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因爲昨晚醉酒,再加上想了很多,睡得遲,紀蘇禾一覺醒來,太陽只差一點就要落山。匆匆從牀上爬起來,他第一時間想就是趕緊找到古珺玉,然後通過各種色誘,重新投入到他的懷抱。
披了一件外袍,衣袋系得鬆垮垮,人只要稍微欠身,就能讓人看到雪白肌膚上嫣紅的兩點。挑了挑一縷垂鬢的的長髮,紀蘇禾瞇著眼睛暗暗的想:“就是爲了自己的與電腦事業(yè),他也一定要讓古珺玉忘了昨天晚上的事。”
心裡打定主意,他方纔想出門尋人,卻不曾想昨天才分開不久的薛白又立馬給他傳了一道紙鶴。
上面說萬獸宗最近遮遮掩掩,似乎有什麼動向,並將附了一張萬獸宗的詳細地圖,上面有好幾個地方被打上紅色的標記。消息來源並不可靠,紀蘇禾縱始對自己小時候記下的特殊印記再感興趣,也不想去冒那個險。
將紙張折起來燒燬,他微微遺憾的嘆了口氣,薛白的此番好意又被他白白糟蹋了。
還是繼續(xù)抱緊古珺玉的大腿吧!他這麼想著將自己家裡找了個遍,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古珺玉的身影。
難道真的一怒之下走人了?紀蘇禾心裡仍是不願意相信。因爲一古珺玉的性格,怎麼也不像是會那麼輕易放過得罪他的人的樣子,
就是源於這樣的篤定,所以他一直靜靜的待在家裡,等著古珺玉自動出現(xiàn)。
只是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就連方荀都已經覺得沒希望的撤身走人,紀蘇禾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古珺玉是真的走人了,最起碼短時間內是是見不著的。
掏出薛白近日又給他傳來的一封信,紀蘇禾驀然間想開了。反正抱大腿的人以及方式有很多,自己又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書上吊死。
於是想開了以後,被他存儲在腦袋裡,一直未曾被提上日程的小弟計劃又在心裡復甦——去勾搭修真界最有聲望的靈韻派掌門之子凌鳩羽,併成爲對方最得力的小弟。奔著這個目的,他向自己的母親拜了個別,便踏著一朵流雲(yún)向著天邊飛去。
行了好幾天,在到了萬獸宗地界的時候,他停下來休息,並拿出手裡的地圖,眼睛在途經之地上一個個掃過。忽然北海禁地小個大字映入他的眼簾,這令人覺得興奮。
“禁地”這兩個字在就是小說裡每每給主角開金手指的地方麼,特別是穿越人士。喜歡投機取巧,好走捷徑,紀蘇禾心裡拼命說服自己不可能,但心裡還是存了一絲僥倖,來到了離他不遠處的北海境地。
興致高昂的不停翻找著一個個的山洞,他不信邪的堅持著,全然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多久。
一天,終於在連續(xù)鑽了數(shù)千個螞蟻洞、巨蛇妖窟、狐貍窩等險之又險的地方,他終於尋找了那麼一個可疑的地方。
原因很簡單,因爲他纔剛剛進入,便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方師兄,我們萬獸宗連續(xù)派出幾千名弟子在這北海禁地尋找了上千年,終於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鳳凰神殿的入口,你趕緊通知父親以及師傅他們過來,免得夜長夢多。”
“好的師妹,可是林風那小子已經先一步進去探路了,要是有什麼好東西被他捷足先登?”
“林風不是那樣人!”那個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個女的一語截斷。
“好吧!那麼師妹,我相信師弟他的人品。你去通知師傅他們,我去照看,免得他不小心碰到什麼禁制發(fā)生危險。”
……
斂了氣息,躲避在一角,待那個女的出了洞口,紀蘇禾便悄悄尾隨在那個男子後面。
越過一條地下的暗流,他看見那個人像耗子一樣往地面上的一個井口大的洞口鑽進去。
稍微等了一下,他走了過去,看著腳下一眼望不到底的洞穴,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浮空術,才慢慢的降落下去。
無邊無盡的黑暗,永遠抵達不到最底端,這裡居然是被埋藏了千年的無盡之淵,而鳳凰神殿就隱藏在其中,如果沒有鳳凰一族的人引路,一般人很難到達那個地方。
一直跟著的人進入這裡以後,便如石沉大海,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就像茫茫的宇宙中只剩下自己。紀蘇禾不知道漂飛了多少個日夜,只是憑著自己的只覺向著前方邁進。
“林風,你個被古道宗那個變態(tài)玩過丟掉的賤人,月然師妹也是你這種雜碎可以肖想的麼?”再次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那明顯屬於炮灰的臺詞令紀蘇禾不舒服的鄒了鄒眉。
“被古道宗那個變態(tài)玩過丟掉的賤人”裡面的變態(tài)指的是古珺玉是吧?還有那個被玩過的賤人怎麼代入感如此的強烈,莫名的這位素未謀面的男子就被紀蘇禾厭惡的惦記上了。
