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位外國遊客嚎叫著躺在我的面前時,真實的鮮血,不是狗血雞血,一下子將我關於拍電影的想法都衝得煙消雲散了。
這絕對不是在演戲,這是絕絕對對的真實。這個傷害遊客的恐怖事件就發生在2016年元月二十三號的黃昏,就在川東的二龍山旅遊區景點——活人祭祀臺之上。
我想打電話報警,可手腳都被牢牢捆住,一點也動彈不得。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想法設法趁機逃跑,不然,這些農民、陰陽和那個黑社會老大一定會活活燒烤了我,然後下酒吃!
我喝下去的那酒似乎也不對勁,剛一開始,讓人有點犯迷糊,但現在我卻有點飄飄然。
不好!我想到,這酒裡一定是被下了某種迷幻藥,想要我一點反抗也沒有,然後他們不費力氣就可以處死我。
大家恐怕都看過極端組織咋燒死那個外國人的場面吧,面對熊熊大火,他甘願被燒死,連垂死掙扎都沒有出現,更不要說撒腿逃跑了。
那是因爲他被注射了鎮靜劑的原因。
雖然這些二龍山土匪,不!應該是電影黑公司,他們沒有給我注射鎮靜劑,但他們給我喝下了致幻劑。
其實,這些致幻劑在農村裡很好做的,在人血酒里加上大量大煙殼,就完全可以讓你雲天霧罩地不知道東南西北。
正值我驚慌失措的時候,另一位蒙面遊客又被推到了我的跟前。
一條大漢一把撕下那個遊客的面罩——一隻臭襪子,踹了他一腳,他就跪在了地上。
那位遊客有五十多歲,是個男的,這會兒早嚇得魂飛天外,只是哆嗦,眼睛裡發出一種絕望和哀求。
鬼王把師爺叫過去,囑咐他幾句,然後師爺又到了我面前說道:“我們大王說了,只要你殺了他,其他人就可以無罪釋放!”
我被逼無奈,懇求師爺道:“我現在就殺了那個貓和狗,你們可以放了這些遊客嗎?”
師爺圓睜著眼睛說道:“什麼?遊客!你他媽真是一個新來的豬腦子!這些人是我們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才從全世界騙來的祭祀物,怎麼能是遊客呢?!”
我也顧不上跟他爭辯,只是說道:“對對對,你說得對,就是祭祀物。如果我殺了那兩個動物,你就答應放了他們?”
師爺傲慢地說道:“我沒有這個權力,要做主也是他老人家親自決定。”
然後師爺又說道:“你小子剛纔不是很能折騰的很嘛,咋得了,這回認慫了?”
我苦笑,不,幾乎是哭著說道:“我以爲你們是在拍電影哩!”
人羣裡一片譁然,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哈大笑起來。
“拍電影?!我看你小子真的是活膩味了,恐怖片看的多了是嗎?”
師爺罵道。
鬼王一招手,師爺就不說了,急忙跑了過去,附耳聆聽教誨。
鬼王嘀咕了幾句,師爺又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對我說道:“我們鬼王想看看你殺狗的本領。”
大家都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急忙問道:“我只要殺了那兩個動物,鬼王是不是就答應放了這些遊……噢,不,是祭祀品?”
鬼王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有人過來給我鬆了綁,我也顧不上手腕子疼得要命,提起一把刀就向那兩個比人還要哆嗦地厲害的小動物走了過去。
如果有人拿手機拍下這段視頻的話,我想大家一定會給我的兇殘表情嚇壞的。
周圍的人,二順子、球蛋和王村長他們一個個樂呵呵地看著我嚴肅的樣子直髮笑,他們覺得我殺兩個小動物都搞得這麼緊張,都有點不可思議。
貓狗都在那裡哀求地看著我,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
那個遊客彷彿有了一絲活命的機會,趕緊大聲喊叫道:“殺了它們!快殺了它們!”
