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瓏倒不是抱怨這馬車的不舒服,而是抱怨這麼一大早就被叫起來。
她最近這段時間,天天夙興夜寐,爲了能夠跟竹笙簫安心去一趟竹雨國,可以說是費勁了心思。
昨天整整一夜都沒有休息,剛剛閉上眼睛,就被竹笙簫拽起來,非說時間來不及了。即刻就要啓程。
揉著眼睛幹瞪著房頂,姑蘇瓏恨不得一口把竹笙簫給吃下去。
這個男人、這麼大早就把她給弄醒了,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想法?
“竹笙簫!”
姑蘇瓏一字一頓,果然立刻就吸引了竹笙簫過來。歪著頭看著姑蘇瓏,專心的等著她說完下面的話。
“你不讓我休息好,路上有人刺殺你,我可是沒力氣跟別人打架的!”
“那怎麼辦……”
竹笙簫相當委屈,他也想讓姑蘇瓏好好睡一覺。可是四弟忽然風風火火的趕來,也沒有給他提前說好。
此時一切都太過匆忙,可以說誰都沒有把握好。
姑蘇瓏歪著頭躺在馬車的座椅上,這馬車雖然寬大、可卻並不是足夠舒服,周圍甚至連個軟榻也是沒有的。
身子搖搖晃晃,姑蘇瓏正要發火。竹笙簫的手卻是忽然按了過來。
一把將姑蘇瓏的小腦袋按在了他的懷裡,姑蘇瓏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頭腦就已經進入了一片相當溫暖的懷抱當中。
“枕在我的身上,就不會那麼累了。”
竹笙簫的聲音很低,姑蘇瓏卻是一字不漏的全都聽到了。
紅著臉蛋點了點頭,果然老老實實的在竹笙簫的懷中睡去了。
其實說是睡,也不過就是略微瞇了一下。畢竟還是要面聖見過四皇子,並且再一次批準之後他們才能啓程。
姑蘇瓏心中知道事情還沒有完成,現在還不是他休息的時候。
一顆心也沒有完全放下來休息。
再一次下車去見皇帝的時候,姑蘇瓏卻還是眼尖的看到了二皇子的馬車。
“看來,二皇子昨晚就已經來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離去,相信老皇帝必定跟他交代了不少的事情。”
竹笙簫點了點頭,對於姑蘇瓏的分析很是認同。
而既然已經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姑蘇瓏那麼自然也就明白,這奉潮國看來馬上就要改朝換代了。
雖然說的有些誇張,但是一旦江山交給二皇子。那麼……
有些人,可以說是天生就不是能夠守住江山的人,尤其是在有姑蘇瓏這樣的人存在的時候,就更是沒有讓那些人去改變江山命運的機會了。
竹笙簫敢的時間很早,比起正常的早朝還要早上幾分。而身爲質子,他向來是不必參加早朝議政的。
說的不好聽一些,他不過就是個人質,哪裡還有資格聽這個家國決定的大事。
通報了宮門的守衛,亮出了皇帝單獨賞給他的令牌。果然沒一會的工夫,那小太監便匆匆跑來,說是皇上傳召他二人上殿。
姑蘇瓏愣在後方,他二人,那就是說不用她跟著去了?
“如此,你們倆個小心點便是。我就在馬車裡等你們,順便睡一會。”
心思迅速的轉換出來,姑蘇瓏畢竟身經百戰,什麼事情都經歷過,現在看到這點事自然也能夠迅速的看明白清楚,本身的問題是在哪裡。
竹笙簫帶著四皇子一同進宮,老皇帝也是剛剛睡醒。
原本太監是不忍叫醒他的,可偏偏他睡的不安穩,自己翻個身問是否有人來了。
太監只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老皇帝也不含糊,直接披上衣服直接就讓竹笙簫進來了。
這麼早的覲見,大殿中其實還有還有許多的宮女和太監還昏昏欲睡。可一見到竹笙簫英姿勃發的出現在宮中,又全都打起精神來。
“父皇,這位正是我的四弟。”
“奉潮國國君,本王代表竹雨國國君像你問好。”
不同於竹笙簫的稱呼和尊敬,四皇子反而只是單膝跪地。
看著老皇帝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單薄的衣服披在身上,彷彿隨時都會被吹到一般更是多了幾分的驚訝。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囚禁了他的三哥幾年都不得回還?
“平身。賜坐。”
雖然說四皇子是代替竹笙簫來當質子的,可是真正的身份卻還是跟竹笙簫不同。
此時雖然禮數簡單,可老皇帝卻也不敢怠慢。
一張椅子搬了上來,竹笙簫自然而然的躲開了去,而四皇子看了看、卻是也沒有坐上去。一同站在竹笙簫的旁邊。
老皇帝見狀很是意外,不明白他的想法:
“爲何不坐?”
“本王的哥哥還站著,我身爲弟弟反而落座,豈不是不孝之舉。”
四皇子振振有詞,老皇帝微微一愣。眼中卻是多了一抹異樣的目光。
看來這個竹雨國的人,還都很有意思嗎。
“好,多搬張椅子來!”
竹笙簫落座,那四皇子才落座。三人分別相對而坐,一時間到彷彿真的只是普通家庭串門聚會一樣簡單了。
老皇帝跟竹笙簫還在閒說幾句,姑蘇瓏在轎子裡可是沒有辦法安心休息。
二皇子都已經入了宮,也不知道是否知道了燕三孃的事情,又是否知道她的事情。若是知道了這一切,是不是這二皇子第一個想法也是先除掉自己?
左想右想都不對,乾脆不如自己去好好看看。
姑蘇瓏說做就做,心中想到了這點,腳下一點都不含糊。趁著幾個太監宮女不注意的空、便就向著行宮衝去。
一般來說,臨時進宮休息不能離去的皇子皇親,都是要住在行宮當中的。
姑蘇瓏一路衝過來,果然尋到了一些關於二皇子的蛛絲馬跡。
看著那小丫頭正端著一盆溫水,明顯是要去送給二皇子洗漱。姑蘇瓏眼珠滴溜溜的轉了轉、一道計策浮上心頭。
身形輕巧的跳到了那個女子的身後,一記手刀狠狠的落在了那女子的耳後。頓時端著水盆的手便就軟了下來。
姑蘇瓏眼疾手快,一隻手迅速抓住了水盆,同時一隻腳也勾住了軟到在地上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