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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白之身

潤玉斜著一雙黑玉般的美目看向樊印,表情似笑非笑的樣子。樊印趕緊又低下了頭:“我王一直提起,說二王子纔是難得的英才,諸良國如能得國君如二王子一般,必是天下之福。”

潤玉輕笑:“現在王兄已去,那王兄與七公主的婚事當如何處置?”

“這自然不算!”樊印突然提高了聲音,引起邊上大臣的一陣議論。

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急忙解釋:“臣的意思是,公主與大王子還並未成婚,沒有夫妻名分。倒不如……倒不如……”

“倒不如怎樣?”潤玉挑了挑眉。

“不如……”樊印額頭上冒出汗珠,整個臉漲得通紅,半句話憋在嘴裡,盼顧左右卻說不出口……

“不如聽本王一言。”潤玉出言打斷了他。

樊印愣了一下,卻捏著拳頭不敢回答。

“既然王兄已去,也說明王兄與公主沒那緣分。其實本王也仰慕公主多時,不如將七公主許給本王,婚期不變,本王登基以後就立她爲後,您看如何?”

樊印兩隻眼睛越睜越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緩了半天,突然面露喜色,大聲道:“想不到二王子與臣不謀而合。臣早就發現,二王子和七公主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真是大幸啊,大幸啊!”樊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喜二王子,不……不,是諸良王!”

“哈哈哈哈哈……”潤玉仰面大笑。朝堂之下的氣氛已瞬間冰凍了,所有人都滿面愁容地逼視著潤玉,幾名老臣已經氣憤得無法按耐了。

潤玉轉身俯視著身下的衆臣,眼中露出野獸般的寒光:“各位有何不滿嗎?”

所有人彷彿都震動了一下,開始緩緩後退,無人再敢有所動作了。

潤玉滿意地輕笑:“樊特使,我有意迎娶母后,哦,不,是七公主。”

樊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不過凡俗眼光也得顧及,您說呢?”

“二王子說的是?”

“我也就直言不諱了。雖然大家都知道七公主和父王沒有夫妻之實。可全國子民並不瞭解,王子娶母后爲妻,豈不遭天下笑話。”

“二王子不妨直說。”

“只要命人驗明七公主是清白之身,昭告天下,也省得引起非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樊印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大大鬆了一口氣,“二王子想得周到!”

“那好,明日朝堂之上當百官之面立下榜文,昭告天下。”

朝堂下,一名白鬚老臣本就蠢蠢欲動,一聽此話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了出來,氣得渾身發抖:“此事怎可昭告天下,二王子居然要迎娶自己的母后,豈不是要遭天下人恥笑!我諸良國會成爲鄰國笑柄!”他衝上前去直指著樊印,“你……你們洪玉國心懷鬼胎,逼迫我諸良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就是你們的七公主毒殺了先王,現在還……”

老臣話未說完,就見一支箭飛躥而出,直中他的眉心。老臣“砰”的一聲仰面到底,血從後腦勺處瀰漫開來。樊印嚇得跪倒在地。

潤玉撫摸著他手中那張棗紅色的大弓,揚起嘴角,笑得美豔。那支箭精準無誤命中頭部,中箭的老臣當場斃命。所有的大臣都看著那支箭,又看看潤玉……顫抖地朝後退去,心中想到了點什麼。

此等死法,與大王子沁玉之死何等相似……

而此時的潤玉已經變成了一頭君臨天下的獅子,微笑地舔著自己豐滿的鬃毛,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動搖他的地位了。

那日潤玉走後,童謠她自嘲地輕笑,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總不見得去死吧……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放棄,而唯一能解決痛苦的方法,就是死心。童謠按著自己的心口,一顆心死了,便是死心……

雖然她還是堅持地安慰著自己,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每一絲情緒都顯得低落,心情晦暗無比。一想到前面所發生的事情,就感到一陣揪心。隱隱地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睡意越來越濃了,不久她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不知已是什麼時辰。聽到耳邊有人小聲說話,可是怎麼努力都無法睜開眼睛,眼皮變得非常沉重。雖然渾身的肢體感覺都是麻木的,但是童謠仍然清楚地感覺到有好幾雙手在碰觸自己。

