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帝沁更是對這墨家多了幾分好奇。
“嘿,老妹,別亂在人家小美人面前說我壞話!”輕佻的聲音冷不伶仃的在帝沁身後響起,讓失神的她差點沒有掉下去。
“小心點,你要是摔壞了,我可賠不起。”一隻大手抓住了帝沁的胳膊,伴隨著男子低沉的嗓音,二人此刻的姿勢顯得極爲(wèi)曖昧。
蘭曇沒有轉(zhuǎn)過身子,卻淡淡的道:“墨淌,你可別打我閨女的主意,我已經(jīng)有女婿了。”
“女婿?是哪根蔥?他還得叫我一聲伯伯呢!”墨淌挑了挑眉,依舊是一副浪蕩的模樣。
話剛落,蘭曇便淡淡啓脣:“到了?!?
帝沁瞥了一眼墨淌,跟了上去。
只見一扇敞開的古老的紅木門內(nèi),十幾人圍坐在一張鋪著青蓮布的長方桌周圍,在長桌的前頭,一名身穿麻色布衣的年長老者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擱置在桌上,蒼老的大指上,戴著一枚墨色蓮花扳指。
他周圍繚繞著一種古老而慈和的氣息,可在這溫和的氣息下,敏銳的人卻能夠嗅到那彷彿被封印的暴龍的氣息隱藏在他體內(nèi)。
在他的下邊兩側(cè),一側(cè)是身穿灰袍的白髮老者,懷中一把拂塵,白色長眉微微飄揚,此刻正閉目假寐,氣息飄渺,仙風(fēng)道骨。
另外一名,則是一身邋遢,頭髮糟亂,正蜷縮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嘴角流著不明液體,整個大廳中,就只有他的打呼嚕聲。
“父親。”蘭曇對著一幕司空見慣,自顧自地走到白髮老者的下方一張椅子上,優(yōu)雅的坐了下來。
而在她的下方,還有一張空椅,自然是給帝沁準(zhǔn)備的。
“來,沁兒?!碧m曇柔柔一笑,對帝沁笑道。
帝沁打量完了整個大廳的人,這才也坐了下來。
“嗯,來了?”只見對面那名邋遢老者突然睜開眼睛,透過糟亂的頭髮,一雙圓溜的雙眼直視著帝沁。
“這位是道光長老,嗯,整個是墨狂,你見過的?!碧m曇瞥了那名邋遢老者一眼,淡淡介紹,旋即又指了指身旁閉目的墨狂。
“道光長老,墨狂長老?!钡矍哂卸Y的打了個招呼,望向道光的目光,沒有排斥亦沒有嫌棄。
“嘿嘿,好。” 道光嘿嘿一笑,隨手擦了擦嘴角。
“這是你外公,墨冼。”
“外公?!?
坐在主位的墨冼點了點頭,旋即半瞇著眼上下打量著帝沁,最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遇事鎮(zhèn)靜,不急不慌,沉穩(wěn)內(nèi)斂,不高不低,不卑不傲。
“外公謬讚了?!钡矍邔赌淖摀P,盡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露出什麼高傲的神色。
她能感覺得到,在這裡,她不過是一隻小螞蟻罷了。這些長輩,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啊。
“我想,曇兒既然能夠?qū)⒛銕Щ啬?,就?yīng)該跟你說了一些事情吧?”墨冼也不多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嗯,母親同我說過了?!钡矍呶⑽㈩h首,神色也有些凝重了起來。
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任誰知道自己有可能是一個高手的轉(zhuǎn)世,都會極爲(wèi)好奇吧?
