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突如其來,鬼婆婆猝不及防,竟爾著道,被這肥胖老者一下點中要穴,動彈不得。
鬼婆婆啐了一口,罵道:“鐵破碑,虧你也是一代宗師,卸甲寨主,竟然也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好不要臉!”
連星聽鬼婆婆這麼一說,心中一驚,這個肥胖老者難道就是倒鬥摸金四大宗師之一的鐵破碑?
鐵破碑呵呵一笑,道:“對付你這種無恥女人,下三濫的手段也要使上一使。”
鬼婆婆心中暗自咒罵,只是一時卻也無計可施。
鐵破碑目光望向連星,上下打量一番問道:“搬山老祖是你什麼人?”
連星一驚,鐵破碑不愧是四大宗師之一,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師承門派。
連星迴答道:“是我師祖。”
鐵破碑皺皺眉:“搬山卸嶺同屬倒鬥中人,同氣連枝,本該禍福與共纔是。然則,你爲何助鬼婆婆來此洞中偷襲我們?”說到後來,聲音已經漸漸轉高,蠟黃的臉上更是添了一股殺氣。
連星聽鐵破碑語氣不善,心中暗想:你縱然是一代宗師又如何?連某還怕了你不成?連星冷冷道:“我和鬼婆婆素無往來,只是日前在開封城中一見,這才相隨到此。”
吳萬通從遠處走了過來,對鐵破碑道:“師兄,這位小哥當不是老賊婆的同黨。否則的話,剛纔也不會出手相救,我也就死在這老妖婆的鬼流星之下了。”
鐵破碑點點頭,臉上神色漸轉和緩,咳嗽一聲:“想來你也不知道鬼婆婆和咱們四大門派都結有很深的樑子,否則的話,也不會和她結伴而行,這倒有情可原。咳咳。”
說罷轉過頭對吳萬通道:“你先把這老妖婆押下去,著人嚴加看守。再把司徒叫來,咱們商討下一步如何應對。”
吳萬通答應一聲,帶著鬼婆婆轉身下去了。
鐵破碑看著連星,緩緩道:“看你剛纔使的那招橫江截鬥,即穩且準,看來已經得了歷老道的真傳。”
連星道:“前輩見笑了。”鐵破碑既然不再對自己疾言厲色,連星也就尊稱一聲前輩。
鐵破碑又是乾咳幾聲,道:“你既已經來到這棺材洞中,自是有緣。不知你可曾看出這
棺材洞有何門道?”言語中竟有考校之意。
連星目光在這棺材洞中四下一望,緩緩道:“這棺材洞是一處龍眠之地。”
鐵破碑心中訝異,不知這少年如何看出這是一處龍穴。於是乾咳一聲道:“你倒說來看看。外面都管這山叫骷髏嶺,這洞叫棺材洞,而你又爲何說這裡是一處龍眠之地?”
連星閉目想了一會,慢慢睜開眼來,說出了一番道理,直說得鐵破碑連連點頭。
連星緩緩道:“這座山雖然叫骷髏嶺,但想必原來水土豐盛,草木不甚流失。其形必如龍頭一般,千尺爲勢,百尺爲行,勢來形止。前親後倚,爲龍眠之地。此龍由北向南,橫倒於地,是爲臥龍。
“此地當爲天子之墓。蓋因這山嶺連年水災,暴雨沖刷,乃至形成泥石之流,將山體衝得猶如一個骷髏頭骨一般。更爲甚者,將原本隱藏在山中的龍眼露了出來。山民獵戶不明之人看了,便以骷髏嶺稱之,想必由來於此。
“至於這洞中的三百六十四具棺材想必是鐵前輩以八卦之理佈置的棺材陣。鐵老爺子,不知晚輩說得可對?”
鐵破碑聽得連連點頭:“嘿嘿,想不到搬山老祖的徒孫竟然如此了得。”
二人正說之間,吳萬通已經和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
連星看見中年漢子忍不住一呆,原來這個中年漢子連星認識,正是在龍泉村結識的司徒天佐。
司徒先生看見連星,也是一呆,隨即又笑容滿面道:“想不到在這裡遇到這位小兄弟,幸會幸會。”連星微微一笑。
司徒天佐對鐵破碑道:“師父,這位小兄弟就是我日前說的那個不計前嫌,放了弟子的小兄弟。”
鐵破碑咳嗽一聲,道:“看來這位小兄弟和我卸嶺派果然是頗有淵源。這樣吧,吳師弟,你和天佐還有這位小兄弟參詳參詳如何捕捉山魈的事情。這位小兄弟是搬山派的,跟咱們同屬倒鬥中人,不妨請這位小兄弟也幫幫忙。咳咳!”鐵破碑咳嗽兩聲,道:“剛纔這鬼婆婆害得我又費了不少真力,我先歇息一會兒。”說完轉身走到棺材跟前,又躺了進去。
吳萬通和司徒天佐上前將棺蓋蓋上,轉身招呼連星,三人穿過棺材陣,來到這間石窟外面的通
道之中。
吳萬通看著連星:“小兄弟,看來咱們是不打不相識,想不到你還是搬山派的及門高第。”
連星連忙道:“豈敢,晚輩的這一點微末功夫讓吳寨主見笑啦。”
站在一邊的司徒天佐笑道:“這位小兄弟別客氣啦。我這位師叔或許沒見過,我可是親眼所見,你的斬鬼刀在劍冢之中是如何大展神威的。好啦,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來到這裡也是迫不得已。待會兒還要小兄弟幫忙。”
連星道:“只要在下能夠幫得上的,自是無有不遵。”
吳萬通一拍大腿,連聲道:“好,這位小兄弟夠爽快。說了半天,還沒有請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連星道:“在下姓連,單字名星。”
司徒天佐點點頭,道:“原來是連星連老弟。吳師叔,咱們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妨直說了吧。”
吳萬通點點頭。司徒天佐緩緩道:“我師父在少年時候有一次西去蜀中,無意中得罪了這位鬼婆婆。兩人交起手來,鬼婆婆被我師傅打得吐血而走,而我師傅也中了鬼婆婆的寒冰烈火掌。中了寒冰烈火掌的人時而猶如在寒冬臘月之中,時而又猶如置身六月的炎炎烈日之下。以至這麼多年來都是纏綿病榻,一直咳嗽不停。外間竟紛紛傳說我師父留戀女色,以至荒廢了幫中事務。我們師兄弟幾人爲了給師傅治傷,尋遍了大江南北,終於在皖南一個神醫口中得知了一個秘方,這個秘方便能治癒我師父的頑疾。只是這秘方中有兩味藥不易得到。”
司徒天佐頓了一頓道:“其中一味就是小兄弟得到的那枚夔龍膽。”
連星點點頭道:“這枚夔龍膽現在還在我的手中,我也無甚大用,不如給尊師療傷去疾吧。”說著,從身後揹著的行李中取出那枚黑黝黝的夔龍膽,遞到司徒天佐手中。
司徒天佐和吳萬通都是大喜,司徒天佐顫聲道:“這何以敢當?”
連星微微一笑,道:“就當我送給鐵前輩的禮物吧。”接著道,“不知司徒兄另一味藥是什麼?”
吳萬通嘆了口氣,道:“這枚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什麼?連星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一件物事,心道:難道是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