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悅溪聽了離的說法不僅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現反而是輕勾脣角淡笑道,“那又怎麼樣。”她十分的不以爲然,指尖輕觸地上黑紫色的菸灰,放在鼻尖聞了聞,稍稍皺了皺眉頭。這個味道是不是太過濃郁了。
“那可是妖界通往人界的通界大門。”離簡直就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對於戰爭過分敏感的人竟然會顯現的如此淡定。
“那又怎麼樣。”她很早之前,當時妖器舞還在伊舞體內時,她答應了妖器舞的挑戰到達暗森的時候妖器舞憑空消失璃悅溪就已經知道那通界大門就在那而且早已打開。如果她想阻止的話她早就做了。可是她就是要讓大門開啓。
離略顯不淡定,“那你還這麼淡定。這麼一來妖界和魔界不就會輕而易舉的攻向人界了嗎?人界現在沒有一點對於異界的記錄,你這不是故意要挑起下三界的大戰!你這不是要人界滅亡麼!”
“妖界和魔界?”她挑了挑眉站了起來,正看著離,“恐怕只有妖界。”
“妖界已經向魔界提議了,你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會再一次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去跟妖界聯手。”他對璃悅溪平淡的神情感到不爽,就彷彿她對那個人有著絕對的信心。
“我相信那個人一定不會跟我作對。”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竟都不容反駁。
離被駁得一時語塞,心中也一時氣憤便微微漲紅了臉。
“我就是要妖界單獨攻入人界。”眼中一道精光閃過,起了殺意。如美酒一般薰得人醉的氣味仍舊淡淡的氤氳在空氣當中。
這時璃悅溪才反應過來。
環顧了四周,她這才發現這個地方是如此的眼熟。這不是當時自己初來人界時扈爲自己在不遠處的郊區準備的臨時別墅嗎?可是離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傻了,還是瘋了。”離真的被璃悅溪那胸有成竹的模樣給氣憤到了。眼前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使原本沒有情感的自己生氣,這也許就是命。她爲什麼非要相信那個人,那個嗜血殘忍,殺人如麻的魔!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魔!
“你上次這麼逼著他走了,你確定他不會賭氣就同意了。”離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也知道那個人絕對是不會有賭氣而被衝昏頭腦的時候,也不會做對她不好的事情。
離雖對這一切都心知肚明,可是他還是想裝傻問問她。他想從她的口中知道答案。他的大腦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這是肯定的,但是他的心卻是叫囂著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璃悅溪看著離這小模樣,倒是覺得離開始賭氣了。“沒有哪一個明君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鋌而走險。只是你現在的身體沒事吧。”離替自己吃下那顆謎一般的丹藥沒有任何情況是絕對不會可能的。
她竟然開始關心他了。她是不是瘋了!罷了,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這離雖然來路不明但卻也是不顧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替自己服下丹藥,這麼說來畢竟他這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回。
“我?”他見璃悅溪的話題一轉也表現的有些驚異,“我沒事啊。”事實上,離對璃悅溪的關心是感到萬分欣喜的。
“沒事就好。”盡力躲閃著離那欣喜不已的目光,低下眸子遮掩去那抹意外不自然的神色。她輕咳幾聲,“行了,我們回去。”
“回哪去?”離明知故問。
“去葎所在的地方。她在什麼地方你應該知道的吧。”她漫不經心。
“你去找她幹嘛。你把救活那麼她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這璃悅溪怎麼就不珍惜一下我們兩個人獨處的心意呢。
“我有東西要交給她。”
“知道了知道了。”離滿口敷衍著十分不情願的牽起了璃悅溪的手,微微一笑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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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堅持住!你不要睡啊!哥!”鑫毅在蜿蜒陰森的小道上狂奔著,時不時的扭頭看向自己背上那個昏昏欲睡的銀髮男子高聲叫道。鑫毅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
他也只是一味的沿著這條路不停的奔跑,他無奈的擡起頭看著夜空上的那一輪明月,皎潔無比。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地方。自己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那一棟小木屋裡,看來是楚翎焐將自己帶到那裡的。
可是現在問題是楚翎焐已經幾近暈厥的狀態,鑫毅不停的叫喚還能使楚翎焐時不時的有些意識不至於完全失去意識陷入昏厥。可是楚翎焐這個情況是著實讓鑫毅著急。
當時在那個學院的廢墟里楚翎焐意外的醒來恐怕就以實屬勉強,而這一次昏厥楚翎焐渾身的銀光都已經消失殆盡,而額上的血紅色符文卻是越發的鮮豔。
