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的那些東西一看牛二柱居然撒腿就跑,風(fēng)一般往窗戶處跑去,一下就炸了鍋了,齊刷刷地全部跳了下來,往大少這邊追來。牛二柱腿腳靈便,跑的飛快,可那些東西天生一副夜眼,動作靈敏,跑的也是不慢,大少前腳剛到窗臺前,它們後腳就到了,牛二柱根本就沒有越窗而出的時間,只能回身應(yīng)戰(zhàn)。剛纔在大廳裡面看不清這一個一個的是什麼,現(xiàn)在到了門口,雖說烏雲(yún)密佈,可畢竟比裡面亮堂一點兒,牛二柱的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此時藉著從門框裡透出來的微光纔看清楚,這一隻只大小不一的不是別的,不正是黃皮子嗎!
牛二柱心中暗自叫苦,這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過事已至此,已經(jīng)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有奮力殺出一條血路,轉(zhuǎn)眼間,黃皮子已經(jīng)追到大少面前,開始了它們的進攻。大少也豁出去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揮舞著短刀進行抵抗。不過牛二柱也不是蠻幹,大少背靠牆壁,所以黃皮子只能在正面進行攻擊,無形中減少了很多壓力,大少把短刀舞動的虎虎生風(fēng),阻擋著黃皮子的進攻。可是由於這些東西數(shù)量太多了,短刀太短,攻擊距離有限,而且黃皮子太過於靈活,牛二柱即便是把吃奶得勁兒都用上了,也是捉襟見肘,不一會兒,大少外面的衣服就已經(jīng)被撕得破破爛爛,大腿上和胳膊上被抓得和咬得傷痕累累。
大少心中暗叫不好,看來自己引鬼出洞的計劃過於魯莽了,說白了就是低估了這些黃皮子的數(shù)量和戰(zhàn)鬥力,想的過於簡單,倒成了作繭自縛。大少雖然奮力抵抗,心裡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墒沁@黃皮子實在是太多了,任憑牛二柱怎麼抵擋,也不能完全地抵擋住它們的每一次攻擊。而且這些黃皮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身手特別矯捷,大少的每一次攻擊並不能給它們致命的打擊,衝在前面的一隻被牛二柱打傷了,在它後面的兩隻、三隻又衝了上來。這樣一直耗下去的話,先別提被不被黃皮子吃了的事兒了,累也要累死了!
最糟糕的是,牛二柱現(xiàn)在還是一心三用,既要對付黃皮子,還擔(dān)心著馬鳳儀,臨了,那老道在外面咋呼的厲害,不過叫罵聲已經(jīng)變成了慘叫,啪啪聲不絕於耳,看來衆(zhòng)人義憤填膺,已經(jīng)開始打傢伙了。真要一拳頭把他打死了,牛二柱也就靜心了,可這幫人似乎也不敢下毒手,你一拳頭,我一腿,打的老道哭爹叫媽,這叫聲一起來,撩撥得牛二柱心慌意亂,本來就佔盡下風(fēng),此時就更加手忙腳亂。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耗著,越是拖延,對牛二柱越加不利,僅僅過了幾分鐘,大少渾身的衣服已經(jīng)被黃皮子或抓或咬得全部破爛不堪了,身上傷痕累累,動作越來越遲緩,頭上的汗水混著血水一滴一滴地灑在地上。牛二柱心中一沉,不成,這麼下去,自己早晚得完蛋,得想個退敵之策,大少一邊疲於應(yīng)付,一邊藉著窗口的微光觀察四周,原先因爲(wèi)疲於奔命,觀察的不仔細(xì),如今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屋子低矮的很,也就一人多高,牛二柱一米七幾的個頭兒,稍微往上一跳,腦袋都能夠到房頂。
