐怖分子什麼的。”
“不錯!”才大爺的說法合情合理,當時小鎮上的“殺鬼會”成員看不起殘疾人,一心想要致殘疾人於死地。於是幾十年後才大爺的妹妹,領著殘疾人大軍捲土重來,要血洗小鎮。或許是領著那麼多殘疾人移動不太方便,所以聚集殘疾人大軍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在這個時間段,才大爺的妹妹按耐不住想要報復的心情,先在小鎮上弄死了幾個“殺鬼會”成員的直系親屬,過過癮。在這之後,殘疾人大軍漸漸聚集,於是才大爺的妹妹在她母親祭日這天發動了大規模的屠殺。
仔細回想,剛剛那個獨眼龍在拿電鋸鋸殺護士的時候,臉
上非但沒有一點恐懼的表情,相反,有的只是興奮和激動!
才大爺說的不錯,這些殘疾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可能每個人都在鬼門關走過一圈,根本不畏生死。
那麼,如果是這樣的話,剛剛小七彩她們……
“我跟著他們的車隊回到小鎮,然後我看到他們分成了好幾批,涌向小鎮各個方向,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只是覺得事情很奇怪。我本來想要繼續跟著他們的,但他們人太多了,我沒辦法一個一個跟。而且如果來硬的,就算是殘疾人,人數上超過百八十個之後,我一個人也肯定打不過的。”
盡老幺說,“在跟蹤其中一批殘疾人的時候,他們發現了我。我本來想問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沒想到其中一個獨眼龍,二話不說從兜裡摸出一把小刀,就朝我狠狠捅了過來。那種氣勢讓我感覺他想和我拼命!”
盡老幺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似乎有些心有餘悸的道,“我想如果是普通人,估計就得被那人一刀捅死了。那個獨眼龍出手又快又狠,如果是普通的打架,我當然不會怕他手裡的刀。但是隨時打算和你拼命的人,那種氣勢絕對不是能模仿的出來的。”
“所以……你敗了?”我皺了皺眉。
盡老幺一挺胸膛,道,“那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儘管那獨眼龍挺厲害,但和我比,還是嫩點。當時我照著他的下巴“咣咣”兩拳,就把他打得掉了好幾顆門牙!”
盡老幺提到的獨眼龍,應該和之前我看到的那個護士是同一個人吧。不過我記得獨眼龍當時在拿電鋸鋸殺那護士的時候,曾經露出一排整齊的門牙,陰森森的一笑,所以我斷定盡老幺只是爲了面子,故意這麼說。當時的情況很可能是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但我並沒有揭穿盡老幺的面子話。只是想到,如果獨眼龍打架的功夫和盡老幺相差無幾的話,百八十人的團隊,我們這邊這麼幾個人,那應該不是對手。
就算是殘疾人,那種力量加在一起,的確足以屠光整個小鎮。
就在我不斷估算著眼前形勢的時候,盡老幺說自己和那獨眼龍格鬥的時候,受了外傷,右手被刀子劃出一道血口,本來想來醫院包紮一下,沒想到就在盡老幺正在包紮傷口的時候,十分意外看到民警送著李夢竹等人進來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大出乎盡老幺的意料之外。
那時候,盡老幺並沒有著急立刻和馮天鬆他們打招呼,而是打算等自己包完了傷口,在去找他們。沒想到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場地獄般的屠殺徹底開始了。
盡老幺先是聽到走廊外面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等到盡老幺“霍”的站起身,正想去外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盡老幺快速衝到走廊,就見兩個護士捂著自己的咽喉,剎那間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們的脖子瞬間被人隔開了,大量的鮮血順著她們的脖子向外涌出,還帶著密集的血泡。
盡老幺當時能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按照記憶,迅速衝向李夢竹等人所在的急診室。然後,盡老幺正好看到四個殘疾人正和受傷了李夢竹、馮天鬆、以及兩個民警動手打在一起。
馮天鬆和李夢竹受了傷,行動不便,那幾個民警剛剛拔出槍,還沒等有所行動,就被兩個瘸了腿的
殘疾人手拿柺杖,閃電般穿破咽喉。
盡老幺回憶說,他們的柺杖裡面一定是特製的,裡面暗藏尖銳的匕首,而且一定經過長期的訓練,否則不可能動作那麼快,出手那麼準!
……
說到這裡,房間裡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派出所長竭力忍著悲痛,太陽穴兩旁高高暴出青筋,身體在不斷顫抖。並非恐懼,而是憤怒!
才大爺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了。
顯然這些殘疾人,和自己的妹妹脫不了干係。但事情發展到現在,身爲兄長,他又能做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小鎮上的人不斷死亡,卻一點法子也沒有。
“事到如今,儘快聯繫市區的刑警大隊,讓他們趕緊派人來增援!”金豹在旁提醒著,他的聲音顯然也透露著憤怒與無奈。
或許金豹和才大爺一樣,孤山鎮雖小,卻是他們的老家。
如今老家人正在被屠殺,他們的心情自然會感到很難受。
所長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金豹,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或許這個電話撥出去之後,他的所長位置就保不住了,因爲孤山鎮死了這麼多人,他自然難逃其咎。
略微想了幾秒鐘,所長拿出電話先試著撥了一下鎮長的手機。
然而在所長按下通話鍵之後,他的眉頭忽然鎖緊。
“電話打不出去?”我預感到了什麼。
所長打開免提功能,我們頓時聽到電話裡面傳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似乎被某種射頻信號強烈干擾了!
“估計這種情況早在我妹妹的計算之中。”才大爺沉聲道,“如果她想把事情做絕,怎麼可能讓鎮上的人和外界取得聯繫呢。”
果然,才大爺這話說出沒多久,電話忽然間通了。聽起來卻似乎並非鎮長的聲音。
因爲那聲音顯得陰森低沉,嗓子裡面就像含著口痰,沙啞之極,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死、定、了……”
“快把電話關了!”小七彩的聲音驀然從身後傳了過來。
我們同時回過頭,只見小七彩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她捂著脖子上的白紗布,表情十分急迫的道,“如果對方有能力接收到你的手機信號,他一定能成功定位我們所在的方向。”
這就意味著,我們此時所處的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所長連忙掛斷電話。
然而小七彩剛剛的話,就像鐵錘一樣深深擊打在我們的內心之中。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離開這裡。因爲他們隨時能找到我們!”小七彩說這番話的同時,李夢竹和馮天鬆也從地上搖搖晃晃、勉強站了起來。
在先前的車禍之中,李夢竹的腰部受了傷,馮天鬆的胳膊不能動了。現在兩人雖然都被金豹進行了緊急處理,但是也只能做到勉強走路,想要動手和別人打架,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看來事情比我們想的還要糟糕!”
我忽然間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才大爺提議。
“可我們能去哪?”我想起盡老幺剛剛所說的話,覺得自己手心裡面已經泌出了不少冷汗,“鎮上每個方向都有那些可怕的殘疾人,貿然出去的話,恐怕只會自投羅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