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戟蒼因爲東臨使者的原因,夜晚纔回來的。
第二日。
就在宮嵐伊和楚戟蒼剛剛坐下,一道皇后的口諭便傳來了,“皇后娘娘宣太子妃進宮賞花!”
皇后娘娘宣太子妃進宮賞花這一消息,一時之間傳遍整個北海,誰人不知皇后娘娘爲人和善,這下子這位自嫁到北海就一直了無風聲的太子妃終是再次成了話題人物。
“既然是進宮面見皇后娘娘,那自不能失了禮數,公公稍等片刻,本宮前去換裝。”前來宣讀口諭的太監一愣,擡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戟蒼,隨後滿臉堆笑的看向宮嵐伊,“娘娘哪裡的話,應該的應該的…”
“娘娘,您是不知道,昨天就是因爲段安涵,太子纔回來的如此晚。”凌雲氣呼呼的說。
“段安涵?”
“可不是,那段安涵簡直不把主子的話放在心上,還要求嫁給太子。”
宮嵐伊眸子一動,這...段安涵當初在我身上放下麝香爲的就是今天?
“別說了,先換衣服吧。”
一襲銀白色的長裙,袖口繡著淡藍色的蓮花,金線勾出幾朵祥雲。
一雙冰冷孤傲的琥珀色秋瞳,濃密的睫毛微微翹起,額頭如玉般光潔飽滿,挺直嬌俏的鼻子,淡薄而紅潤光澤的櫻脣,吹彈可破的肌膚細緻如美瓷。
凌雲四人呆呆的看著銅鏡中的倒影。
來到大廳,楚戟蒼一愣,隨即將手中的披風細心的爲宮嵐伊繫上,已經入秋了,天氣微微有些涼,宮嵐伊眸子一閃,嘴角彎起,“別擔心?!?
帶著凌雲和凌瑤兩人上了步攆,當馬車離宮裡越來越近的時候,離喧鬧自由的地方越是遙遠,宮嵐伊覺得四周彷彿都是高牆,說不出的沉悶,微微皺起柳眉。
皇宮,自古以來都是一處埋骨窟。當初,姑母就是因爲這皇宮才死去的,而母親好不容易從皇宮逃了出來,卻又是將我再次送入了這個埋骨窟。
進入宮中,宮嵐伊感受著四周森嚴的氣息,北?;蕦m與南淵確是不同,南淵金碧輝煌,沒有絲毫雄偉的感覺,而北海卻處處透著鐵血錚錚的威嚴之氣!
一股股香氣撲鼻而來,宮嵐伊被那太監領著走過幽路小徑,愈走愈開闊,擡頭望去只見那繁花似錦,芬香撲鼻,花園裡嬌豔的菊花競相開放,爭奇鬥豔,正如這後宮中的女人一般。
“早就聽說太傅之女溫嵐琴藝無雙,不知今日可有幸聽聞?”宮嵐伊收回目光,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亭子中有一羣人。
正中所做的人一身正紅色的鳳袍,一雙眸子滿是和藹之色,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笑容的蕭皇后了。
當宮嵐伊來到亭子時,只見中間一位女子最爲突兀,眉目如畫,面賽芙蓉,眸含秋水,雖不是傾國傾城,卻給人溫婉的大家閨秀之感。
她的歌聲悠揚婉轉,有如繞樑三日,餘音不絕,但更爲吸引人的卻是她的琴技,琴在她的指下勾抹滑勒,是流水激流飛瀉,滴露軒昂……
一曲終了,所有人似乎還沉浸其中,沒有想結束的意思,那太監也是有眼色之人,頓時大聲開口,“太子妃到!”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宮嵐伊,頓時周邊一片寂靜,隨之而來的是此起彼伏倒吸冷氣之聲,那亭外的女子傲然而立,一襲淡雅的銀衣在衆多鶯鶯燕燕之間顯得很是清麗。
“伊兒快過來,到母后這兒。”蕭皇后朝宮嵐伊招招手,甚是寵愛。
而溫嵐看著宮嵐伊眸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嫉妒,憑什麼這個女人可以嫁給太子殿下,憑什麼這個女人長著這麼一張美麗的臉?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溫嵐嘴角一勾,滿臉柔和道,“聽聞太子妃乃是天下第一才女,溫嵐斗膽,可否情太子妃彈奏一曲,讓我等見識一下天下第一才女的風采?”
宮嵐伊聞言琥珀色的鳳眸中劃過一絲深邃,看著周邊女子全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不約而同的朝著宮嵐伊聚集而來。蕭皇后看了溫嵐一眼,伊兒的琴聲能讓墨菊開,還需要比?
宮嵐伊隨即摸了摸了下巴,淺淺道,“這樣啊,不知溫嵐姑娘可否將琴借予我?!?
溫嵐聞言一愣,她難道還敢比?北海誰不知道,她溫嵐被稱爲“琴仙”,琴藝高超可見一斑,雖說宮嵐伊爲天下第一才女,但是在琴藝上不可能有人勝過她的!可溫嵐許是忽略了一個問題。
溫嵐隨即笑著將手中的琴遞給了宮嵐伊,她倒要看看這天下第一才女有何不同之處。
玉指輕揚,露出纖細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面,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殿上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
溫嵐極其懂琴,光是聽這回宮嵐伊的琴聲,便是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