“你可知,若是你當(dāng)真是墨始祖的轉(zhuǎn)世,你的使命將會有多重?風(fēng)炎夕門如今的實力並不比我墨家弱……贏了,那自當(dāng)是好若是敗了,我墨家將會無倖存者。”墨冼望著帝沁,眸中流露出一絲慈愛。
“我會盡力的。”帝沁雙眸一瞇,一笑而過。
“那很好,若你真是墨始祖的話,估計墨始祖的實力大半也會被你所消化了,這樣一來,我們墨家的危機也消除了;若不是……唉,那我們也只能這樣一直下去了,只能希望,風(fēng)炎夕門不要這麼快開戰(zhàn)便是了?!蹦@一口氣,面色依舊慈祥,但可以從他的目光中看出那縷希冀。
不知是因爲(wèi)血緣關(guān)係的願意還是其他,帝沁此刻竟也有了不想讓這個外公失望的念頭。她本不是什麼爛好心的人,但因爲(wèi)種種原因,卻還是不得不與風(fēng)炎夕門爲(wèi)敵。
如果她當(dāng)真是墨藝蓮的轉(zhuǎn)世,得到了她的力量傳承,那麼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膸椭?,可如果她不是,有了這種血緣關(guān)係,她也理所當(dāng)然的幫墨家,何況,軒轅琛對風(fēng)炎夕門也是極恨的!
“來吧。”墨狂突然睜開雙眼,站了起來,對著衆(zhòng)人說道。
十幾人上了最後一層塔,這裡暗光普照,森森冷風(fēng)拂過,令人毛病骨悚然。
在頭頂,可見一朵巨大的墨蓮飄浮旋轉(zhuǎn),詭異而妖冶。墨蓮鋪灑下一層暗黑色的光紗,光紗落到一塊光滑旋轉(zhuǎn)著的大理石上。
“坐到上面去吧,是與否,就在此舉了……”墨狂面色凝重的看著帝沁,旋即嘆了口氣,拍了拍帝沁的肩膀,“孩子,要是有何不適應(yīng),一點不要逞強,立馬出來!免得這墨蓮的力量摧毀了你體內(nèi)的武氣經(jīng)脈,到時候,你可就終身不能修煉了?!?
“我明白了?!钡矍唿c了點頭,雙眸清澈明亮,雙拳也微握了起來。
不再遲疑,帝沁輕盈轉(zhuǎn)身,盤坐到了大理石上。
那一刻,墨蓮光芒大盛!暗黑色的光芒瞬間幻化成青色。光彩奪目,亮麗平和。
待帝沁坐上去十分鐘卻毫無動靜之後,衆(zhòng)人這才鬆了口氣。
這樣,至少還有希望……
再次醒來,帝沁已經(jīng)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山間。
這個地方,靈氣渾厚,雅觀美麗,絕對是一處世外桃源!
優(yōu)美動聽的笛音悠悠入耳,令人鬱悶心情一掃而光。
這是帝沁第一次聽到如此好聽的樂曲。
帝沁腳步不由自主的向著笛音之處走去。
在不遠處的一塊巖石上,一名身穿藍色褂子的年輕男子閉目吹奏,寒風(fēng)將他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然而,他卻恍若不知。
他長得極爲(wèi)俊美,劍眉入鬢,雙眸微閉,鼻樑英挺,一張薄脣性感而無情,及腰的長髮隨著衣衫飛,爲(wèi)他增添了一分飄逸。這是一個宛如謫仙的男人!
帝沁怔怔的看著他,眸中駭然大盛。
這是帝沁第二次看到與軒轅琛長得如出一轍的人!
第一次,是他的父親,第二次,是眼前的這個男子。
只是,他既不是軒轅琛,也不是軒轅子昊!
三人雖長得一模一樣,可氣質(zhì)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軒轅琛深沉內(nèi)斂,深不可測;軒轅子昊殺氣沖天,威風(fēng)凜凜;而眼前的男子,宛如謫仙,身上一股飄逸之風(fēng),令人深深著迷。
還不等帝沁驚訝完,一抹黑色身影再度映入眼簾。
細(xì)看,那竟是一名女子,女子黑髮黑裙,一身緊身的黑裙,將她誘人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那一張絕色孤傲的臉龐,足以令天下人爲(wèi)之癲狂,她眉宇間有著一股英氣與瀟灑,孤傲清絕的身影,令人視線移不開!
這名女子,更是讓帝沁驚訝,因爲(wèi),那人,居然長得與她一模一樣!
“嘶!”
帝沁生生的打了個寒戰(zhàn),抿了抿脣。
這個世界上,她本以爲(wèi)跟她長得最像的便是蘭曇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了這麼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
不用猜,帝沁也能知道,那女子,應(yīng)該便是墨藝蓮了。
而那男子,應(yīng)該便是那爲(wèi)情癡狂的夕楓爵了吧!
