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抓住這神荼劍，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我無奈的搖搖頭，並沒有陵清所想的那般樂觀。
“怎麼……”陵清看我神情沮喪，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退。
一直沉著臉站在一旁的玄蒼突然又再開口：“這法器有些難纏，若不能全然把握，就算抓到也只是一塊廢鐵！”
“嗯——”陵清聽玄蒼那麼一說，也知道事情並不好辦，當即臉色也沉了下來。
我擡眼看了玄蒼一眼，恰好看到他也正盯著我，臉上神色依舊有些怪異。
我扯了扯嘴角，有些訕訕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回頭看了一眼還趴在石頭上，睡得死沉的路西耀。“路西耀還沒有醒，還要繼續放他在這睡嗎？”
“這小子……”陵清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嗤笑了一聲，雙眼頗爲無奈的看著石頭上裹成一顆球狀的路西耀。
那天晚上，我們到底還是沒有將路西耀丟在那石頭上過夜。陵清雖然嘴裡嘟嘟嚷嚷的，表現得對路西耀這麼能睡很嫌棄，可一路上都是他馱著他走了一夜。
第二天等到天微微亮的時候，路西耀才醒過來。
看著他雙眼盈盈笑意，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樣。我對於他真的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事情，表示有些懷疑。
至於他有沒有因爲不想走路，而故意趴在陵清肩膀上裝睡，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路上玄蒼都沒有怎麼說話，即使我有心故意找些話想要和他說，他也只會悶悶的應一聲，並不會多說。
只有陵清有時候，會不時的偶爾側頭和我說上幾句。
在我們趕了一個晚上再加一天的路後，終於在某個小湖旁邊，找到了兩個在那紮營夜宿的情侶。
兩個人，是自己開了一輛越野車出來的，目的地自然是走川藏線去西藏。
我們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並表示想要擠一晚上的時候，兩個年輕人都很友善的同意了。
我們也在這麼多天風塵僕僕的趕路中，終於好好的飽餐了一頓。
之前陵清和玄蒼商量著要教路西耀術法的事情，他們也一直都在進行著。
路西耀也一改之前心浮氣躁，雖然對玄蒼頗爲有些不喜歡，可在學習的時候卻還很是認真。
玄蒼平日看著總是冷冷淡淡的，可在知道路西耀的時候，也是十分的認真。總是事無鉅細的，對他講解再講解，指導再指導，知道路西耀能夠準備把握。
我遠遠看著那對師徒，心裡莫名的開始有些羨慕路西耀了！
“玄蒼這小子雖然冷模冷樣的，倒也算是個心境澄明的人！”耳後突然聽到陵清的聲音。我側頭回身，就看到陵清雙手負在身後，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走了過來。
“嗯！”我點點頭：“我知道！”
“知道？”陵清伸出左手捏了捏自己的鬍鬚，上前一步站定在我左身側。“有一種人對你好，是從來都不說的！”
我擡頭看向遠處的那個藍色的身影，嘴角微微向上翹起。結果陵清的話道：“你想說……玄蒼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付出……或許比你想象的，還要多！”陵清也看著玄蒼，語氣有些無奈與惋惜。
“……”陵清的話讓我爲之一震，看著遠處玄蒼的眼神，不禁多了些疑惑。
玄蒼這個人一直都是冷冷冰冰的，而他內心是怎麼樣的，我似乎並沒有想過。或許真如陵清所說的，我對他的瞭解根本還不夠吧！
我沉默了一陣，突然想起剛開始的時候，陵清對玄蒼的多番牴觸與對我的勸誡。
“呵！”我忍不住輕笑一聲，迴轉頭看著陵清道：“我記得……之前你似乎並不喜歡玄蒼！怎麼……這會兒又替他說話了呢？”
“……”陵清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沉默了一陣，搖搖頭嘆息道：“哎……牴觸他是因爲立場對立……”
“那現在呢？”我反問。現在他們的立場依舊沒有變啊！他依舊是道士，而玄蒼也依舊是個非人的異類。
陵清摸了摸鬍鬚道：“現在……是因爲了解！”
“那麼……你的立場，是可以因爲了解而被改變了嗎？”我笑。
“立場不會變！但是有的東西，並不是非黑即白！”此時的陵清早已沒了當初那份對身份對立的固執。
我抿了抿嘴，將視線轉向遠處的身影，並沒有再回復陵清的話。
“丫頭！你就沒有懷疑過嗎？”陵清站在我身邊沉默了許久，突然又再次開口。
看著今天晚上話似乎特別多的陵清，我疑惑的側眸看著他。“什麼？”
“你以前不懂術法，對現在遇到的很多東西都不懂！可是……現在你卻知道要怎麼對付法器，知道怎麼將它引出來。甚至……你知道要怎麼擺陣！”陵清的話一句緊接著一句，不停的敲打著我的神經。
我的身體隱隱顫抖著，瞪大了雙眼看著他，回想著這陣子發生的事情。
從最開始的一無所知，到現在的似乎瞭然於心……這一切似乎真的有些奇怪，更甚至我還能一個人面對法器，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微微蹙眉。心裡雖然很贊同陵清所說的話，可面上卻也不想就這麼承認。
陵清凝著我看了一會兒，探究的看著我。隔了一陣才試探的問：“你有沒有……有時候內心會有一種自己和自己講話的感覺？”
我蹙眉有些不認同道：“這種感覺我從小就有，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誒！你……”陵清被我那話，一下給岔得無語。
“哎……”被我哽了半天，陵清最終像是放棄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擡腳越過我，朝前面的玄蒼和路西耀走了過去。
他們和我的距離隔得並不近，之前我偶爾能夠聽到他們說話，可現在卻是什麼也聽不到。只看到陵清和玄蒼說了什麼，玄蒼側眸朝我這看了看，隨即又轉身繼續去教導路西耀了。
在玄蒼朝我看過來那一剎，我的心猛然緊繃了一下，連帶著呼吸也停滯了一下。可在看到他淡然挪開的視線，心中不禁閃過一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