她不由得心中一陣發慌,可是就是無法控制身體睜開眼睛。童謠一急,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鮮血的味道。藉著那一絲痛楚,童謠勉強抖動了一下睫毛,眼睛睜開了一道縫。

只見自己躺在牀上,身邊圍繞著四個白髮的老婦,她們居然在動手褪著她的衣物。

一股無比的厭惡感油然而生,童謠頓時滿腔怒火,恨不得衝上去殺了她們:“你們……你們……滾……”

那老婦一聽童謠居然開口說話了,吃了一驚:“王后,您醒了?”

“別碰我,給我……滾……”童謠依舊無法使喚自己的手腳,渾身顫抖地躺在那裡。這副樣子讓她難堪到了極點。

“娘娘請恕小的冒犯,是二王子命我們來的。”

潤玉……

“二王子命我們來驗證娘娘的清白。”

驗證?清白?童謠的心彷彿被重重地刺了一下,皺著眉頭突然笑了起來。清白?還談什麼清白……這還需要驗證嗎?潤玉說過,她是他的最後一步棋……

童謠渾身血氣上涌,居然努力地支撐了起了上半身,奮力揮開了站在身側的一名老婦:“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滾!”

四名老婦顯得有些侷促不定,互相使了個眼色。一名老婦從袖子裡拿出一根咖啡色的粗短的幹樹枝,把它點燃了。

“你們……”童謠又聞到了昨天晚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瞬間明白了,她們給她下了迷藥!可是此時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她又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童謠再次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頭痛得簡直要裂開了。她掙扎著從牀上爬了起來。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整齊地穿好了。

“娘娘,您喝口水吧。”邊上站著阿應,她兩眼紅紅地看著童謠,十分擔憂的樣子。

“這……是哪裡?”童謠看著身邊的幔帳和傢俱,視線模糊,彷彿所有東西都是重疊的。

“娘娘,您還好吧?這裡是王后殿啊。”

“王后殿……我怎麼會在這裡……”童謠皺著眉,顯得很痛苦。

“娘娘,您沒事吧,您不要嚇阿應啊。”阿應一看童謠的樣子嚇得哭了起來。

“我怎麼到這裡來了?我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娘娘,您到底怎麼了?您怎麼了?你一直就在這裡,從來就半步都沒離開過啊!”

“什麼?”童謠吃了一驚,一把拉住阿應的袖子,“你說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一直都待在這裡?”

“娘娘。”阿應哭著撲通一下跪在了童謠面前,“前些日子您病了,王子說我不會照顧,於是派了醫女照顧您。可您的一日三餐都是我送的,您不記得了嗎?您到底怎麼了?您每日都在這裡啊。”

童謠一下呆住了:“你是說我每天都在這裡?”

“對,您一直臥牀不起,今天才剛剛起身。”

“你每天都是親眼看見我躺在牀上的?”

“醫女說,您的病受不得風。所以帳子一直掛著,不準掀開的。可是您就躺在牀上啊,每天都要喝藥調理不可能離開的。”阿應跪在地上,輕輕拉著童謠的袖子,“娘娘,請保重身體,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要不要奴婢去把醫女找來?”

“不必了。”童謠瞇起了眼睛,蜷縮起身體,緊緊地抱著膝蓋,“阿應,你先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娘娘……”

“出去!”