我提著刀,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但在落下
的一瞬間,就勇氣盡失。
大家看見我膽小如鼠,都又哈哈大笑起來。
說實話,我真的下不了手,我害怕在我落下刀子後,那些動物會發出慘叫聲,我尤其接受不了這一點。
就這樣一愣神的機會,我接下來就會後悔了一輩子。
一個大漢舉起來一扇大刀,呼的一聲就砍在了那位遊客的頭上,他連喊叫都沒有喊叫出來,腦袋就搬家了。
那腦袋在地上滾了幾滾,然後面朝著我,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才閉上了眼睛。
我幾乎崩潰了。我的決定竟然與別人的生命掛上了勾,這算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回。
可是讓我處於驚險屈辱地位的那個人——鬼王,這會兒居然笑瞇瞇地在上面看著我笑的美極了。
一個怨毒的計劃此刻就在我的心裡升騰了起來。
等到第三個遊客被牽到我的面前時,我再也不能猶豫了。
我高高舉起刀,唯恐一下子殺不死,然後狠狠地朝那隻貓先斬殺了下去。
就像自己也被人斬殺一般,我閉上眼睛,不敢看後果。
譁,大家都鼓掌起來。
我睜開眼睛一看,那隻貓頭已經蹦出去了大老遠,完全和身子分離了。
不過,貓的身子還在那裡掙扎著動,好像在抗議我的殘暴。
誰說動物沒有感情,那隻大灰狗趕緊擡起兩個爪子,先向我作揖,然後仰天長嚎起來,似乎是在向老天爺求救一樣。
我狠下了心,想道:“此時此刻,我絕對不能重狗而賤人。如果讓我選擇,我只有一個辦法,儘快結束這條動物的性命,免得連累了那位可憐的遊客。
我又一次痛下殺手,將那條狗送上聊西天。
殺完這兩個動物,看著它們的血沿著大地向四周蔓延,我突然有了一種極度的成就感和獲得感,你說人這個動物他就是怪,真是難以用常理來描述。
哈哈哈!鬼王的笑聲蓋過了所有的笑聲,他笑著說道:“我就說麼,我的眼光還沒有偏到那裡去麼,我就覺得這個小子是個人才,怎麼樣,他下手不比你們差麼!”
我渾身顫抖著沒有說話。
師爺又湊到鬼王面前說道:“每一位新人,只要訓練有方,都會成爲超級殺手的。”
鬼王一擺手,說道:“這小子我喜歡,是顆苗子,值得栽培栽培,雖然他削了我一刀,但我不會計較,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王村長和汪陰陽都賽著腿跑了過去回答:“這小子叫李銳,是北京來的,是我們村燕子的男朋友。”
鬼王點了點頭,說道:“師爺,這個培養任務就交給你了。”
師爺趕緊點頭答應。
……
我以爲屠殺應該到此結束,但那裡成想,這好戲纔剛剛開始。
鬼王沒有兌現剛纔的承諾,命人將剩下得四十幾個遊客,都帶到了一個不知啥時候挖好的大坑面前。那些遊客的雙手都被反綁著,面對著那個大坑跪著。
一個個面目猙獰的大漢,舉著長刀,挨個兒站在他們身後。
我一看鬼王根本沒有要放掉他們的意思,感覺自己的尊嚴遭到了史無前例的侮辱,就直衝上去抗議他道:“你不是答應要放了他們嗎?!”
鬼王嘿嘿一笑,說道:“小子,我答應你了麼?”
我大聲說道:“你不是點頭同意了嗎?”
鬼王哈哈大笑道:“我的點頭向來有兩重含義,一是活命,一是死命,至於是那個答案,就看老子的心情好不好了!”
