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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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_52488牛二柱覺得奇怪,人耳朵眼裡最是靈敏,和眼睛裡也差不多,別說進去個活物兒,就是吹進一個草刺兒,那也得難受半天,這管家卻只知道哭爹叫娘,被打的鼻子口竄血,難道他一點兒感覺沒有?牛二柱越看越奇怪,有心上去說話,心裡忽然轉念一想,甭管這事兒是爲了什麼,也許這麼下去更好,線索已經斷了,繼續追查的可能‘性’不大了,這麼一來,那三個冒牌兒貨得罪了大帥,自己卻可以置身事外,就這麼隔山觀虎鬥,袖手旁觀,豈不是更好?
大少也學乖了,看著管家捱打,愣是沒說話。,最新章節訪問:.?。?其實事情到了這兒,已經可以就此打住了,關鍵還是看那仨人的態度,只要他們出來求情,滿天雲彩也就都散了,事後說幾句軟話,也許還有迴環的餘地,這仨人雖然有點兒不正常,可應該也不是傻子,這麼點事兒也能琢磨得明白,不過說來也奇怪,從管家捱打一直到現在,那仨人愣是啥也不說,牛二柱不說話是因爲事不關己,可這仨人已經掉進去了,不聲不響的打算幹什麼,難道真要來個魚死網破?
大少心裡正暗自猜測,眼前可就出事兒了,那管家膘‘肥’體胖,身材高大,一看就知道也是個‘精’壯漢子,按說挨幾下打也沒啥大礙,再說大帥還要聽他的實話,馬弁們更不敢痛下毒手,打的也是屁股和大‘腿’。誰知道這麼一個大漢,被打了有二十下左右,忽然眼睛一翻,‘胸’口一陣起伏,一張嘴,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抽’搐一陣,居然就這麼死了!馬弁們還不知道,一下一下打得更狠,牛二柱知道不說話不行了。上來一把攔住:“大帥,可不能再打了,您看,人都已經死了,再打有什麼用?”
衆人一驚,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麼一條大漢。竟然如此不禁打?大帥更加暴怒,扯著嗓子訓斥幾個馬弁下手沒有輕重。那些馬弁雖然不敢還嘴,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挺’委屈,能在帥府裡當打手,手底下必定十分乾淨利索,要想打死你,那是一棍子的事兒,要說留活口,打你三天三夜,活活能疼死。可人卻分外清醒,今天這管家死的蹊蹺,只怕不是因爲捱打!牛二柱也沒心管他們如何墨跡,偷偷走到這管家身邊,仔細一看,心裡就是一‘激’靈,這四人臉‘色’又青又黑。最新章節全文閱讀嘴裡流出的血都是黑的,分明是中毒的跡象,哪裡像是被打死的?
大少趁人不備,撿了一根樹枝,順著管家的耳朵往裡捅,原本以爲會有什麼東西爬出來??墒峭绷税胩欤尤豢諢o一物。莫非是自己眼‘花’了?大少心裡狐疑,手上沒了輕重,哪根樹枝居然從這個耳朵進去,又從另一個耳朵眼裡伸了出來!牛二柱嚇了一跳,這人的雙耳之間居然是空的?這不可能???舊天津有許多教堂,哪裡的傳教士除了傳教。也會給孩子們講一些常識,大少記得,曾經聽傳教士說過,兩個耳朵之間,不但有兩個耳膜,而且還有大腦的一部分,怎麼這人就啥都沒有?
牛二柱正胡思‘亂’想,耳邊重新又喧鬧起來,大少深知身處險境,一丁點兒疏忽,就會導致十分嚴重的後果,當下把這個疑問放到一邊兒,擡頭看去,原來大帥因爲管家離奇死亡,也被徹底‘激’怒了,雖然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可是這事兒也不光管家一個人知道,必定還有其他的知情人,首當其衝,就是那搬進來的廚子一家人,如今即便是那三個冒牌兒貨要臨陣退縮,大帥也不可能半途而廢了,當下裡怒不可遏,吩咐噤若寒蟬的馬弁們,把廚子一家趕緊帶過來!
馬弁們自然不敢違拗,一溜煙兒直奔外院兒,那一家人自從這屋裡出事兒以後,自然已經搬到了別的地方,那屋兒離這兒還遠,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過來,衆人臉‘色’都有些鐵青,誰也不說話,牛二柱偷眼看著大帥,但見他揹著雙手,一句話也不說,臉‘色’跟紫茄子差不多少,眼中‘精’光閃爍,小眼珠兒滴溜‘亂’轉。大少心裡一沉,暗自說了一句不好,張作霖已經動了殺心了,不管結果如何,只怕今天誰都好過不了!