迷藥的效力很難散去,童謠的肢體整整一天都處於半麻痹的狀態,頭痛欲裂。從來沒覺得心情如此糟過,所有不幸的事情幾乎都在同一個時間裡被自己碰上了。顯然潤玉已經算計好了一切,所有人都認爲我根本沒有出過皇宮半步,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人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了。

童謠搖頭,不停地嘲笑自己,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百口莫辯了。

整整一夜心裡堵得發慌,根本無法入睡。肩膀上點點的青紫是潤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映襯著白皙的皮膚,顯得那樣刺眼。心中又是一陣莫名的痛。

不知不覺,天際已經泛起一道白光,小鳥開始鳴叫起來了。

“娘娘。”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聽聲音是阿應。

“什麼事?”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童謠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簡直啞得嚇人。

“奴婢來爲娘娘梳妝更衣。二王子今日要宴請洪玉國使臣,希望娘娘也能出席。”

童謠渾身腰痠背痛一點氣力都沒有,本不想起來的。突然聽到“洪玉國”這三個字,心頭猛地一抽,胸口漲得發痛。她用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進來吧,我要出席!”

阿應溫和地推開了門,她的身後站著四名侍婢,手中端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阿應的視線一接觸到童謠的臉就嚇了一跳。只見童謠渾身是汗,嘴脣顫抖,臉色慘白。

“娘娘,您怎麼了?是不是病還沒好?要不要奴婢去稟報王子,就說娘娘起不來身。”

“不!我很好,我要去!”童謠緊緊地握著拳。洪玉國的使臣,洪玉國……洪玉國……

童謠梳洗完後,婢女幫她穿上了衣服。先是一套白色的長袖內衣,後是一件鮮紅色的長袍。長袍外,是一個很寬的橘色腰帶,腰帶勒得很緊,幾乎無法喘息。在外袍上,又披上了一件薄紗般的絲製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嬌豔華貴,身段清晰妖嬈。

童謠仔細端詳著身上的服飾,恐怕自己是唯一能夠目睹這些古代文明的現代人吧……這對一個考古學研究者來說是多麼幸運的事情。但是什麼事情都是需要代價的,她輕輕地顫抖著,自己的身體就是代價之一吧。

她們用一種白色的粉末撲在童謠的臉上。臉孔頓時顯得一片雪白,就像帶上了一張假面具,所有的瑕疵都被掩蓋了在一片白色之中。婢女們用炭條描繪著童謠的眉毛和眼睛,用調好的硃砂抹在了她蒼白的嘴脣上。

她們端來一面很大的青銅鏡讓童謠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童謠望了一眼,一張突兀的臉顯得很可怕。她揮了揮手讓她們把銅鏡端下去。入鄉就要隨俗吧……在這古代國家的人們眼中,這種妝容是至高無上的,可在童謠這個現代人眼裡,這簡直就慘不忍睹。不過算了……洪玉國……童謠急切地期盼著。

每一分鐘對童謠來說都是最漫長的等待。終於,潤玉那裡傳來消息,傳自己過去。

阿應扶著童謠緩緩登上了大殿的高臺。童謠仔細地觀察著四周,漂亮的雕花石階,周圍的巨大石柱上刻繪著各種各樣的鳥獸的圖紋,牆壁上有著複雜的繪圖,好像記載著類似祭祀的故事。擡頭朝前望去,只見白玉寶座上,潤玉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鬆散地靠在椅背上。

再次見面,再次面對潤玉那張美豔而冷漠的臉,那種熟悉感使她的心更加刺痛起來。她急忙避開視線朝前走去。

“兒臣恭迎母后。”潤玉略顯輕佻地說了一句。“母后”兩個字讓童謠聽得渾身發冷。這兩個字也像一條無形的鴻溝,徹底把兩個人劃爲兩個世界。

同時,她也感覺到周圍許多大臣默默的視線,她能感受到那些視線中的鄙夷和痛恨。她渾身顫抖了一下,快步走向前去,坐入了潤玉身側的位置,垂下了視線。

看來這個七公主在諸良國很不受歡迎,不,應該是諸良國所有的人都恨她入骨。童謠握緊了拳頭,七公主殺了諸良老國王,而自己偏偏又上了她的身,接下來的日子會很難……

“參見王后陛下!”樓臺下突然有人聲音洪亮。

童謠不由得看向他。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大殿中央,一臉意氣風發,雙眼放光。可是童謠一見這個人卻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咬緊了牙關。