墨藝蓮邁步走向夕楓爵,還未等她走近,那夕楓爵赫然消失,瞬間便來到了她身邊,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身軀,居然就這麼吻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帝沁抽了抽嘴角,趕忙移開了目光。
雖然看人接吻不是什麼怪異的事,可看著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與跟自己心愛之人親吻,那就顯得尷尬了……
只是帝沁還是沒想到,原來當(dāng)年的墨藝蓮與夕楓爵居然是這麼開放的一個人……咳,二話不說便吻了。
果然是強者的脾氣都是怪怪的,難怪墨家的人都是怪怪的。
“看到這裡,你應(yīng)該明白了吧?”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讓帝沁不由得一顫。
側(cè)過身體,只見那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旁,而方纔親吻的二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嗯?”帝沁看著身旁帶著豪氣的女子,竟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親切感。
“你的確是我的轉(zhuǎn)世?!蹦嚿弳问州p浮在半空中,旋即一張長椅與兩張椅子便落在草地上,“其實,我等你已經(jīng)好久了?!彼讼聛恚瑔问謸沃掳?。
帝沁也跟著坐到了桌子上,靜靜望著她,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說是轉(zhuǎn)世,其實也不過是一具軀殼一模一樣罷了,靈魂,卻是不一,你看我們就知道了,誰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能夠複製。你不是我,我不是你,而楓爵不是你的軒轅琛,軒轅琛亦也不是他?!蹦嚿徔粗矍撸⑽⒁恍Α?
帝沁對眼前的這個墨藝蓮,竟有一種彷彿看見了知己一般的感覺。
“現(xiàn)在,風(fēng)炎夕門還存在嗎?”墨藝蓮頓了一下,旋即擡眸問道。
“存在的,而且,與墨家爲(wèi)敵了?!钡矍唿c了點頭,目光微閃。
對於帝沁的回答,墨藝蓮並不感到意外,她只是清淡一笑:“這些,我早就知道的了,當(dāng)年楓爵並不善於管理,導(dǎo)致風(fēng)炎夕門有了不少叛徒,個個都想成爲(wèi)風(fēng)炎夕門的門主,當(dāng)年,突襲我們的,也是那些叛徒?!闭f到這,她微垂雙眸,語氣雖平淡,卻不難掩飾眼底的殺氣。
“你不恨他們?”帝沁聽著她雲(yún)淡風(fēng)輕的口氣,頗爲(wèi)訝異。
“我非聖人,怎會不恨?只是,恨又如何?現(xiàn)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等你出去後,我便會魂飛魄散,再也不在這人世間了?!蹦嚿彽目跉馄狡降?,彷彿會魂飛魄散的那個人並不是她一般。
“我知道你來是想得到傳承力量,我會滿足你。但是,不要血祭風(fēng)炎夕門,最後,一定要將風(fēng)炎夕門的那些叛徒都?xì)⒐猓?,一定要將風(fēng)炎夕門與我們墨家成爲(wèi)友盟,我不想他爲(wèi)我辛苦創(chuàng)辦的勢力就這麼被毀了?!?
“我知道?!钡矍哳h首,一口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好了,不多說了,你坐到上面來,我?guī)湍?。”墨藝蓮指了指面前的長桌,衝著帝沁道。
帝沁也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便坐到了長桌上。
墨藝蓮手腕翻轉(zhuǎn),一朵墨色蓮花便出現(xiàn)在了她手中,她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這朵蓮花,旋即狠下心,拋向了帝沁的頭頂。她一咬脣舌,一口鮮血噴到了墨蓮上,乍然間,墨蓮綻放出絢麗的光彩,將帝沁盡數(shù)包裹。
而帝沁只感覺到渾身的力量充盈,卻沒有看到,墨藝蓮的正在漸漸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熱!
這是帝沁腦海之中唯一的念頭。
她渾身都很滾燙!彷彿下一秒,便會被燒成灰燼。
而她的體內(nèi),一枚金色的棱體正從她的心口飛出,將她的身體內(nèi)部照得明亮。
然而此刻,這枚金色的棱體正散發(fā)出熱量,在她的體內(nèi)繚繞不絕。
但帝沁知道,這正是當(dāng)初墨狂傳給她的力量,她一直不知道在哪裡,卻沒想到,居然被藏在了她的心口。
忍!爲(wèi)了變強,爲(wèi)了墨家,爲(wèi)了鬼靈,她必須忍!