大少心裡正在忐忑,忽然就聽院子裡腳步聲響,擡頭一看,那幾個馬弁回來了,跑的是氣喘吁吁,顯得有些慌‘亂’,臉上帶著驚慌的深‘色’,不用問就知道出事兒了!牛二柱心頭一跳,正要打探一下,誰知那幾個馬弁也不用多問,進來就扯著嗓子喊:“大帥,不好了,廚子他們一家四口,都死了!屍體還在屋子裡放著,一看就是剛死的,我們沒有大帥的命令,也不敢‘亂’動,留幾個弟兄在哪兒守著,馬不停蹄回來給您老送信來了!”
大帥一聽,臉‘色’就是一變,也不等馬弁們把話說完,大手一揮,叫他們頭前帶路,一行人呼呼嚕嚕,直奔出事地點而去。大帥府佔地極廣,就這麼一段路,走了足足有二十幾分鍾,等到了地方一看,那裡早圍得人山人海,整個帥府的人都不幹活兒了,全過來湊熱鬧。大帥氣兒不打一處來,把手一揮:“都閃開點兒,媽了個巴子的,你們是不是沒事兒閒的,誰要沒事兒,跟我說一聲,立刻給我捲鋪蓋滾蛋!”
衆人嚇得一縮脖子,一家之主說話,誰敢不聽,當時如同被剪打的一樣,一溜煙兒的各自散去,轉眼這地方就空空如也。張作霖也不說話,領著衆人進屋兒一看,立刻就是一皺眉,這位胡帥久經沙場,死人看過不少,可像今天這種慘狀,還是第一回看見,但見屋子裡躺著四個人,兩大兩小,兩個大的應該是兩口子,那兩個小的,自然就是兒‘女’了,這四個人橫躺豎臥,表情各異,炕上也有,地上也有,不過無一例外臉‘色’烏青,七孔流血,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的,最爲怪異的是,其中有兩個死屍是側躺著的,從他們的耳朵眼兒裡,稀稀拉拉流出一些白‘色’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看著叫人一個勁兒的噁心。
大帥勃然大怒,這是人之常情,誰家裡出現這種事兒,估計也好不了。一迭聲詢問馬弁,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些馬弁支支吾吾,就說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別的啥也不知道,牛二柱知道問他們也是白問,想起管家死時的情景,悄悄走過去,用被單子沾了一點兒白‘色’的液體,這才發現那東西是半流質的,濃稠的汁水裡疙裡疙瘩,就像是一股濃湯,放在鼻子底下一聞,一股極其濃重的腥味兒直衝鼻孔,差點兒把大少薰得吐了,牛二柱心裡一動,這東西有點兒熟悉,似乎在哪裡遇到過。
張作霖暴跳如雷,把府裡上上下下都問了一遍,溜溜忙了有一天,還是一無所獲,這回這情況跟剛纔就不一樣了,剛纔是大送那三個冒牌兒貨賭氣,現在家裡死了這麼多人,而且死的還不明不白,雖說都是下人,可你知道兇手究竟是什麼目的?會不會也找機會對他張作霖下手?顯然,這事兒的直接目的是掩蓋真相,不過人家最終的目的是什麼,誰都猜不透,誰也不敢保證這事兒不是衝著大帥來的!
張作霖久歷江湖,又在官場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就練出了一身翻雲覆雨的本事,翻臉比翻書還快,剛纔還是冷眼相對,如今見毫無頭緒,又不能驚動警局,怕穿出去引起各方勢力的蠢動,思來想去,這事兒透著邪‘性’,還就得麻煩著幾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大帥本來怒氣衝衝,一轉眼,竟變了一個笑臉,衝大少等人一抱拳:“幾位,剛纔得罪了,不過這事兒不怪老張惱火,誰家裡出了這等逆事,心裡也好受不了,七位,我也看出來了,這事兒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要想查清楚,還得依靠你們,不知幾位能否勞煩一下,替我查出幕後的真兇?”
牛二柱暗中嘴一撇,拉倒吧,就您這一會兒一變的,剛纔還有殺心,如今反過來求人,就算是能翻手遮天,也不帶這麼玩兒人的吧?不過不願意的話不能明說,說了容易得罪人。所以大少就低著個頭,一語不發。原本以爲這事兒就這麼拖過去了,張作霖再有勢力,也不能強人所難,不過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那三個冒牌兒貨也不知道是怎麼打算的,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進退,衝大帥一拱手:“大帥吩咐,自然沒有話說,我們哥們兒和四位道長自然會同心協力,替大帥查出真兇!”
牛二柱一聽,得,原本以爲這仨人就是愣頭兒青,現在一看,比誰都損,不但答應了,還把自己拉下了水,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只是簡單的意氣用事?不可能!這種人十有**就是扮豬吃老虎,表面上莽撞粗魯,其實比誰都‘精’,人家出一個主意,你以爲是爲了你好,其實還沒等開始,就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大少如今有苦說不出,人家替你答應了,你要是推三阻四,就等於不識時務,這話還推辭不得。既然是玩兒心眼兒,就不能意氣用事,反正凡事有你們三個衝鋒陷陣,老子樂得在後面看看熱鬧!大少想到這兒,也是打了一個稽首:“大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貧道‘蒙’大筍恩,自當報效,縱然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