“母后應該認得他,他便是你們洪玉國的使臣,樊印,樊特使。”潤玉微笑著瞟了童謠一眼。

“洪玉國特使……”童謠瞇起了眼睛,緊緊攥著自己的領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中升起的莫名恨意使得她巴不得立刻上去撕碎他。

“娘娘氣色紅潤,身形安康。樊某在此多謝諸良國對我七公主的禮待了。”樊印笑著向潤玉作揖,同時也暗自看了一眼童謠。

童謠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阿應發現了,在一邊急得很,卻又不好說話。潤玉顫動著睫毛,輕輕地笑,彷彿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二王子……既然娘娘也已到場,那……”

“哦,是的,樊特使說的對。”潤玉擡了擡眉毛,從臺下走上來一名老婦跪在潤玉的面前,顯得非常緊張的樣子。

童謠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就是在自己昏迷時擺弄自己身體的那個老婦。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潤玉,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當著百官的面,宣佈你的結果。”潤玉淡淡地說了一句。童謠倒抽一口冷氣。

那老婦顯得非常侷促不安,不斷地擡眼看著身邊的樊印,就是不說話。

“你到是說話呀。”樊印等得不耐煩了,小聲地催促她。

“無需惶恐,但說無妨!”

童謠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麼,低下頭,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脣。

“說呀!”樊印低聲罵了她一句。

那老婦嚇了一跳,猶豫了半天,終於把心一橫:“經奴婢們查證,娘娘已非完璧之身!”

童謠雖然隱約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卻沒想到潤玉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這件事情,不由得頭皮發麻。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聽到身下所有的人都誇張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接著人羣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樊印彷彿突然被雷劈了一下,眼珠子瞪得老大,張大的嘴巴幾乎合不起來了。

“茲事體大,你可千萬不能亂說。”潤玉一臉嚴肅地從玉座上站了起來,“你可是樊特使親點的老宮人,怎敢在這大殿上胡言亂語!”

那老婦更是嚇得連跪都跪不穩了,語帶哭腔:“老奴不敢欺騙,此事,確實,確實……娘娘她確實已經……”

“住口!”潤玉怒喝。

樊印死死地瞪著童謠,眼神中透漏出無法掩蓋的責難。他渾身都在發抖。

潤玉揮袖背過身去,許久又轉了回來,臉色凝重地看向樊印:“特使,您看此事如何是好?”

樊印黝黑的臉漲得通紅,咬牙一拱手:“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罷,臣立刻就回去稟報我洪玉國王。告辭!”說完滿臉羞憤逃一樣地大步離開了大殿。

潤玉瞇起了細長的雙眼,笑得傾國傾城。

“將此宮人和參與此事的一干人等全部絞殺。”潤玉整了下衣袍緩緩入座。

那老婦立刻臉色慘白傻了眼,連哭叫聲都發不出來了,直挺挺地任由士兵拖了下去……

“王后廢去品階,扁爲下等女奴。終身不得自由。”

“啊……”阿應一聽,朝後退了一步。

童謠看了潤玉一眼,卻輕輕地微笑了起來。潤玉眼神中晃過一絲質疑,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上來兩名士兵,上來就拿下了童謠頭上的玉石鳳釵。並把她從王后的座椅上押了下來。

“你們走開,不準碰公主!”阿應一見,立刻憤然,急著衝了上來。

可瘦弱的阿應根本不可能敵得過那些強悍的男人,一下就被推到在了地上。

“她已不再是什麼公主了,從此只是一個下等女奴。”潤玉俯視著童謠,眼神中藏著冷冷的火焰。

“不,不!這是洪玉國的七公主!二王子,您不能這樣對待公主的!二王子,我求求您了,您要是不要公主了,就請把我們放回洪玉吧,阿應求您了。”阿應跪在地上不住地朝潤玉磕頭。

任由阿應磕得頭破血流,潤玉既不回答也不叫停,只是雙手抱胸看著她,像是在欣賞一個好玩的東西。

“阿應,起來。”童謠看不下去了。

“娘娘,您也快求求二王子啊,求他放我們回去。娘娘!”

