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人獨擋八方惡,收得玲瓏兩佳徒
又得三招,陸放尋一空著,空手奪白刃,回身一招手,狠狠地就扇了他一耳光。
“呀!”
匪首一聲大喝,踏步又來。陸放卻又是一回手。
“啪!”
這回大家不僅看得實在,亦是聽得響亮。
“上,上,全都給我上,殺!殺光他們!”
聽得口令,衆匪雖然腳下顫抖,卻也是不得不一個個都硬著頭皮而上。
一聲輕哼,陸放也是手下加了四五分力氣。他乃是戰場廝殺之人,江湖飄搖之客,眼光一定,那股無形戾氣自然盪開,頃刻間,就彷彿他已不再是那個救人治病的神醫,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王。
一陣嗚呼哀哉,直打得衆匪鼻青眼腫,一個個哭爹叫娘,慘不忍睹。
眼見大勢已去,匪首當即拔腿就跑。見得老大都逃之夭夭,餘下的匪徒們也是一陣摸爬滾打逃竄,不僅遺留下來一地的武器,就連那放狠話的規矩都忘卻了。
大敵退去,接下來便是收拾殘局。看著村民們一個個都鼻青眼腫的樣子,陸放的心裡甚是有些莫名的感情,說是難受,沒來由;說是內疚,沒來由。
緊幾步,他就來到了劉永的身旁。
方纔一到此,陸月蓉便爲他進行包紮,如今一瞧,那血雖然止住,臉色卻是慘如白紙,調理修養肯定是需要很長的時間。
拍了拍他的肩膀,陸放也站了起來。
“鄉親們,隨在下去府上,再爲大家一一治療吧!”
當下衆人叫好,沒有傷到的就去分發馬車上被搶的物資。傷筋動骨了的就互相摻扶著跟在陸放的身後。
遙遙一條長隊,魚貫而去,直把個陸府擠得滿滿當當。陸家大宅自建好以來,這是第二次聚了如此多的人,第一次,便是修建好的那次宴請。
雖是傷痛在身,村民卻都是有說有笑,外人見了,或會覺得這些人在開另類的聚會。
場中陸放或是施針,或是接骨。徐虎、劉沁和陸月蓉三個孩子也是忙裡忙外,或是送熱水,或是幫忙包紮。
等到把所有人都照顧過來之後,早已是一頭汗水,周身溼透。
村民們也陸陸續續的回去,陸放一邊和大家打著招呼,一邊收拾物件。待一切完備之後,他又從內屋取來了一副上好的金瘡藥。
“陸先生……”
“看你方纔的套路好像是虎堂一脈。”
“不瞞先生,家父曾效命於大賢良師賬下,歸地公將軍張寶道人管轄。後來事業落敗,家父也戰死在城中,臨終前囑咐我隱姓埋名。”
陸放一笑,伸出兩指朝旁邊一指。指動之下,又復回到胸前,似佛印,又仿似道結。
一見如此,劉永卻是連忙跪了下來,口中呼道:“屬下參加神仙。”
見他識得如此,陸放也是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道:“俱往矣,這藥雖能療傷卻不能讓你斷臂重生。”
“屬下半截身子入土之人,豈敢再貪,當年神仙救我孩子,今日救我螻蟻之命。如此大恩,屬下如何能報,又怎敢再浪費了神仙的靈藥。”
“唉……莫再提,你這傷勢需要重新包紮,可能會有些痛苦。”
“神仙儘管動手,屬下無懼。”
“好。”
一陣折騰,陸放便重新幫劉永換好了藥。那藥貼骨冰涼,方及身,便沒有了那種火辣的刺痛感,說不得,應該是一副上等藥材。
緩了口氣,劉永又單膝跪在了地上。
“神仙救命之恩,屬下沒齒難忘!”
