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親口針對娶幽幽的事情說道——心甘情願的！
那一刻，門外烽火連天，毫無任何影響，卻在烽火之中，看到了卞城王含笑看著懷中的幽幽，幽幽就那麼靠在他的肩頭，滿臉都是幸福。
方靈後退了兩步，大口的喘著粗氣，玉麟似乎剛剛睜開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方靈煞白的臉。
方靈相信，玉麟一定是用了某種方式，看到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我……已經盡力了……”方靈喘著粗氣說道，眼神卻露出歉疚之意。
玉麟的眼神突然變得孤獨，孤獨中帶著心疼和柔軟，宛若一抹瞬間被春風榮華的冰霜。
“你愛的人根本不是他呢，竟然你自己都不知道?！币粋€聲音輕柔的好像在耳畔迴盪，方靈趕緊站起身四下打量。
“你究竟是誰？每一扇門後面的場景都是你自作主張設計的吧！”
方靈自然聽出來這聲音就是那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聲音。
“你走進了你自己的心裡，你卻不知道，看來，你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心，那就繼續等待六道之門的到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到時心魔太盛，死有餘辜，可怨不得旁人！”
那聲音越來越小，消失不見了。
方靈慌張的四下查看，根本除了玉麟沒有第三人的影子。
“玉某直接破了這大陣也罷！”玉麟嘆了一口氣道。
玉麟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掐訣，一瞬間，整個房間都瀰漫了玉麟的神識，他在用心感受周遭的一草一木，哪怕是天窗上的微風也變得有跡可循了。
漸漸地，就連天窗上唯一能看到物品移動的樹枝都在玉麟的控制下改變了方位，這是個讓方靈並沒有趕到震驚的事情。
一瞬間，四周牆壁上的門迅速的開開關關，速度之快幾乎形成了一抹門廊的白光。
方靈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一扇扇門開了關，關了開，不停的替換旋轉，看的人頭暈目眩。
有一中腳下的地面在轉動一樣的眩暈，可是，實則她根本沒有覺得地面在轉動。
房間內隨著每一次閃過的門廊衝進來的風變得狂風大作，好像那些門縫裡灌進來的風都五處可去，四下竄逃，才導致了密封空間內形成了對流，終於尋到天窗的出口，一股股狂風直衝而上。
天窗上的樹枝像是被人抓著樹幹拼命的搖晃一樣，搖擺著。
“咔咔咔?。?！”幾聲巨響，房間頓時停止了所有的動靜，就連風都停止了，好像從沒有來過。
可是，這六扇門也靜止了移動，方靈本以爲可以衝出去了，終於可以出去了，可是，當她前一步衝出到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玉麟站在外面。
門外，百花爭豔，他就站在百花叢中，碧草茵茵之地，他的臉宛若玉雕，丹鳳眸子斜飛入鬢，平靜的好像一顆還未經雕琢打磨的水晶，風像是自天界而來，撩撥著他搭在肩頭的黑髮。
他就那麼瞇著眼睛看著自己，那一刻，全世界都靜止了。
“來，我尋了你千秋萬代，只求與你一世交好，白頭到老，你卻……嫁了別人……倘若三界唯我獨尊，只要你一絲首肯，便爲你顛覆衆生……”
他瞇著眼睛看著方靈，方靈甚至衡量不出與他的距離，說遠，但是他的聲音就在耳畔，說進，他的樣子卻越發的模糊。
這只是一瞬間一切都宛若被風吹散的砂礫，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靈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突然發覺，玉麟不知何時站起來，又何時站在自己身邊。
“你這麼著急破除大陣，是故意不讓我看？”方靈不知爲何，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隨後，方靈斜眼紅著眼眶看著玉麟，他平靜的眸子，在這一刻，竟然出現了躲閃。
方靈終於知道，爲何每一次響起他，便會心疼。
那龍之逆鱗，早就證明了一切，自己那些空白的記憶全都是他的，全都是屬於他的。
柳巖的話，所有的一切，三千年前的記載，他口口聲聲說命劫根本不算是自己的命劫。
那是因爲，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因爲天造地設爲地府這一場浩劫買單的人。
她揹負著前世之身的孽債，代替她還清債務，可是，那自己呢？
她覺得自己連個殘疾人都不如，至少，殘疾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自己，最可悲的是想要的東西全都得不到。
以至於讓她變得不敢奢求任何……
“老鬼，是愛你的，你誤會他了！”玉麟說道，看著方靈因爲激動過度兒痛苦扭曲的臉，眼中露出無比的心疼。
“我從一開始就是個還債的，我只不過是個紙人編制而成的還債橋樑罷了，我現在連安安的存在都覺得是欠了他的，可憐了無辜的安安……”
方靈說道，聲音從高到底，直到最後變得似乎毫無力氣。
方靈頓時覺得身子一緊，她還沒來得及詫異，竟發現自己，被他抱住，很緊，很緊……
像是一對死裡逃生後的戀人。
偏偏是這種感覺，讓方靈的心不知爲何，有些浮沉。
“我所能做的，是護你周全，保你一生，我無法給你來生來世，因爲，我不是老鬼。”
他的聲音在耳畔呢喃，方靈心神一顫，她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樣的話。
自己這一生是最後一生，沒有來生來世，只有卞城王纔有那個能力給我永生不死之身。
方靈想起來了，那是在苗疆，那晚，月光明媚，他就那麼抱著自己，他的眼神也是如此一樣痛苦的看著自己。
方靈突然擡眸，陌生的看著他：
“你……你把我推給了別人！”
玉麟顯然一愣，抱著方靈的雙手就支撐在半空，眉心蹙成了川子紋，他沒有弄明白，她怎麼記起來了?
在自己拿回龍之逆鱗的時候，他想起了過往的所有，那個過程是常人無法接受的衝擊力。
就好比一汪平靜的湖水，不管山澗青紅，做自己的湖水，偏偏那龍之逆鱗帶給他的記憶突如其來，而且，衝擊力是那麼大。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將她推給別人看似還債，卻底子裡，他反倒欠了她太多太多……
“對不起……”他最終卻呢喃了三個字，雙眼痛苦的看著方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