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猶豫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獨自去看何羽,跟著衆(zhòng)人上了樓。
反正離的也不遠,等何羽緩過勁,他自己就知道過來。
寧秋水選擇了最靠內(nèi)的房間210,由於房間比人多,所以有幾個房間大家是搭夥住的。
但寧秋水這個房間只有他自己,推開門,房間寬闊整潔,打掃乾淨。
電視櫃下面還放著一些精美的手辦。
寧秋水將房門反鎖,脫了自己的衣服,然後進入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溫暖的熱水從頭頂澆落,寧秋水緊張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些,他抹了抹洗髮水,塗在了自己的頭上,輕輕抓洗。
洗著洗著,寧秋水忽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起初的時候,寧秋水以爲自己這是聽錯了,但這聲音一直存在,以至於寧秋水不得不注意起來。
嘩啦啦——
水聲太大,寧秋水直接關(guān)閉了淋浴。
“……”
沒有了水聲的干預,寧秋水這回聽清楚了那聲音的來源。
那個奇怪的聲音……是從他的淋浴噴頭裡發(fā)出的。
寧秋水取下了淋雨噴頭,將它拿遠了些距離,然後對準了他的耳朵,企圖聽得更清楚些。
倏然,寧秋水臉色一變,猛地將淋浴噴頭扔掉,後退了幾步,離開了淋浴間!
他眼神驚駭?shù)囟⒅莻€噴頭,呼吸節(jié)奏變快了不少。
淋浴噴頭裡……竟然有一個人在說話!
“是我的幻覺嗎?”
寧秋水舒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小心地走進淋浴間,靠近那個噴頭,這一次,那個聲音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寧秋水仍然不放心,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fā)濃烈,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哪裡偷窺他,於是他沒有再繼續(xù)洗下去,而是藉著洗漱臺的水龍頭把頭上的泡沫搓了個乾淨。
擦頭髮的時候,寧秋水的目光透過了窗外的雨幕,正好落在了車棚裡的那輛大巴車上,他看見大巴車的車門車窗緊閉,沒有人從上面下來,而且還能隱約看見大巴車的司機位置上坐著一個黑影,一動不動。
不過,由於雨幕實在過於密集,所以寧秋水也不大確定自己是否看錯。
他呼出一口氣,用乾淨的潔白毛巾擦乾了身上的水,換上了一身比較寬鬆的短袖短褲,然後拿出手機,給何羽打了個電話。
嘟——
嘟——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被接通。
“喂,何羽,你沒事吧?”
寧秋水有些擔心何羽,他也不知道這種擔心從何而來,不過下車的時候,他覺得何羽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
尤其是,他們都離開了大巴車之後,何羽卻似乎沒有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意思。
“救……救……我……”
何羽虛弱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寧秋水聽這聲音,立刻從房間裡衝了出去,在走廊上撞到了王龍浩,寧秋水卻沒有理會,而是對著電話裡大聲道:
“何羽,你現(xiàn)在那裡什麼情況?”
他話音剛落,王龍浩旁邊的一個肌肉壯實男人魯豐林對著寧秋水大叫:
“草,沒長眼睛啊,走廊這麼寬,硬往龍少身上撞?!”
“傻逼玩意兒!”
他堅決袒護王龍浩,情緒激動,但被王龍浩阻止,後者快步跟在了寧秋水的身後。
與此同時,何羽再一次艱難地發(fā)出了聲音:
“來……不及……了……”
“你們……快逃……越快越好……”
“趕快遠離……那座旅館……”
“裡面……有……有……”
他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陷入了沉默,寧秋水疾走的腳步頓住,停在了原地,對著電話叫道:
“喂!何羽!”
“何羽,你聽得到嗎?”
“你剛纔說,旅館有什麼?”
“你……”
寧秋水話還沒有說完,電話裡便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這個聲音出現(xiàn)的時候,寧秋水渾身一激靈,竟險些直接將手機扔出去!
身後尾隨而來的王龍浩見他舉止焦急,反應怪異,忍不住追問道:
“寧秋水,啥情況,你跟何羽打電話麼,何羽怎麼了?”
寧秋水回頭看了一眼王龍浩,對方似乎對於剛纔的碰撞沒那麼在意,反倒是旁邊的魯豐林目光不善。
將剛纔的事情陳述了一遍,王龍浩眉頭一皺,對著寧秋水道:
“他一直沒從車上下來?”
寧秋水:
“應該是。”
王龍浩想到了什麼,一邊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對著寧秋水道:
“你等我一下,我有雨衣,我們?nèi)ボ囇e看看!”
拿上雨衣,三人直接穿過了密集的大雨,來到了車棚中。
天很昏暗,但車棚的燈很明亮,隨著王龍浩打開頭頂?shù)臒艄猓肆⒖瘫憧匆娏说孛嫔系摹?
血不是很多,是從大巴車的車門縫隙滲出來的。
王龍浩對著二人招了招手,他們繞過了車門,來到了大巴車的正面。
“我操!”
王龍浩第一個擡頭,被嚇得後退半步,踩在了魯豐林的腳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寧秋水和魯豐林看見大巴車內(nèi)的景象之後,同樣後背發(fā)冷。
蒼白的燈光下,何羽面朝駕駛椅背,背對車窗玻璃坐著,雙手耷拉,脖子卻倒折一百八十度,下巴在上,隔著車窗凝視衆(zhòng)人,面容極度扭曲驚駭!
他的脖子被折斷,斷裂的脊骨刺出喉嚨,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