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往回跑,這火力發(fā)電站的最深處我們從來沒有去過,但因爲現(xiàn)在四周都被那一排排上百度的大燈泡子照的通亮,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此外,我總感覺這麼大個發(fā)電站不可能只有一個入口,在另一端一定還會有一個出口纔是!
方紅和何琳琳的對話突然讓我想到了昨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事兒,那燈亮了之後,我們就從二層閣樓裡跑了出來,緊接著我們的思想意識便不受控制,而後狼羣就出現(xiàn)了……這一切似乎是安排好的,所以這燈很可能就是一個信號。而剛剛又是突然間有人向我發(fā)動了攻擊,在一擊不得手的情況下,這個傢伙竟突然消失無蹤,緊接著燈便亮了,所以接下來多半會有更加厲害的事情發(fā)生!
棚子邊跑邊問我:“我說老杜呀,你這著急馬火的幹什麼呢,讓猴兒攆著屁股了?”
我一心忙著跑路,也沒時間跟棚子解釋,何琳琳邊隨著我的腳步奔跑,邊對後面的棚子和方紅說道:“原本漆黑的發(fā)電站突然一片通明,再聯(lián)想起杜後繼剛剛的遭遇,接下來這裡十有八九會有什麼大事發(fā)生,說不定這燈就是針對我們,所以我們確實應(yīng)該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何琳琳能說出這幾句話確實出乎我的意料,看來我所想的基本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想到這裡我拉著她的手不禁顫抖了一下,她偏過頭看了我一眼,我向前奔走著,並沒有去對視她的眼神,可我用餘光觸碰到了,那目光如炬,她給了我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我們兩個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相識了一般。
這火力發(fā)電站很大,裡面只有一條走廊是主道,在這條主道兩旁都有一些不知名的設(shè)備,我不知道這些設(shè)備都是不是發(fā)電站所必須的,但是那些設(shè)備卻無一例外的給了我一種神秘感。它們?nèi)棵芍粚雍窈竦幕覊m,每一臺機器都上著綠色的漆,我不禁開始佩服,當年小日本的技術(shù)真是過硬,同時我也爲他們能夠往這麼深的大山裡運進這麼多東西而感到驚訝!很快,我們便看到了這條主幹道的盡頭,那前面確實似乎有一個門口,但是卻被一個大鐵門牢牢地擋下了。
我們來到門口,見這扇大鐵門緊閉,門上有一把大銅鎖牢牢的鎖著。就在我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這發(fā)電站裡的燈卻又忽閃幾下,滅掉了。頓時我們?nèi)硕几械揭魂囮庯L襲來,不由得打了幾個冷顫,何琳琳說:“看來馬上就要有事情發(fā)生了,我們得趕緊從這裡離開。”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已經(jīng)感覺到了異動,從我們跑過來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陣“沙沙”聲,那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抓撓紙片,跟剛剛黑暗中所聽到的那陣呲咔聲很接近,但卻比那段聲音清晰了很多,並且越來越近,似乎是有成千上萬只蟲子在爬過來……
我們頓時意識到不好,方紅說:“不好,這可能是什麼蟲子,聽聲音數(shù)量應(yīng)該不少,要是毒蟲的話,沾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這個道理我們大家都懂,但前面有門攔著,後來來的是啥還不知道,我們實際上已經(jīng)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得看棚子的,我只聽到他大喝一聲:“都讓開,看本司令的!”緊接著就聽到了“哐哐”的幾聲悶響,那大鐵門上冒出了幾個火星後,鎖竟然“咔噠”一聲被砸掉了。棚子那蠻力也上來了,倫開兩個膀子用力一推,誰知那鐵門因爲年深日久都不曾打開而生鏽,棚子咬緊牙關(guān)直哼哼卻也推不動一絲半毫。
棚子實在推不動了,他說:“老杜你能不能過來幫本司令一把,這幹革命可不是靠一個人蠻打蠻幹的,以前周總理還曾經(jīng)說過呢,這幹革命靠的就是衆(zhòng)人拾柴火焰高的這股子熱情,不能吃粥的時候都來了,出力的時候都躲開……”
我湊上前去幫棚子一邊推門一邊說道:“棚子你說誰喝粥的時候來了,出力的時候就躲開了?本司令是那種佔小便宜不受累的人嗎?本司令這是在爲革命事業(yè)而保存實力,以備不時之需,毛主席還說過呢,這幹革命要不打無準備的仗,本司令是在後方準備來著,這不聽到老戰(zhàn)友你的求援,立馬就趕上來了!”
棚子一邊使勁兒一邊說:“杜司令,我謝你!誒,你說咱倆怎麼用了這麼大的力氣,這門就是不開呢?”