“林風你將鳳凰神殿的大門找出來這個功勞我會向掌門真人稟明的,而你麼,自然是一不小心迷失在這無盡的深淵之中了。”狠戾而又乖張的話語一出,伴隨著砰的一聲,有個人形的物體向著他這邊砸了過來。
紀蘇禾想都沒想,便反射性的將人抓住。
其實他離說話的地方還有點遠的,起碼有兩三百米,不過作爲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這樣的距離算起來還是在聽覺覆蓋範圍之內。
弄了一個結界,將這邊的一切隔絕起來,讓人無法察覺。紀蘇禾開始打量手中的人;他穿了一身藍色的衣服,睜著的眼睛裡透著一點仇恨,但更多的是一種絕望。
“紀蘇禾,謝謝你又再次救了我。”紀蘇禾用真氣林風受損的丹田修補好,對方感激的說道。
“再一次?我什麼時候還救過你麼?”紀蘇禾是在回家那段日子,才頻繁的從薛白口中聽到此人的名字。
“十年前,在古珺玉的牀邊…”林風想起要不是這個人擋在自己的前面,他的一生便毀了。
“不用客氣。”眼珠子一轉,他倒是想起當時的確有那麼一個正直的人站出來,不過他可不是爲了他。多麼美麗的誤會!他一方面覺得事情巧合,一方面又故意不作解釋的微笑著說:”等你以後發(fā)達了,用靈石來報答我就行。”
“……”林風被紀蘇禾充滿現(xiàn)實的話說得一愣,可待腦袋裡轉過彎,心裡又覺得這樣直白的人反而比那些嘴上說著對你好,但總是無時無可不在算計著你的人強,就如同剛纔欲將自己置於死地的師兄一樣,一點情面都沒有。
“我的一身修爲全費,身上所有的東西也都被師兄搶走了,恐怕連這件簡單的事情也無法完成。”剛剛纔遭到同門的洗劫與背叛,他的士氣有點低落,但隱約又有點不甘心。
“我有鳳凰神殿的半張地圖,要不我?guī)氵M入鳳凰神殿。”眼睛一亮,他想到了最好的報答方式。
正想削平果便有人送上刀子,這下挖掘寶藏,以自己一直想要解決的另一件事情,說不定也會有了進展。只樂在心裡,他面上卻表現(xiàn)的很猶豫道:“好是好,可就是以我現(xiàn)在的水平進去要是被你們門派的人發(fā)現(xiàn),肯定會被殺人滅口。”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擁有鳳凰一族的血脈,可以將你直接傳送到鳳凰神殿的內部宮殿門口,萬獸宗的人短時間內是無法進入那裡的。”不疑有他,林風見紀蘇禾遲疑,不由加重了砝碼。
“那好吧!”他故作糾結了一下,然後裝作勉爲其難的答應。
站在原地,林風以血爲媒介,唸了一段古老的咒語,兩人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包裹著瞬間移動。頃刻間,周遭的環(huán)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踩在白英石鋪成的地板上,他們卻被驟然映入眼簾的景象深深地震撼到。
一個莊嚴肅穆的神壇上,豎著一隻巨大的鳳凰雕像,它身上金光璀璨,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
低下頭,面前白骨鋪了一地,他們的服飾看起來有魔族的、妖族和人類修真者。顯然這裡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大戰(zhàn),紀蘇禾隱隱約約猜測這可能是因爲鳳凰一族隱藏了什麼珍貴的寶物,引發(fā)了血光之災,然後間接導致了舉族的滅亡。
“唉,那個鳳凰要是真的就好了!”紀蘇禾有些遺憾的想:要是個真的,把它弄來當坐騎,應該會很拉風吧?
說話間,他轉過臉,用眼睛掃了一下身旁的林風,只見他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紀蘇禾猜測,這或許與他擁有鳳凰一族的血脈有關。
“死者已矣,節(jié)哀順變!”拍了拍林風的肩膀,紀蘇禾開始對現(xiàn)場進行著大掃蕩,什麼魔器、妖甲、死者身前的儲物袋……他毫無遺漏的揣入自己腰包。
死在這裡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更何況還是遠古時期的修真者,他想這些東西拿出去應該是有市無價,至少賣出去比古珺玉從他手裡收回去的要多得多。
”你倒騰這些骨頭做什麼?”見林風將鳳凰一族的骨頭一根一根挑出來,似乎要爲自己的祖宗舉辦一場葬禮。
死過一次,紀蘇禾心中有些觸動。有些輕嘲的一笑,他想著死都死了,躺在地上的與一堆枯柴有什麼區(qū)別!死了的人感受不到活著的人的痛苦,活著的人也不能理解人死後的寂寥。
腦袋裡突然浮現(xiàn)自己父母的臉孔,紀蘇禾臉上閃過一瞬的心慌與失措,單又很快被他掩藏了起來。秉承著死者爲大的想法,他換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態(tài)度,然後義正言辭的向著林風說道:“鳳凰一族自古以來浴火便能重生,我想火化纔是對他們最好的超渡方式。”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林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施展了一個火球術,將一切都在眼前化爲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