……
在這般痛苦的折磨下,時間緩緩流逝,轉(zhuǎn)眼間,一個半月已經(jīng)過去。
十四碧燈塔頂層,十幾名長老每日每夜都彷彿置於水深火熱之中,急切的望著大理石上的那一道許久未有動靜的倩影,顯得焦躁不安。
就連向來沉穩(wěn)的墨冼,額頭也是有著冒汗露出,透露出他的焦急。
畢竟,這種有關(guān)墨家的生死,誰能夠不著急?
“都一個半月了,怎麼還不出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墨冼嘆了口氣,挑眉望向閉目的墨狂。
這裡,也就只有墨狂與道光最爲(wèi)鎮(zhèn)靜了。
道光,帝沁無動靜多久,他就睡了多久,對於這種情況,他是一點都不擔(dān)心。
而墨狂,整日閉目,倒不像他們,目光總是望向帝沁那邊。
“這是正常的,不過,應(yīng)該是成功了,因爲(wèi),我隱隱的感覺到,她的氣息,正漸漸變得強大,連我都感到有些害怕。這下,我可不敢隨意窺測了?!蹦癖犻_眼睛,伸了個懶腰,懶懶的道,
“不過,她這事不要緊,重要的是,那小傢伙要有麻煩了?!闭f完,墨狂側(cè)過頭,看著優(yōu)哉遊哉飲茶的蘭曇,凝色道:“你可把她帶來了?”
“嗯,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碧m曇點了點頭,雙眼一彎,心中竟有些迫切。
“噢?是誰?”對於二人的談話,墨冼感到有些訝異,目光在二人身上轉(zhuǎn)動,有些無奈。
“你曾孫女。”墨狂瞥了他一眼,旋即嘴角一彎,“果然到了……”
“哦?是那小丫頭?”聞言,墨冼也放下了心中的焦急,搓了搓手,面上帶著幾分喜悅。
對於鬼靈,墨冼也是知道的,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因而,墨冼對於鬼靈,也是好奇極了!
“嗯,還有一個。”墨狂點了點頭。
看著三人的神色,十幾名長老也紛紛對視,都從各方的眸中看出了幾分好奇。
“喀?!?
門驟然被打開,三道身影緩緩步入,讓衆(zhòng)人驚訝至極。
其中,一名身穿鑲金邊白色長袍的男子風(fēng)華絕代,冷傲孤絕,一張堪稱俊美的臉龐足以令天下女子爲(wèi)之癲狂,那一雙深邃的墨瞳深不可測,渾身氣質(zhì)冷冽而危險,這是一個絕對不好惹的男人!
此刻,這名男子左右兩手正牽著一男一女的小娃。
女孩綁著兩根長長的馬尾辮,粉嘟嘟的臉龐的可愛白皙,一張富含著靈氣的大眼睛極爲(wèi)可愛,一身粉色裙子,無比可愛;男孩一身火紅色袍子,小小的身軀,卻顯得極爲(wèi)霸氣,一張跟女孩有三分像的臉龐俊逸可愛,一雙隱隱泛著火焰的雙眸此刻帶著幾分好奇。
這兩個小孩,走在一起,簡直就是令人不生喜愛都不行!再加上這麼一個絕世美男,絕對是最亮麗的風(fēng)景線!
“嘶?!?
看著那兩個小孩,衆(zhòng)人紛紛倒抽了口涼氣。
他們怎麼會看不出,這兩個小孩的不凡?只是,不凡在哪裡,他們又說不出來。
“恩哼,煞女陽魔……果然不錯!”墨冼一看到鬼靈與炙炎,雙眼頓時放光,嘖嘖讚歎,當(dāng)望到軒轅琛之時,雙瞳一縮,讚賞頓時在眸中充斥開來,“這小子,很好!”