我想了想說:“彭司令,咱倆會不會弄錯了?這門八成是往裡拽的吧!”
棚子也覺得是這個理兒,又跟著我用力往回拽了一陣子,可這門就是絲毫不動。棚子生氣了照著他鐵門上就踹了幾腳,他說:“幹革命就是要徹底,這帝國主義的門都這麼難揍,你說來時候我要是偷點兒炸藥就好了,這時候也能給炸開不是?”
那好像是千萬只蟲子在爬的聲音越來越近,方紅在一邊急的直跺腳,何琳琳對我和棚子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有心思開玩笑呢!”說著走上前來,黑暗中摸著棚子我倆後,將我們推開,她說:“我來試試!”
棚子相當不懈,他說:“我倆大老爺們兒都沒推開,你一個女人家還能創(chuàng)造個奇蹟?我還真不信了!”老實說,我也不太相信何琳琳能夠?qū)⑦@扇鐵門打開。
何琳琳在門上摸索了一下,然後稍一用力,這門竟然“哐啷”一聲,打開了,一瞬間一道細微的光亮從這扇門外投了進來。
棚子我倆都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情況,太不可思議了,這門竟然不是向外推的,也不是向裡拽的,而是向一旁拉的。何琳琳拍了拍手上的土,第一個走進了門裡,她說:“毛主席還說過一句話,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你們倆要還是以傳統(tǒng)的眼光看問題,什麼時候能取得你們所謂的革命勝利?這門叫推拉門,你們這麼弄是弄不開的。”
我側(cè)耳聽了聽身後的聲音,彷彿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便把方紅先推到了門的那邊,隨即棚子我倆也立馬邁了過去,棚子說:“我說呢,原來是小日本的推拉門呀,這小日本的想法就是不一樣,弄個門還要推拉的!”
方紅說:“這推拉門原本就是中國的產(chǎn)物,後來被引入了日本朝鮮等國,後來迅速發(fā)展了起來。”
我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好,以免後面的東西爬過來。我說:“棚子你看你又曬臉了吧?不懂就多學學,別啥都往外說,你看人家何琳琳同志,雖說是一個女流之輩,但其用自己的知識和智慧幫咱們脫離了險關(guān),不能不說是女中豪傑呀!”我這個帽子戴的高,一來是想借機和何琳琳走的近點兒,使她放下對我的防備,進而暴露一些蛛絲馬跡,二來也順帶著諷刺了棚子一番,以報他剛剛拿我開涮之仇。
棚子說:“都想想小時候的最高指示吧,認識要從實踐開始,從實踐得到了理論知識還必須要回到實踐中去,我看何琳琳同志這點做的就不錯,等到時候回首都的時候,一定要去見見小平同志,讓小平同志也給何琳琳提個詞啥的,弘揚一下咱這新時期的五好青年是怎樣煉成的……”
棚子自說自話,剛剛從這門裡進來的時候光顧著相互吹捧了,都沒來得及打量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這門實際上是在屋子裡面開的一扇門,門的這邊其實還是一間大房間。只不過在這門口處的頂棚上開了一個窗子,外面的月光便順著這扇窗子涌入進來。
此時我藉著那絲月光看到了棚子的手裡正拿著一根鐵棍,這是一根像棒槌一樣的鐵棍,通體烏黑色,因爲光線有限,所以我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根據(jù)我的猜測,這根鐵棍上面應(yīng)該還雕有一些圖案,這根棍子的學名應(yīng)該叫“冥詔”,俗名習慣上都稱之爲“鬼棒槌”。
鬼棒槌是人死之後拿在手裡的一種東西,舊社會相信有冥司一說,說是人死了要過鬼門關(guān),但這鬼門關(guān)可不好過。一般有身份的人都會給手裡放一個冥詔,用來敲門,而庶民則多用一種簪子來代替,這種簪子的頭上有九環(huán),俗稱“九連環(huán)”,據(jù)說到了鬼門關(guān)可以用這簪子來撥開門插棍,從而順利過關(guān)。
據(jù)我來看,棚子手裡此時掐著的應(yīng)該正是那鬼棒槌,鬼棒槌上面所雕刻的圖案因死者身份而定,多用來歌功頌德,也有個別的將一些故事事蹟?shù)窨淘谏厦妫@鬼棒槌一般都是玄鐵打造,堅硬無比,分量也足!
這些事兒都是我從爺爺?shù)挠浭卤旧峡磥淼模恢琅镒邮菑哪膬鹤チ诉@麼一個東西過來,我思索間無意間瞟了何琳琳一眼,發(fā)現(xiàn)此時她也正盯著棚子手裡的東西發(fā)愣,看來她對此也是知之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