牛二柱心中頓時有了主意,本來自己可以從窗戶裡出去,可這麼一來,那些黃皮子必然緊隨其後,到了院子裡,雖然空間大了,周旋的餘地也多,可黃皮子數(shù)量太多,圍追堵截,自己也討不到便宜,而且院牆太高,到了外面,要出去也難。更關(guān)鍵是萬一把動靜兒鬧大了,把東北軍再引過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倒不如找個機會爬上房頂,從屋頂上溜出去,到時候居高臨下,有了地形的優(yōu)勢,黃皮子再多,自己的壓力也會小一點兒。
牛二柱主意打定,見黃皮子依舊蜂擁而來,完全不顧及受傷的同類,當(dāng)下大喝一聲,將近身的幾個黃皮子逼退,趁著黃皮子門前後擁堵,一時衝不過來的空檔,牛二柱縱身躍起,右腳一踩窗臺,借力使力,身子立刻飛到半空,餘力未退,大少的腦袋已經(jīng)撞到了屋頂,發(fā)出嗵的一聲,好在這屋子本來只是茅草房,屋頂是用泥土和茅草混合而成,撞一下也不會怎麼樣,大少手疾眼快,一眼看見身旁有一根椽子,當(dāng)時將手一伸,雙手抱住,用力一悠,將腿擡了上去,鉤住房椽,整個身體懸空,脫離了黃皮子的包圍。
那些黃皮子見牛二柱逃脫,不由得一陣慌亂,有些聰明點兒的,也想從窗臺竄上房頂,繼續(xù)圍攻大少,牛二柱哪裡肯給他這個機會?當(dāng)時伸出一隻手來,用盡全力往房頂上亂砸,那房頂年久失修,早就糟朽不堪了,竟然被牛二柱幾拳打出一個窟窿,屋頂上頓時泥沙俱下,茅草亂飛,落了牛二柱滿頭滿臉,大少到了此時,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看那窟窿已經(jīng)夠大了,探頭就往裡鑽。
眼看著牛二柱就咬逃出生天,誰知道關(guān)鍵時刻,又出事兒了,這房子太破了,承受不住太大的壓力,。若不是破敗不堪,也不會被牛二柱幾拳打破房頂,大少縱身上房,已經(jīng)把屋頂壓的咯咯直響,如今還要探頭鑽出去,那屋頂就再也受不住了,只聽的轟隆一聲巨響,屋頂整個兒塌了下來,大量泥沙塵土隨著牛二柱的身軀轟然砸了下來,那幾根房樑和椽子也隨之全部斷裂。
牛二柱反應(yīng)迅速,他知道這房子雖然是茅草房,房頂上沒有轉(zhuǎn)頭瓦片,可那些椽子也有茶杯粗細(xì),尤其是那房樑,有海碗那麼粗,即便是爛木頭,砸一下也夠受的,弄不好當(dāng)時就得暈過去,如果這些黃皮子有一個沒砸死的,趁機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大少急忙一個就第十八滾,憑感覺滾到了牆角,思量著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這才雙手抱頭,把腦袋低低的埋下去,靜等著四周恢復(fù)平靜。
大少反應(yīng)迅速,那些黃皮子卻沒想到會來這一下,當(dāng)時躲閃不及,被碎木土塊兒一陣亂砸,頓時嘰哇亂叫,亂成一團,那草房的屋頂雖然沒什麼重物,可一股腦兒的砸下來,氣勢也自不小,黃皮子四處亂竄,無處躲藏,登時砸死砸傷了不少,這些東西本來窮兇極惡,可如今突縫大亂,也有些驚慌失措,夾著尾巴迅速逃出茅草房,一時倒忘了難爲(wèi)大少。大少也算是因禍得福,陰錯陽差,驚走了黃皮子。
那房頂呼呼啦啦,泥沙塵土,落了好一陣子,纔算是消停。大少放開手臂,一看黃皮子已經(jīng)逃走,不由得暗道僥倖,正要邁腿走出去,突然間聽見前方的黑暗中竟然傳來“乒乒乓乓”好像是很多東西撞擊的聲音,這種聲音夾雜著像無數(shù)只貓叫一樣,但是比貓叫的聲音更淒厲的叫聲,聽得牛二柱一陣的毛骨悚然。大少雖然也算是逃過了一劫,不過卻並沒有放鬆警惕,一聽這聲音,立刻停住腳步,側(cè)耳傾聽,防備著突然而至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