“你可看出了他的等級?”墨狂望了一眼軒轅琛,對著墨冼笑道。
墨冼點了點頭,旋即輕嘆:“這等年紀(jì),居然到了這種地步,簡直是恐怖的存在……想當(dāng)年,老夫這年紀(jì)的時候,也不過是……唉。”
聽著墨冼這等讚歎,諸位長老皆是紛紛訝異,能得到墨冼的這等讚賞,絕對不是什麼尋常人物!畢竟,當(dāng)年墨冼當(dāng)年二十六時,武氣等級已經(jīng)達到武仙了!那麼,軒轅琛豈不是……
“坐吧。”蘭曇微微一笑,指了指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三張椅凳。
“孃親!”鬼靈一看到帝沁,頓時一喜,卻沒有衝過去。
“乖,你孃親正在修煉,別打擾她?!碧m曇摸了摸鬼靈的小腦袋,喜愛的道。
鬼靈擡起頭,看著蘭曇,甜甜一笑:“外婆好!”
“恩哼,你怎麼知道?”蘭曇看著這小傢伙,有些好笑的道。好像她都沒有介紹自己吧?
“猜的!”鬼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嘻嘻一笑。
看著如此可愛的鬼靈,蘭曇眸中閃過一縷不忍。
如此可愛的孩子,居然會是煞女,若是普通的孩子,那該多好啊。
“今天,已經(jīng)是七月十三了?!蹦襦皣@一聲,提醒道。
“我知道!”鬼靈甜甜一笑,似乎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聞言,墨冼挑了挑眉,好笑的道:“那你不怕?”
“我不怕!”鬼靈點了點頭,嘴角沒有半分虛假,“我還要保護孃親哦,絕對不會有事的?!?
誰都能看到,此刻這孩子臉上的那份堅定,是如此的執(zhí)著。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敝搜滓舱玖似饋?,走到鬼靈旁邊,抱住了她。
兩兄妹抱在一起,這一幕,讓人格外心酸。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墨狂雙眸微瞇,側(cè)目望向帝沁,輕輕嘆了一聲。
夜幕降臨,然而十四碧燈塔中,依舊是一樣的暗黑。
軒轅琛雙手背後,目光一直鎖定著帝沁,他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正漸漸變強著,隨著帝沁的氣息增強一分,他眸中的異樣便愈濃。
沁兒,我可不想變成你保護我啊……
“鬼靈,炙炎,來,外祖父送你們送你們一樣?xùn)|西,相當(dāng)於給你們的見面禮,也相當(dāng)於給你們的生日禮物?!蹦砩系木o張此刻是完全卸下了,滿臉慈愛的衝著鬼靈與炙炎笑道。
聽到“生日禮物”,鬼靈與炙炎紛紛露出喜悅的神色,向墨冼的位置走去。
畢竟都是孩子,而且,他們八年來,從來沒有過過一次生日!更別說得到什麼生日禮物了。
聞言,軒轅琛也側(cè)過身去,看著鬼靈與炙炎期待的模樣,心一軟,胸腔中頓時充滿了愧意,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盡過父親的責(zé)任。
讓他們時時刻刻都吃苦著,讓帝沁與鬼靈母女倆沒有過上好日子,讓炙炎孤苦伶仃沒人疼愛……他這算什麼父親?
不過還好,上天給了他機會,讓他得以有機會,好好的補償他們,疼愛他們。
這一次,他一定給他們一個快樂的生辰宴會!
不僅軒轅琛想這麼做,蘭曇與墨冼正有此意……
“外祖父,您要給我和哥哥什麼禮物?”鬼靈眨著眼睛,粉嫩小手搖晃著墨冼的胳膊,期待而欣喜的道。
墨冼嘴角一挑,從納戒中拿出了兩樣?xùn)|西。
其中,一樣是十四把尖銳而明亮的劍,每一把小劍的柄上,都鑲嵌著墨色的蓮花,而這些劍,充斥著靈氣,尖銳有力!
另一樣,是十四根青針,銀針細(xì)小如絲,明亮透徹。
“這兩樣,皆是富有靈氣的靈物,十四把小劍,名爲(wèi)十四剎劍,十四根針,名爲(wèi)十四青針!十四剎劍能夠御劍飛行,而且也是攻敵的好武器,十四青針,可救人,可殺人,用來鍼灸比普通的針更強,因爲(wèi)它上面有藥力,若是殺人,上邊的藥力便可變成劇毒,若是加上武氣,將人一招斃命也不是問題。”墨冼笑著解釋著,
“這兩樣武器,你們兩個小傢伙可不要輕易外露,除非等到你們有實力了,而且能夠?qū)⑵湔瓶氐脿t火純青了,再展示給外人看。有時間,外祖父會教你們一些攻擊人的技巧?!?