“阿應,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公主的話,就按我的話去做。我要你起來!”童謠語氣強硬。

“娘娘……”阿應畏畏縮縮地爬了起來,渾身都是灰土,額頭都磕破了,混著血水。

“阿應,聽著,無論你做什麼,就算你現在死在他面前,他也是不可能放我們走的。你還小,很多事還不懂。別想太多,也不要再管我了,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聽到嗎?”

“我……七公主……我……”阿應哽咽得說不出話了。

邊上兩名士兵輕推了童謠一下,童謠嘆了口氣,便隨他們走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童謠沒有再去看潤玉一眼……多看一眼或是少看一眼,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是白白讓自己難過而已……

潤玉周身都散發著王者的氣質,衆人像迷了心智般匍匐於他的腳下,五體投地。

洪玉國仗著自己國家富強對諸良國百般欺壓,使整個諸良的子民都對洪玉國的人恨之入骨。童謠儼然成爲了衆矢之的,每個人都暗中唾罵著她。

雖然諸良老國王對外一直宣稱是病死的,但是人們心裡都明白得很,其實老國王是被王后毒死的,只是口上不能說。現在童謠失去了洪玉國這個大靠山,瞬間變成了整個諸良宮裡最最底層的女奴,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她所過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童謠的這個身體本就不怎麼強健,下等女奴每天只提供一餐飯,沒過多久她就瘦得皮包骨頭了。每天日不出而作,日落了也不能息,乾的都是非人的活,洗衣掃地都成了恩賜。

活很累,吃的也是殘羹剩飯。雖然飢餓童謠卻也不願意吃那些餿食,常常只是端著碗硬得像石頭的飯慢慢地嚼。恍惚地聽婢女們議論著,才漸漸明白了些事情。那天潤玉對洪玉國特使宣稱,只要自己還是清白之身,就立刻迎娶自己爲後。呵呵,怪不得潤玉前一天說,只要破了身即可。自己是他的最後一步棋。現在終於明白了其中的意義……潤玉要名正言順地廢了她這個王后,最主要的是,潤玉要給洪玉國難堪,損他們的面子。看著洪玉國羞愧又說不出口……對潤玉來說,這遠比殺了她來得有趣多了。

這裡的人對童謠都彷彿有著什麼不共戴天的大仇,每個人看到她都擺出一張憤恨的臉,只恨不得她快點死了才幹淨。可即使日子過得再苦,童謠也絲毫沒有自殺的想法,只是這麼靜靜地承受著。

童謠白天干活,晚上住在堆放乾柴的倉庫裡。她沒想過要逃離。這裡守衛森嚴,冒然逃走,形同找死。所以,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個帶著青玉面具的女人總是在她的面前晃動著。洪玉國……心中的那個意念越來越炙熱,卻始終無法實施,這讓童謠痛苦萬分。

潤玉已經成爲諸良王了,童謠只是微笑,心裡已經麻木得裝不下任何感覺了。潤玉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也許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也不一定。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看不到的話,也許漸漸地也就忘卻了,童謠淡淡地笑著……

不久,童謠被分配到後宮的伙房做燒柴、打水的工作。童謠憑藉著自己的雙眼努力觀察著四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類似後宮的雛形,當然,遠沒有明清時期那樣的成熟鼎盛。這個院子很大,儼然像是一個專門收藏女人的大箱子,箱子裡有數不清的精緻格子,而每個格子都藏了一個女人。被收藏的女人互相之間很少說話,也幾乎不出自己的房門。可每時每刻童謠都覺得這裡的空氣讓人窒息。

劈完最後一塊柴,難得有一小會兒喘息的機會。望著天空上偶爾飛過的小鳥,摸著手上新出的水泡楞神,無奈地嘆息什麼時候纔是這場浩劫的尾聲。卻在這個時候,幾個婢女兇神惡煞般地朝童謠衝了過來,領頭的婆子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

“說!是不是你打碎了白玉香爐!”