他跟著楚翎焐這麼久,就算是說鑫毅是楚翎焐養大的都不足爲過。可是就是這樣日日夜夜都在一起的人他卻不知道楚翎焐會變成這副模樣。他不知道誰能救他。
風呼嘯著,吹走了天空上的雲朵,似的月亮經過磨練之後越發的明亮但卻讓鑫毅的心越發的冰寒。
呼~鑫毅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看著瀰漫在眼前的白氣這才感覺到寒冷。他也累了,或者說是迷路了。他將楚翎焐靠在小路旁的大樹上,緊緊的懷抱著他。楚翎焐的身子實在是太冷了。
鑫毅對著自己的雙手呼了一口氣,使勁的搓了搓再一次抱住了楚翎焐。鑫毅感到懷中的人似乎在顫抖著,忽而靈機一閃,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楚翎焐的身上。希望這樣能夠有效果吧。他傻傻的想著。
月光灑在他慘白的俊臉上,清麗動人卻脆弱的令人心碎。睫翼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在月光裡投下一道陰影。只是隱在銀色碎髮中若隱若現的紅色詭異符文格外的刺眼。
“怎麼辦,這下可怎麼辦,有沒有人能來幫我們一下。”鑫毅開始碎碎念,剛剛醒來的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比起楚翎焐的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也同樣在不住的顫抖,他對於這種冷清有著驚恐。
因爲似曾相識。
昏昏沉沉的,他的眼瞼顫了顫。他的意識似乎也要陷入黑暗之中。可就在這時他的耳旁出現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
“誒,原來在這裡啊。你們沒事吧。”爲什麼這個聲音會如此的熟悉,那是因爲這簡直就是楚翎焐的聲音,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吃力的睜開眼,下意識的擡頭。
“哥!”不,不是。那個人跟楚翎焐長得很像但卻完全不是一個色調。況且鑫毅能夠感覺到楚翎焐冰冷的身子仍舊在自己的懷裡。緩慢的起身,動作輕柔的將楚翎焐安放好。
“你是誰?”他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熟悉無比的親人長得如出一轍,但感覺但卻無比陌生疏遠的人。危險的感覺讓鑫毅頓時清醒。從前都是楚翎焐保護著鑫毅,如今當年的孩子長大了,也學會保護別人了。
“我?”那人好似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看我跟這個人長得模樣,你會不知道我誰?”
也許是對撞臉怪免疫了許多,鑫毅完全不吃這一套。連忙護在楚翎焐滿前強行阻止了那個奇怪兮兮的人所有動作。
“你到底是誰!”語氣越發的強硬,也是用高音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與無力。也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我啊……”當這個聲音傳入鑫毅耳中讓他警醒時,那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蹤影。
他倉皇的轉頭,看著那個來歷不明的人蹲在昏迷的楚翎焐旁,雙手輕輕撫摸著那張與自己同樣的臉龐,可以說是含情脈脈。
“我是來幫助你們。我是這個人的弟弟,靈界楚家二公子,楚翎影吶。”金色的瞳孔裡微光閃過。楚翎影輕輕地靠在了楚翎焐的肩上,閉上了雙眼,“這個名字,還是那個人給我的。你還記得麼,哥哥。”他自顧自的說著,他知道楚翎焐聽得到自己的話。
看著他們的髮絲交織在一起,金銀的顏色在月光愈發的耀眼,鑫毅呆了。靈界楚家二公子?!楚翎影?!他爲什麼從來都沒有聽楚翎焐聽過。不對,這絕對不對。
這個傢伙雖然和楚翎焐長得很像,如果髮色與眼眸的顏色一樣估計連自己對楚翎焐這麼熟悉的人也是完全分辨不出來的。可是即便這傢伙長得再像又怎麼樣!
他憑空出現在這裡,說著自己完全不知道的身份,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胡謅,誰又能保證他沒有什麼目的和陰謀。在楚翎焐醒來確認之前,一切都不能太早下定論。
“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說了麼。”楚翎影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鑫毅緊繃的臉,“你別急嘛。”楚翎影微微一笑便掏出一顆銀色的丹丸,撬開了楚翎焐的嘴脣動作輕柔的餵了進去。
隨著喉嚨的微動,丹丸進入楚翎焐的體內。睫翼輕顫,似乎有了甦醒的跡象。
“你給我哥吃了什麼!”鑫毅原本只是呆呆的看著,一時回過神來便反應強烈向楚翎影衝去。
“既然是仙界人還不知死活的進過妖界,就應該遠離他!”伴隨著聲音的悄落,鑫毅感覺整個人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裡的黑暗無邊無際,而楚翎影扶著楚翎焐站在遠處,看著怒氣沖天的他。“如果你真的是那個人的話,怎麼會如何易怒。”鑫毅還未回過神來,楚翎影便以鬼魅一般出現鑫毅面前,距離咫尺。
他的笑和他的話不知爲何讓鑫毅莫名的憤怒。鑫毅帶著怒氣使出渾身力氣向著眼前這個不怕死的傢伙揮拳,卻在那一瞬間被硬生生的終止!
“鑫毅!住手!”某人喝道。鑫毅幾乎可以確定這是那個人的聲音。
“哥!”欣喜若狂。他知道是楚翎影喂進去的丹藥起了作用但對楚翎影的敵意卻是絲毫不減。無奈之下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拳頭。沒辦法,誰叫鑫毅聽楚翎焐的話聽習慣了呢。
楚翎焐推開了楚翎影的攙扶,擡頭看了看鑫毅,再看了看笑得童叟無欺的楚翎影冷冷的說道:“楚二公子將我們困在這影境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