聽完墨冼的皆是,炙炎與鬼靈對他送的靈物,那是喜愛得不得了。
“謝謝外祖父!”炙炎與鬼靈皆是露出了一副欣喜的模樣,甜甜的喚道。
“誒……”
不等墨冼高興,鬼靈頓時渾身冒冷汗,脣色發(fā)黑,臉色變得慘白!楚楚可憐,令人心痛。
炙炎頓時欣喜全無,隨手將十四剎劍收了起來,旋即抱住了鬼靈,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看著鬼靈痛苦的模樣,衆(zhòng)人只覺得心紛紛抽疼,當(dāng)然,比起鬼靈的痛苦,他們的痛苦,著實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軒轅琛也趕忙走過來,蹲下身子,將鬼靈緊緊抱在懷中,目光緊盯著鬼靈漸漸變黑的脣色與面頰,顯得極爲(wèi)妖異。她渾身發(fā)顫著,面色痛苦,外加恐懼。
“孃親……孃親……”鬼靈低聲嚶嚀道,眼淚直流。
她好想念孃親的懷抱啊……
大約十分鐘過後,鬼靈的面頰完全變得紫黑了起來,就連,膚色也變得紫了起來,那一張可愛小臉,此刻已經(jīng)痛苦得扭曲了起來。
蘭曇看得眼淚都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墨狂則是眉頭越皺越深,他不敢說——其實鬼靈今年的情況,比往年都要嚴(yán)重!很有可能,她抗不下去……這種痛苦,就連一個大人都是難以熬過,何況是一個小孩子。
衆(zhòng)人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爲(wèi)那身體發(fā)顫的孩子而感到痛苦。
不知何時,一雙玉手映入衆(zhòng)人的眼簾,輕輕抱過鬼靈,伴隨著那清脆溫柔的聲音響起,讓衆(zhòng)人心的疼痛少了幾分。
“孃親在這。”
“沁兒?”蘭曇看著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軒轅琛旁邊的帝沁,頓時大吃一驚。
帝沁依舊是一身淡青色衣裙,此刻那一張絕色的臉龐上,充斥著濃濃地溫柔和疼愛,雙手緊緊抱著鬼靈,一種母親的慈愛瀰漫了整個大廳。
帝沁依舊是那個帝沁,只是,衆(zhòng)人都能感覺到,此刻,她的體內(nèi),似乎有著一頭強龍隱匿著氣息盤旋著,令人心生驚懼。
“你……”墨冼頓時拍案而起,驚訝的望著帝沁,嘴角一抽,“九鬥武皇!”
頓時,四周倒抽涼氣的聲音紛紛響起。
然而,當(dāng)事人卻恍若不知,手輕柔的拍著懷中的小身子,目光充斥著濃濃溫柔,還帶著一絲心疼。
軒轅琛嘴角一掀,眸中光芒微閃,還好……
“琛,我們給炙炎和鬼靈一個生日宴會如何?”帝沁輕輕靠在軒轅琛身上,低聲呢喃道。
未等軒轅琛說話,蘭曇突然擦了擦眼淚,笑道:“放心吧,我早已讓人去準(zhǔn)備了。”
“多些母親?!钡矍唿c了點頭,感激的望向蘭曇,旋即又是低下頭,心疼的看著鬼靈。
鬼靈變黑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了帝沁的衣襟,貪婪的呼吸著屬於自家孃親的氣息,良久,才掙扎的睜開了雙眼,猩紅的雙眸一對上帝沁,立馬讓帝沁呼吸一滯,心中充滿了苦澀。
她絕對不會再讓鬼靈再這麼痛苦下去了!絕對不會!也不能!