“小事何足掛齒。”說著,陸放朝著兩個小孩一招手,道:“你們先扶你爹回去療傷吧,記得五天之後到這裡來拿藥回去換。”
兩小孩還未及言是,劉永又說:“神仙,屬下還有一不情之請。”
“哦?”陸放也是有些好奇,道:“還且說來。”
“如今屬下已是廢人,劉家刀法也不及上乘。屬下不願犬子務農平凡,所以還望神仙能夠不要嫌棄,收他爲徒。”
“嗯……”陸放沉吟良久,道:“神仙道傳男不傳女,這是祖上的規矩,陸某也曾有過收徒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劉沁願不願意。”
聽得此話,劉永口中當即連呼:“沁兒,快快給師父磕頭!”
劉沁從小就跟著自己的父親長大,雖然兩父子相處不怎麼愉快,但爹就是爹,說的話就應當唯命是從。
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連著就是三個響頭。
“徒兒叩見師父!”
見得如此,一旁的徐虎卻是急了眼。
“陸先生,您老人家收了沁哥兒,也將就著把我也收了吧!”說著,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未及磕頭,卻是被陸放扶了起來。
“要想拜師,還需我願不願收。”見得徐虎都快哭了,陸放接著又道:“我欲收你,也得經過你父母的同意,如此才能不壞了規矩。”
聽得此話,徐虎當即就爬了起來,轉身對著村子就是一趟。一邊跑一邊回頭大喊:“陸先生,我去把我爹喊來,您一定要收我爲徒啊……”
見他如此,陸放心喜之下,不由得更是放聲大笑。
不久,徐虎便將他老爹徐大山拉了來。只見山口處一老一少皆是狂奔,目的明確,雖兩鬢汗吟,心下卻是著急。這一切,只因爲那徐虎進門就喊,爹,大事不好了,陸先生……話未說完,他爹就拉著他對著陸府就是狂奔。
待來到近前,明知了真相。徐大山揚起了蒲扇一般的巴掌就欲往他的身上招呼。轉念一想,又不相信的問道:“先生是說……說要收這小畜生爲徒?”
“正是。”
“啊!”一聲大呼,直讓衆人嚇了一跳,緊接著,便見他深鞠在了陸放身前。
“沒想到先生能不嫌棄我們鄉農,如此大恩大德,徐大山不知如何報答。”
“快快起來,快快請起。”
陸放也不嫌棄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扶將起來,又是一陣好言。
當下三個小孩也圍在一起,歡言不斷。
“哈哈,以後你們兩個都得管我叫做師姐。”
“師姐。”
雖然徐虎看起來憨憨厚厚的,但爲人從來都是有臺階就下,給臺階就下。
“不幹,你看起來比我們小多了。”
“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比你們大啊?”
“你應該叫我們師……師哥。”
“哼,憑什麼。”
“我們有兩個,你纔有一個。”
“哼,那就比打架。”
“好,打就打!”
陸月蓉撲閃著眼睛左右一看,道:“跟我來!”
兩人興高采烈而去,回來之時卻是灰頭土臉,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是別人難以知道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劉沁兒每次叫師姐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一副吃人模樣,那回憶也終將會是一段難以啓齒吧。
上晚,因爲收徒大喜,陸放直接在村子裡面擺起了長桌宴。好傢伙,一條長龍,酒菜並齊,踏道而飲,好不快哉。
正道是:
千家燈籠盞,萬戶盞燈籠。
長桌接地氣,怡情在酒中。
自拜入陸放門下,先前那位彬彬有禮,恍若仙神的和藹之人轉瞬就變成了手執長條,面如修羅,心如磐石的惡魔嚴師。
每日寅時便起,挑水劈柴打掃庭院之外還要練上兩個時辰的馬步,其後纔是練習兵刃之技,黃昏將至,不僅沒有稍作休息,反而還要去村外的幽雲山背一筐石頭回來,如此,纔算得上是一天圓滿結束。
第二天一早,又是如此。第三天……
連並帶坐,陸月蓉也跟著他們吃上了如此十分難得的“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