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個上午，中午到食堂吃飯的時候，林月突然叫我去找鬼，說是女廁所的最後一間，老是發出“劈劈啪啪”的怪聲，每次上女廁所怪可怕的。

我說：“有個阿姨坐在馬桶上不肯走！”

林月嚇得捂住嘴，眼睛瞪大，直打哆嗦，“真的假的，你不要忽悠我！”

“上午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就看到了。”我一邊吃飯一邊淡定地說道，“還記得半個月前，被炒魷魚的方阿姨嗎？一個星期前，她去世了！”

“什，什麼？”林月手一抖，打翻了杯子，水流了一桌，她慌手慌腳地拿過紙巾擦拭。

我看林月的樣子，著實被嚇得不輕，整張臉都白了。

以前她覺得我在開玩笑，現在因我的情況，她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這次想她應該完全相信我了吧！

林月慌忙地看了看四周，低聲問我：“方阿姨的身體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間？還有她不去投胎，怎麼跑到公司的廁所嚇我們啊，難怪這一個星期來，老聽到怪聲……”

林月說著說著打了一個冷顫，雙手抹去身上的雞皮疙瘩。

我說：“一個人死了，如果心存怨念，或是有放不下的心事，他的鬼魂就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徘徊一段時間。”

“那，那她還要多久才肯走啊？”

“她沒說，好像在等什麼人。”

我淡然地吃著東西，林月被我嚇得一點胃口都沒有。

下午五點鐘下班，我獨自一人回家，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我總是低著頭，極少擡起頭，是害怕在某些污濁陰暗之地看到某些東西。

仁德公寓，我看到樓下停著一輛皇冠，不知哪個有錢人的車。

我剛走進樓道口，就撞見了沈仲凌，怎麼是他？

除了他，還有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應該是他的秘書，或是助手，不像上次一大幫男人。

沈仲凌看著我，眉宇微皺，我毫不懼怕地直視他，想從他那雙黑眸中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沈仲凌移開眼睛，抿著嘴脣，冷麪從我面前走過。

“你就是沈仲凌吧！”

我本不想多事，但想到他極有可能與劉夢婷的死有關，一想到一個女人懷著身孕爲了他跳樓自殺，我就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沈仲凌停下腳步，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我，並沒有迴應我。

我走到他的面前，稍稍打量他一番，光鮮亮麗的外表，卻不知他那顆心是什麼樣子的。

“據說你以高價買下這幢公寓？”我又問道。

“是的，有問題嗎？”沈仲凌冷冷地反問我。

“你明知道前不久有孕婦跳樓自殺，你卻在這個時候買下這幢公寓，還封鎖了消息，你是不是跟自殺者劉小姐有關係，又或者你想要掩蓋什麼？”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貿然質問他的。

“這位小姐，請你說話注意一點！”他身邊的男人打斷了我。

沈仲凌擡手阻止了男人，冷冷地看著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跟死者有關係？”

“我……”

“就因爲我突然出現以高價買下這幢公寓，所以你纔會懷疑我與死者有關係？有些事它就是那麼碰巧，我之所以封鎖消息，是不想這裡受到任何的影響，如果換做其他買主，他也會這麼做的，還有……”沈仲凌冷笑，“你的想像力真豐富，你不當作家真是可惜。”

他的反問，讓我一時無言以對，如果我告訴他，我可以看到劉小姐的鬼魂，他一定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沈仲凌斂起脣角的冷笑，換上一張冰冷的面孔，轉身離去。

“我在劉小姐的臥室裡，看到了你和她的親密合照。”

那只是一張被人挖去頭像的照片，我並不知道那男人是誰，但以體格，還有那些突然消失的報紙，雜誌，我猜那個男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只見沈仲凌再次停下腳步，他沒轉過頭，而是稍稍側過臉，我沒法看到他的表情變化，我想他一定很吃味，他繼而坐進車裡，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