“娘、孃親……”鬼靈顫抖著身子,望著帝沁。
“孃親在。”帝沁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身子。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煎熬的熬過了兩個多時辰,鬼靈這才緩緩好轉(zhuǎn),暈了過去。
“總算是平安了。”墨狂鬆了口氣。
距離二人生日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那天,墨家上下所有人都爲(wèi)他們過了一次生日,而二人,也得了上千份禮物,當(dāng)天晚上,居然高興得睡不著。
而帝沁,因爲(wèi)突然晉級,所以還沒有鞏固好,而且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還沒有徹底傳承完,所以這三天都在閉關(guān)修煉,而軒轅琛,同樣是閉關(guān)去了,說什麼,不能比自家女人差!
而帝沁,在鬼靈與炙炎生日上,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某蔂?wèi)了墨家聖主。
一座巍峨的殿宇中,鬼靈與炙炎正練著十四剎劍與十四青針。
“你們兩個小傢伙,當(dāng)真是武學(xué)奇才,才僅僅三天,居然能夠初步使用這靈物了,不錯不錯,當(dāng)真不錯!”坐在梨花椅上的墨冼看著那兩道小身影,終於忍不住讚歎了起來。
“的確是不錯?!闭驹谝慌缘哪褓澩狞c了點頭,笑道,旋即目光望向殿宇外面的一座山峰,喟嘆一聲,“不知道帝沁那丫頭什麼時候出來?!?
“怎麼了?這麼想讓她出來?”墨冼揚眉,瞥了一眼墨狂,淡淡問道。
“還不是蘭曇,想回你女婿身邊了唄。”墨狂懶懶的擡了擡眼皮子,話剛落,突然瞪眼,“那四個臭小子,居然到這裡來了?看來,有事發(fā)生了!”
“噢?走!去看看。”聞言,墨冼皺了皺眉,突兀地站了起來,對著那兩道身影道,“你們兩個慢慢練,外祖父和墨狂長老有事先出去了?!?
要知道,墨狂的那些弟子,若是沒有緊急要事,是絕對不會來這裡的,可到底是發(fā)生了什麼事?居然四個人都出動了……
連接著山峰的一座彩橋上,四個人慢悠悠地行走著。
其中,一名身穿銀白色衣衫,滿頭白髮,氣質(zhì)酷寒,一張俊美的臉龐古板無波瀾;一名身穿白色衫衣,灑脫飄然,俊逸非凡的臉龐不帶一絲笑意,卻不古板,宛如不食煙火的謫仙,一名身穿玄衣,身軀修長,一雙桃花眼撩人心絃,風(fēng)流倜儻。這三人,皆是二十六七歲的大美男。
而四人之中,只有一名是身穿昂貴的紫色長袍的男孩,男孩十二三歲的樣子,額頭上,一隻雄鷹爲(wèi)了他增添了幾分野性。
這幾人,分別是墨十一,墨十二,墨十三,墨十八。
“你們四個臭小子,一看到你們來這裡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又出什麼鬼事了?說吧!”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驟然響起,讓四人皆頓下了腳步。
“嘻嘻,師父?!蹦艘宦牭竭@聲音,立馬笑著呼喚了一聲,可當(dāng)看到墨狂旁邊的人時,笑容頓時收斂,單膝跪下:“族長!”
“族長?!逼漯N三人也紛紛行了個禮。
“起來吧,出了什麼事?說吧?!蹦c了點頭,掃視了一眼四人,慈祥的笑道。
墨十一冷淡的面孔有了一絲波瀾,旋即寒聲道:“昨日,風(fēng)炎夕門派了一種高手來到墨雪仙境,想要摘下十多紅梅,但被我們阻止了,不過還是有不少餘孽回去了,我估計,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紅梅向來能夠治百病,想來,風(fēng)炎夕門有人受傷了,或者是中毒了。只不過,到底是誰,能夠讓他們派這麼多高手來?”墨狂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不管是誰,這東西絕對不能落入他們手中!哼,與我墨家爲(wèi)敵,還想要我墨家的東西?一根毛都不給!”墨冼嘴角掀起一縷冷笑,雙眸微瞇。
“對了,師父,我聽說前兩天篩選出新聖主了?是誰?”墨十二看著墨狂,嘿嘿笑問。
“你這臭小子,可別亂打人家的主意,你也見過的,正是爲(wèi)師讓你去保護的那名女子!說到這個,我就來氣,讓你去保護她,你居然自己回來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繞過你!回去,閉門思過三個月!”墨狂冷聲叱道,說著,還瞪了一眼墨十二。
然而,墨十二卻呆愣了,呆愣的不是墨狂讓他思過三個月,而是……聖主是那個人!
