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剛纔的事情有關(guān)係?”招娣又看了一眼傾斜在河邊的轎車一眼。
“當(dāng)然有,你看一下那條苗禿高速路,如果在那個轉(zhuǎn)焦點出了車禍,車輛衝破欄桿直落懸崖的話,會落在這條河的上游。”
招娣吸了一口涼氣,這條河是自東往西流淌,如果說是上游的話,應(yīng)該是這條河的東頭,那麼,車輛一定會落盡這河裡,可是,不至於連個殘渣都找不到吧?
車輛在那麼高的山峰上跌落下來,總歸會有個什麼殘骸,或者是車輪胎什麼的。
“期初車輛是不會落入這條河的,車輛在發(fā)生交通事故之後,七日內(nèi),不管是交警大隊還是救援人員,即便殘骸還在原地,他們也找不到,直到七日後,人死,纔會真正被推入河裡。”
玉麟摸摸鼻子說道。
招娣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如果按照之前玉麟所言,光是失蹤車輛,死亡人數(shù)已經(jīng)達到四十四,那麼,是不是就差五條人命,就算是完整了?
想到這裡,招娣默默地重新數(shù)了一遍人頭,她茫然的看著玉麟。
那推車的動靜,難道是打算先要了自己和柳巖的命?
“玉麟,那……那河裡豈不是……豈不是屍骨成山?”
招娣的臉已經(jīng)緊繃筋肉,說話都有些打哆嗦了。
玉麟微微搖頭,沒說話,看來是真的了。
“這裡頭的事情,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冤有頭債有主。”玉麟說了一句招娣聽不懂的話。
“我一到這裡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那河流是不是可以用風(fēng)水學(xué)上的學(xué)問考究一下?”
招娣問道,玉麟抿脣一笑,讚賞的揉了揉招娣的頭髮。
“東方有神明,西方有極樂,在道家中講究的是因果,以修身養(yǎng)性博得長生,佛教中所講述的,便是早登西方極樂世界,這個西方在道家所言,便是地獄的意思。”
玉麟只是宛若蜻蜓點水般講解了一下,招娣自然明白。
回頭看去,那懸著的車,招娣依舊冒冷汗,如果,玉麟沒有假冒司機跟來,那麼,她和柳巖是不是這回兒已經(jīng)前往“極樂世界”了?
“照你這麼說,這高速路上的交通事故都和那債主有關(guān)?到底是誰這麼缺德?”招娣嘟囔著。
招娣看著玉麟,玉麟的目光擦過招娣的肩膀,落在了河邊。
那眼神微微瞇著,招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著河流呢,還是看著那三處帳篷其中的某一處?
招娣有一種大膽的揣測,難道和那個面具人有關(guān)?還是河水裡暗藏著什麼東西?
“你確定你不知道他和你隨行的目的?”
玉麟的話題跳躍性很大,但是,也說的是目前面臨的狀況之一。
“本來是想看出破綻,但是……”招娣垂暮。
“這不怪你,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就算你想找出破綻,也難。”
玉麟擡手搭在招娣瘦弱的肩膀上,溫柔的捏了捏,以表示鼓勵。
招娣覺得全身都從肩膀開始暖起來,可是,她卻擡頭看著玉麟,她記得玉麟明明是知道面具人是誰的,可是,他卻不說。
還是因爲(wèi)因果,有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而且會順著一條自然發(fā)展路線去發(fā)展,如果被一個外來人打破,那麼,就相當(dāng)於扭曲了這條自然發(fā)展線。
招娣能理解,就好像人吃飯,按照正常的自然發(fā)展下去,那人吃飽了定然要上廁所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半途他接到了一個緊急事情,那麼,他定然不會在那個時辰,那個點,上廁所。
“什麼叫已經(jīng)不是他了?”招娣問道,緊跟著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會說,那就算了。”
說完,招娣轉(zhuǎn)身就往河邊走去,總不能讓柳巖一直睡在快要淹沒她雙腳的車廂裡吧。
長嘆一聲過後,他戴上面具說道:“是肖傑!”
招娣的腳步戛然而止,回頭看向玉麟的勇氣都沒有了,是肖傑?
腦子裡瞬間像是爆炸了一樣,古墓一行,聽到了肖傑審問趙學(xué)明的時候,招娣就曾懷疑過他,因爲(wèi)只有他纔對清水鄉(xiāng)爆炸案件的背後所有感興趣,也只有他,針對玉麟。
肖伯父死後,著地沒有感覺肖傑的變化,但是,當(dāng)他帶著玉石棺材道普陀山興師問罪的時候,他那股怨氣,招娣那時候才感覺到肖大哥的變化。
而如今,肖傑卻口口聲聲說是歐陽的徒弟相告所有事情,這一點,還是他撒了謊?
這一點,招娣不容置疑,可是,玉麟的話,她是百分百信得過的。
可是,當(dāng)那日肖傑來到竹林小築的時候,招娣清晰的記得,她問過柳巖,有沒有感受到蠱蟲的訊息,柳巖說沒有,她還能保證蠱蟲沒死。
只要沒死,柳巖就能感受到,可當(dāng)時,柳巖沒有感受到。
這又是爲(wèi)什麼?
如果真的是肖傑,他何時變成了這幅模樣?
想起在蠱陀山下發(fā)生的爭執(zhí),招娣還依稀感覺指甲縫裡存留著魚鱗片的此刻,招娣毛骨悚然。
“誰特麼乾的?”
柳巖的一聲尖叫劃破長空,招娣徹底從回憶中驚醒過來。
眼卡著柳巖拉開車門,站在原地,拎著溼透的庫管直跺腳,當(dāng)她回頭看向睡覺的窩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孫啓竟然比肖傑還先爬起來,一頭鑽了出來:“柳巖,發(fā)生了什麼事?”
玉麟就站在河邊,一句話都不說的看著河面。
“媽呀,車怎麼掉水裡了?”
孫啓一驚一乍的。
“漲潮了!”玉麟淡淡的說道。
“……”招娣扶了扶額頭。
“花蛋大哥呢?”孫啓又問道,說著,走到帳篷邊,拍了兩下:“你的車現(xiàn)在在洗澡,還要不要了?“
沒動靜,招娣蹙眉。
“喂……”孫啓又加大了力度拍了幾下,還是沒動靜。
孫啓疑惑的看了看招娣,又看了看柳巖,一轉(zhuǎn)身,孫啓就撩開了帳篷,裡面竟然空空如也。
幾人對視了一眼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招娣的目光落在了面對著河流的背影上。
“啊!……”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從身後傳來,聲音極大,已經(jīng)變得扭曲,含著極度恐懼,讓人聽著好像是有人被外界破腹一樣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