“什麼白玉香爐?”

“諸良王送給梅妃的白玉香爐!”

童謠捂著發燙的臉頰頓時覺得好笑:“王妃的房間,你認爲我一個下等女奴能進得去?”

“你……”那老婆子的眼神閃爍不定,頓時惱羞成怒起來,“到了這裡就由不得你撒謊耍賴,還不快快地承認了,也好少受點皮肉之苦。快說,是你打破了王妃的香爐!”

“哦……原來是這樣啊。”童謠輕蔑地挑了挑眉毛。原來是打破了潤玉送的東西,怕沒辦法交代,隨便個擋箭牌啊。呵呵,在這個地方,自己也許是最好欺負的那一個了,也正常。

“你今天老實承認也就罷了,否則……我再問你一次,這東西是不是你打破的?”

童謠心裡一陣冷笑:“這明擺著是要往我頭上扣黑鍋了,我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隨便你吧。”

“好,給我拖出去!”那老婦大喝一聲,邊上幾名年輕的婢女立刻撩起袖子上前,一邊一個地把童謠架了起來往院子外頭拖去。

來到外院的空地上,四五個婢女把童謠拉頭抻腳地按在地上,也不知從哪拿來一根烏黑油亮的竹條子,一下抽在了童謠的背上。

竹條所過之處如同油潑,火辣辣的疼。心有不甘又如何?落到這步田地只好咬緊牙關,只希望不會被她們打死。

“住手——”

一個清亮的嗓音在前方響起。

從花叢中跑來一個很年輕的女孩。身材高挑健美,棕色的長卷發,白皙的皮膚,濃濃的睫毛,像個洋娃娃一樣漂亮可愛。

“阿米娜公主!”婢女們一見到她,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犯了什麼錯?你們爲什麼鞭打她?”阿米娜顯得很氣憤,衝過來指著那些婢女質問道。

童謠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叫阿米娜的女孩子。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她非常像異域的女子,渾身上下透著獨特的氣質。

“公主,這個女奴打破了王妃的香爐,奴婢們正在懲罰她!”

“不就一個破香爐嘛,何必動用私刑。我房中有好多個,你們隨便拿一個陪給你們的王妃便是了。把她給我放了!”

“公主有所不知,這個香爐是諸良王送的!”

阿米娜皺了皺眉頭,跑到童謠的跟前蹲下:“你真的打破了王送的東西?”

童謠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阿米娜的眼睛是淡褐色的,澄澈純淨。

阿米娜用力咬了一下嘴脣,呼地站了起來:“既然打破了東西,她也已經受了一鞭子。這個婢女我要了,從今天起,分到我房裡服侍我!”

童謠有些驚訝。

“這可萬萬不可!”那老婆子一聽嚇了一跳。

“怎麼?我的貼身婢女都被諸良王差遣走了,現在我連要個人都不行了?”

“公主昨天才遠嫁來此,有所不知!此人……此人……”

“夠了!”阿米娜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轉身一把拉起童謠,“走!”

童謠掙扎著爬起來,尾隨著阿米娜離開。回頭望見那幾名婢女的臉色都發青了……

阿米娜走路極快,風風火火的。帶著童謠一進房間,“碰”的一聲,把門關得很響。

她轉身坐到桌邊,樣子看上去還在生氣。

童謠端詳著面前這個女孩,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估計有20多歲,可那張稚氣的臉,最多也就16歲了。

“謝謝你。”

阿米娜隨意地揮了揮手:“沒什麼,那羣老奴才太可惡了。”

童謠輕輕頷首後便沉默了。這反倒引起了阿米娜的注意,她開始好奇地打量的她:“你很漂亮。”

童謠一笑。

阿米娜突然也笑了,她看上去就是一個直爽明快的女孩:“你叫什麼?”

“童謠。”

“哦,我叫阿米娜。”

兩個人相處,有時候並不需要多少言語相互之間就會有感應。阿米娜和童謠之間便是這樣,只需互相對視一下,就能明白彼此一定能成爲朋友。

“你是這裡的女奴嗎?她們一直這樣對你?”