我感覺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心裡不由殺心膨脹。
後來當我活著走下人壇,成爲新的鬼王的時候,我感覺那天的我絕對不是勇氣超凡,而完全是那碗酒在我肚子裡作怪的原因。
我決定要瞅準機會,一定要滅了這個殘忍的傢伙!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
下定了要殺死他的決心,因爲我考慮到,即使有警察來調查我的殺人罪狀,我也是爲民除害,殺死了一個黑社會,不,是邪教的頭目而已。
何況下面站著這麼多的草民作證,法院也不會判我死刑的。
接著,好戲開始上演,有人過去扯下那些即將被執行斬刑的遊客的面罩,那些人都膽戰心驚地回過頭來看。
我這時才吃驚的發現:燕子和她媽居然也在那些人裡面!也要被斬首。
我說這些時間,我一眼也沒有看見她,原來她也被抓了起來!
其他的遊客都慌張無比,希望活命。但燕子和她媽卻好像一點也不害怕,還衝著我笑著。
我只能這樣解釋,她們一定是事先被灌下了鎮靜藥酒,否則怎麼能夠這麼笑著面對死亡哩?
我衝著過去,喊道:“燕子,燕子,你快跑啊!他們要殺了你!”
燕子一點也不聽話,反對我說:“李銳,你別害怕,我不會死的,等一會我就去找你,你還沒有去二龍山風景區旅遊哩,我答應一定要帶你去的!”
唉,這都啥時候了,你看我這個傻女朋友,是不是有點太天真爛漫了,還想著之前答應我的事情,還想著旅遊的事情,現在保命要緊。
那些大漢的屠刀已經高高舉起了。
顧不上這些了,我急忙向鬼王跑去,邊跑邊喊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鬼王一愣,問身邊的師爺道:“這小子又那根筋不對了麼?”
師爺一指燕子道:“那個就是他女朋友。”
鬼王一聽說道:“她還有幾級就可以轉正麼?”
師爺翻看了身邊帶著的一個本子幾眼,回答道:“再死兩回,救下四個大善人,做十件大好事,就會自動轉正。”
鬼王把臉一沉道:“那就更應該死麼!還愣著幹麼,趕快動手!”
我一看來不及了,趕緊大喊道:“先別殺!我有話要說!”
鬼王一臉不耐煩地樣子,一擺手問道:“李銳,你有屁就放麼,你看天都啥時候了,我們可不想讓那邊的人知道這裡有事情麼。”
馬所長急忙點頭說道:“張縣長讓咱們儘量動靜小點,別驚動了警察,到時候不好收場!”
我急忙湊了過去,就像荊軻刺秦王一樣打算靠近鬼王,好像要給他說一個什麼秘密一樣,然後伺機下手。
我那一付神秘兮兮的樣子,讓這個鬼王竟然就上當了。
他探過身子來,問道:“你有啥話就趕緊說麼。”
我抵近他的耳朵根小聲說道:“我知道一個關於你的秘密,那就是……”
“那就是你要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邊喊邊從懷裡抽出了那把隱藏好的刀子,電光石火一般朝這個大胖子的心臟前刺去!
我這一下子打算就要當場要了他的命!
可是,我眼前突然一陣長髮飄動,之後,我的一切驚心動魄的計劃都就被它卷得煙消雲散了。
一個人橫在了我與鬼王之間。
我定睛一看,是那個叫冰兒,也就是剛纔替我喝酒的長髮姑娘。她快如閃電,把我一把拽到了一邊,一把奪下我手裡的刀子,大聲問道:“你真的要殺死我的爸爸?!”
一擊落空,我聲嘶力竭地大喊道:“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但我已經失去聊武器,只有張牙舞爪地乾嚎。
場面有點大亂,鬼王急忙抽身而去,後面的馬仔一涌而上,將我和那個姑娘就包圍在了中間。
“殺了這個李什麼銳!小心我的冰兒!”
鬼王在離開前大聲吩咐道。
冰兒護著我,就跟這些馬仔周旋。
那邊,大漢們已經動手,將面前的幾位遊客毫不留情地一一斬殺在了坑裡!
馬仔們手提各式武器,反正都是能立馬要命的那些冷兵器,向我倆合圍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