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覺空，你以爲你是誰？一縷殘魂而已，如果當年不是你們，娘子至於承受這麼多苦，至於只有這一世輪迴嗎？”

蒼的聲音也凌厲了起來，看向覺空的黑眸冰冷無比帶著幾分殺氣，哪裡還有剛纔對我的半分柔情。

我沉默的看著他，又看看覺空，他們兩個人對峙著，一大一小，誰都不肯妥協。

覺空乾脆站起，小手不斷的點著，將那些有蒼身影的氣泡戳破，可是更多的氣泡出現，蒼依然站在裡面，絕世身姿，那強大的氣勢透過氣泡逼向覺空。

覺空的手越來越慢，一口血吐出，小身影搖搖晃晃的，就要倒下去，他偏偏倔強的站著，不肯讓我扶他。

在這樣下去，不用到地方，覺空就得出事，我攔在覺空身前，面對著蒼緩緩開口。

“蒼，那地方當真不想讓我們去嗎？”

他看著我，鋒芒盡數斂去，漆黑的眼眸閃動溫柔的光芒，很肯定的給了我一個答案。

“娘子，時機未到。”

又是這四個字，卻又是我反駁不了的理由。

“笨女人，不要相信小白臉，小爺就不信什麼時機未到，分明就是他心機叵測，哼，小爺想要什麼時候時機到，就什麼時候到。”

“覺空，你這個小屁孩，你會害死我娘子的，娘子讓開，我要好好的教訓下他，仗著有幾分本事，就胡攪蠻纏，如果我娘子有個閃失，覺空，我就把你魂魄揉碎了和泥水裡，把你投胎到非洲去，讓你想白也白不起來。”

蒼已經完全的失去冷靜，失去他謫仙般的氣質，和覺空完全是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拌嘴。

我揉揉眉心，突然心裡有種不太對勁的不安，擡頭我看向白霧的深處，就快到地方了吧。

牛噠的腳步已經慢了下來，最後舉步維艱，覺空的小臉煞白，最後連呼吸都很弱，完全站立不穩的靠在我懷裡。

蒼也沒再開口，只是很悲傷的看著我。

他們都把選擇權給了我，或許蒼是想阻止也知道阻止不了。

“笨女人，你如果真的愛他，就讓牛噠回去。”

覺空虛弱的聲音傳來，他最後還是心軟了，我低頭看著他，對著他笑了笑，給了他一個答案。

“我答應你的，不會臨陣倒戈，你說的也對，時機未到就創建時機，永遠的等待怎麼會撥開雲霧見青天。”

蒼的身影一震，他目光復雜的看著我，最後閉上了眼睛，在氣泡裡盤腿坐下，雙手慢慢擡起做著一個一個複雜的手勢，我隱約感覺他在打開那個地方的封禁。

這一次蒼的聲音是從我心底響起的，帶著濃濃的悲傷。

“娘子，一定要記得爲夫，記得我們的兒子，如果，爲夫是說如果，當有一天你醒來睜開了眼睛看見爲夫，不記得爲夫了，你的心裡有另一個更重要的人了，你一定要記得我們的兒子，還有你左肩的曼陀羅花，爲夫給你的短劍，那是爲夫的一根肋骨所煉化。”

“蒼！”

我顫抖著聲音，哽咽的再也說不出來，他是在害怕失去我嗎？難道找到魂心救了我，我就會忘記他，而會想起另一個人來，是誰？

蒼對著我微笑，剎那傾了年華，直接就烙印在了我的心裡，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後消失在氣泡裡，只留下一聲嘆息，悠長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