童謠輕嘆,很多事情又怎麼是能用一兩句言語說得清楚的。於是她反問:“你應該不是諸良的人吧?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阿米娜的臉色立刻就憂鬱了起來:“我是昨天剛嫁到這裡的。”突然她又搖了搖頭,“不是嫁,應該說是送纔對!我的國家是靠近諸良邊境的一個小國,人民都靠農作和放牧爲生。我們的土壤不適合務農,所以每年都必須與諸良交換糧食才能生活,所以我們進貢牲畜和馬匹給諸良以求溫飽。現在我……也算是貢品之一吧。”

童謠聽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這裡不適合你。”

阿米娜聳了聳肩:“算了,如果能保證人民溫飽,也算值了。可是……那個諸良王,我討厭他!”

“討厭?你見過他?”

“沒!”

“……”

“我們的長老疼我,怕我一個人在諸良會想家。於是讓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作爲侍婢陪同我一起來到諸良。可是那個諸良王連面都沒見到,就叫人來發話,把婢女退回了國。現在在諸良,我真的是一個人都不認識了。”阿米娜越說越委屈,“這裡的人也太奇怪了,見到誰都要跪拜,我根本就不會。大家都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也不說話,一個個都像中了邪一樣。我……我……”

童謠垂下了眼簾,很明顯,潤玉是一個做事萬分謹慎的人。即使對依靠諸良生存的小國也沒有放鬆警惕。呵呵,邊境小國送嫁公主,同時公主就成爲了他們國家放在諸良的眼睛和手腳。即使對自己同牀共枕的妃子,他也完全不信任吧。退回婢女,只是爲了把阿米娜的威脅降到最低吧。

轉眼看看眼前這個阿米娜,還是個孩子呢,半點心思都沒有。唉……卻過早地投身於這樣的環境。

阿米娜站了起來:“我們那裡從來就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你以後就跟我在一起吧,也好做個伴。反正那羣怪人也不喜歡你,她們也不喜歡我!”

童謠一笑:“謝謝。”

“對了,你的傷要緊嗎?我有藥。”

童謠估計的沒錯,阿米娜果然就是一條腸子通到低,喜歡、不喜歡統統都放在自己的臉上。她和童謠投緣,就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身份,拿來藥粉要親自幫童謠擦。還高興地翻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丟給童謠,要她自己選來穿。阿米娜性格爽朗,整個房裡都充斥著她的笑聲。

突然門口傳來小聲的敲門聲。

“誰?”阿米娜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今晚諸良王駕臨,請阿米娜公主敬迎。”

童謠心中猛地一刺,而阿米娜也瞬間呆住了。童謠還未緩過神來,就聽得阿米娜突然坐在牀邊大聲地哭了起來。

阿米娜一直在哭,哭得眼睛都腫了,童謠也不知該怎麼去勸她。哭哭也好,哭過了也許心裡就會好過點吧。

進來一羣侍婢幫阿米娜化妝更衣,可她還是在那裡哭個不停。

“童謠,你說……我該怎麼辦?”她大把大把地抹著眼淚,臉上撲的粉末瞬間被她擦得花了。

“諸良王今晚要來,他要來做什麼?我要怎麼做?要我敬迎,可怎麼迎啊?”

“童謠,你說他是什麼樣的啊?他會對我做什麼?童謠……我……我該怎麼辦啊?”