“這個懲罰過重了吧。”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令幾人皆是一怔。
擡眸望去,只見那對面山峰上,一道白色身影踏空而來,飄逸悠然。
看到這道身影,衆(zhòng)人紛紛訝異了起來。
“沁兒,我看你氣息又強了不少,力量應(yīng)該鞏固好了吧?”看著帝沁,墨冼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有些自傲的笑道。
“還沒,還沒鞏固到一般,短時間內(nèi)是不能繼續(xù)吸取能量了?!钡矍哂行o奈的笑道,旋即一雙清冷鳳眸望向墨狂,竟讓墨狂有瞬間的恐懼。
“墨狂長老,我想讓十二幫我去做一件事情,可否?”
帝沁的口氣雖是徵求的,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令墨狂下意識地便點頭。
“你是聖主,他們自然是隨便給你差使的?!蹦褚粨]拂塵,有些滑稽的訕訕一笑,心中卻是暗襯著:這丫頭實力強大了,氣質(zhì)也是強大了不少,連老夫我都……唉。
墨十二等人顯然對帝沁竟是聖主感到詫異,唯獨墨十三不喜形於色,依舊是平平淡淡的模樣。
“聖主吩咐便是?!蹦苏行┎蛔匀坏牡?。
想起,當(dāng)初實力比他低且還被他調(diào)戲的女子,如今竟成爲(wèi)了他的主子,任誰都會感到不自然的吧,何況,這女子還比他小!
“請幫我找一些紙上的這名女子,她名爲(wèi)京左左,你見過的。”帝沁長袖微微浮動,一張畫著一名美麗女子的畫像便緩緩飄向墨十二。
墨十二手一伸,輕鬆接過,微微頷首:“交給我吧。”雖然沒有準(zhǔn)確目的地,但他的勢力遍佈整個大陸,找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辛苦了?!钡矍哒诡佉恍?,眸光微閃。
找到左左之後,她的實力應(yīng)該也會更上一層樓,只是,這幅身子還沒有達到她想要的程度,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過柔弱!
望著帝沁若有所思的模樣,墨冼驀地靈光一閃,笑道:“對了,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據(jù)說,雲(yún)水珠在逆大陸!這個消息,我也是前幾天才聽說的。”
聞言,帝沁雙眸猛然發(fā)亮,平靜的面頰帶著幾分激動,“在逆大陸的哪個地方?”
“聽說是在琉璃國,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這個傳言出來,有不少勢力都蠢蠢欲動,畢竟,守護雲(yún)水珠的,是一頭雲(yún)獸。”墨冼有些無奈的道。
雲(yún)獸,便是雲(yún)階以上的魔獸,簡稱雲(yún)獸,他們的厲害之處,可不是常人能夠預(yù)料的啊。
帝沁皺了皺眉,雙眸微瞇:“風(fēng)炎夕門的人,想必也會派人去?!?
“沒錯,既然風(fēng)炎夕門的人要去,我們墨家自然也得去,幾百年來,我們墨家消聲匿跡,隱藏行蹤,這一次,也應(yīng)該重見天日了?!蹦恍?,眉宇間竟有著幾分期待與欣喜。
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孫女,他自然不會再怕什麼。
何況,他本身便是一名武帝,若是帝沁成功晉入武帝,那便有了與風(fēng)炎夕門對抗的實力。
其他長老本身實力都是九鬥武皇,而墨狂不僅是半個武帝,而且還具備仙術(shù),反之,風(fēng)炎夕門一名武帝都沒有,僅有夕劫天一名武魂撐著,武皇巔峰的長老更是隻有寥寥幾人。
畢竟,當(dāng)年墨藝蓮的傳承都落在了他們墨家身上,墨家的後裔天賦都是極爲(wèi)高的。而可憐的風(fēng)炎夕門,僅僅是由一個個外來人士聚集而成的勢力,跟夕楓爵半點的血緣關(guān)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