童謠也覺得心口鬱悶得發慌,突然想起了那個雨夜,再看看阿米娜哭泣的臉,一陣心痛。可是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緊緊摟住阿米娜,拍拍她的臉頰:“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童謠心中卻已經開始暗自思量著,阿米娜太小了,這一切對她來說都難了,潤玉的心思不是她能揣摩得了的,如果太辛苦,是不是該帶著她逃走呢……可是逃走……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阿米娜一緊張就會不停地說話、吃東西。太陽漸漸地落山了,阿米娜焦慮不安,手腳冰涼,不停地在房中自言自語、走來走去。

童謠也在緊張著,她爲阿米娜擔心。同時一想到潤玉,她簡直要窒息了。求求老天,千萬不要再讓她看到這個男人……她要離他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相見。

童謠要走,可是阿米娜拖著她不放手。看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童謠也有些不忍。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門口傳來了一聲清涼的鑼聲。“當”的一下,嚇得阿米娜直接從牀邊跳了起來。童謠也是一身冷汗,趕緊站起來,站到門的最邊上,低著頭。童謠知道,潤玉來了,她不想讓潤玉看見自己,更不想看見他。

阿米娜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愣愣地站在那裡發傻。

“諸良王到——”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童謠雖然緊緊地閉著眼睛,卻無法讓自己不呼吸。一股桂花的香甜味道從門口飄了進來,充斥著整個房間。童謠的每根神經都在顫抖。

已成爲諸良王的潤玉衣著華服,眉宇之間更顯俊氣,舉手投足無不優雅。他一跨進來,就使得整個房間頓時光亮了起來。他淡淡地掃了阿米娜一眼,阿米娜兩隻褐色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臉上的愁苦已然一掃而空。

阿米娜的性情一向就寫在自己的臉上……現在,估計現在就算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未必肯走了。

“你……就是諸良王?”阿米娜癡癡地看著潤玉,不自覺地朝前走了一步。

潤玉輕輕撫了一下長髮,笑得顛倒衆生。

阿米娜受寵若驚般地又上前一步,然後雙手抱胸行禮,單腿跪在了潤玉的面前。

“起身。”

阿米娜立刻乖乖地站了起來,眼中帶著一汪秋水,直直地看著潤玉。

潤玉伸出雙手將她抱了起來。

童謠趕緊退到門口,跨了出去,並把門掩好。潤玉眼角的餘光掃視著門邊遠去的身影,眼神凜冽……

童謠拿著阿米娜送的藥粉往自己背上撒去,此時她卻希望自己撒的不是藥粉而是烈酒。這樣可以讓她的傷口更加痛,痛得讓她可以忘記一切。

童謠自己也沒料想到,潤玉依然會給她帶來那麼大的情緒波動。她現在連想都不敢想,不敢想潤玉的臉,不敢想阿米娜的臉,更不敢想他們現在躺在一起的樣子。童謠痛得心頭一陣一陣地發麻……

要是沒有看到該有多好,一輩子再也看不到這個人,纔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潤玉去妃子的房裡一般也就待幾個時辰,很少會在她們那裡過夜。即使留宿,也是天不亮的時候就起來了。童謠幾乎還沒有睡覺就被叫了起來。說是阿米娜叫她把梳洗用的水送到房裡去……

好不容易可以讓自己暫時躲避起來,現在卻又強行拉她去面對潤玉。無疑是在童謠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可是她也沒辦法,只得燒了熱水送進去。

輕輕敲了下門。裡面傳來阿米娜慵懶的聲音。

童謠推門進去,地上是阿米娜的衣服、鞋、腰帶……童謠屏住呼吸,不去看不去想。她把銅盆放到牀頭的木架上,牀邊掛著白色的帳子,潤玉的袍子整齊地擺在牀腳。童謠立刻退開,彎下腰想把阿米娜的衣服從地上撿起來。

背上的傷口剛剛凝固,童謠一個彎腰的動作,一下便把結痂了的傷口又撕開了。她用手託了一下腰,輕輕蹙眉。

“放著,我自己來就好。”

阿米娜一見,就撩開牀帳要下來。卻被潤玉一個打橫抱了回去:“小事,讓奴婢做就好。”

阿米娜顯得嬌羞起來,任由潤玉抱著。童謠輕笑……

“你還是別亂動了,放著一會我自己收拾。你受傷了,還是去歇著吧。”

“傷?”

潤玉的手突然緊了一下,顯然把阿米娜給弄痛了,她輕叫了一聲。

潤玉的視線朝童謠飄去,童謠卻顯得面無表情。

“如何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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