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北淵和天筱,在棺蓋被撬開的一瞬間,心有靈犀一般同時露出了驚悚的神情。
我心道不好,不會是預(yù)感成真了吧!
棺蓋落地的瞬間,洛北淵和天筱同時大聲朝我吼道:“快跑!”
話音落下,兩人飛快地朝我跑過來。
棺槨內(nèi)冒出一股黑煙,一具血屍慢慢地從裡面坐起來,稀疏的頭髮長在血肉模糊的腦袋上,緩緩地朝我轉(zhuǎn)過頭,眼眶內(nèi)的眼珠儼然已經(jīng)不知所蹤,只剩一片空洞洞的黑暗,就這麼直直地盯著我。
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舉著手電筒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還在發(fā)什麼呆,還不快跑!”
洛北淵已經(jīng)跑到我身邊,衝著我大吼,拽過我的手臂朝著前方跑去。
我被他拽得差點摔個狗吃屎,回過神拼了命一樣朝著墓室外奔去。
那具血屍拖著支離破碎的身體也朝著我們的方向追來。
明明身體殘破得不成樣子,但跑起來的速度卻快得驚人,不過一會就追上了我們。
我盯著它近在咫尺的臉,洛北淵手裡的鐵棍狠狠地砸在血屍身上,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我聽得渾身一抖,感覺那鐵棍像是打在我身上,看著都疼。
但那血屍卻只是扭了扭脖子,伸出血肉翻滾的爪子衝著我撓過來。
“??!”我倒在地上,一個翻滾驚險地躲開了它的攻擊,但很快就被它逼得無路可退。
洛北淵突然整個人跳了起來,趴在血屍身上衝我大吼:“快跑!”
血屍被他猛地一撲,搖搖欲墜地倒了下去。
我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天筱這時也衝到我身邊,拉起我就朝著前方跑去。
洛北淵很快與那血屍纏鬥在起一起,打得難捨難分。
我喘著粗氣,看著血屍又尖又長的指甲,彷彿刀槍不入的身軀,爪子狠狠的撓在洛北淵的身上,齜牙咧嘴地張著血盆大口。
洛北淵的動作十分敏捷,左閃又避躲開了無數(shù)次,身上卻還是掛上了很多細(xì)小的傷口。
趁著血屍動作僵住的一瞬間,他硬生生地拽下了它的左手臂。
血肉橫飛的場面看得我目瞪口呆,洛北淵已經(jīng)衝著我跑過來。
“別愣著,快跑!”
這時洛北淵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槍,轉(zhuǎn)頭衝著那具血屍就是一槍,子彈卡進(jìn)頭骨的聲音,血屍在原地僵了僵,卻很快像是毫髮無傷一樣再次衝著我們跑過來。
我目睹了這一幕,欲哭無淚:“這外掛也開得太大了吧!”
洛北淵突然拽著我的手,將我往前方天筱的位置使勁一推,大聲道:“你們先跑,我殿後!”
我被他一推,撞在天筱身上,震驚地看著洛北淵竟然停下了腳步。
“別愣著,你想死在這裡麼!”洛北淵的臉上透著罕見的冷酷。
我張了張嘴,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被天筱拉住,他衝著洛北淵的方向說了一句:“洛先生保重!”
我轉(zhuǎn)頭
望著身後洛北淵義無反顧的身影,心裡默默地念叨著,如果這人還能活著回來,以後一定再也不跟他鬥嘴。
有了洛北淵給我們拖延時間,我和天筱總算有了喘口氣的時間。
我們在漆黑狹窄的墓道中狂奔,前方的黑暗無窮無盡,直到身後打鬥的聲音完全消失,我們的步伐才稍稍慢了下來。
天筱拉著我一邊跑一邊說:“餘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hù)你的!”
我衝他擺擺手,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fù)沃ドw:“不行了,我真的跑不動了?!?
“應(yīng)該甩掉了?!碧祗惴砰_我,臉上的表情有些憂慮,“希望洛先生能夠平安無事。”
脫離危險,我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劇烈的運動加上極度緊張的情緒,讓我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懵。
剛纔的奔跑讓我出了一身冷汗,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我一邊扯著衣服一邊說:“特麼的,棺槨裡爲(wèi)什麼會有溼屍,這都埋了多少年,居然還能起屍?!?
天筱謹(jǐn)慎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面上帶著愧疚:“剛纔是我顧慮不周,方纔那件墓室裡,那種佈局,本來就是兇險之象,屍體隨時都有起屍的危險,當(dāng)時居然還直接開棺,是我害了韓先生。”
我一愣,想起行蹤不明的韓季安以及生死未僕的洛北淵,心裡也有點難受,卻還是安慰他:“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韓季安,關(guān)鍵時候總是不靠譜。”
我又想之前我本就預(yù)感到會有危險,卻還是沒有阻止他們開棺,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在引導(dǎo)著我們,很多想法作爲(wèi)似乎都與本意背道而馳。
“現(xiàn)在我們該怎麼辦?”我有點鬱悶地問天筱,“要不我們回去找洛北淵?把他一個人丟在那未免太不講義氣了!”
天筱也有點猶豫不決,說:“我們順著原路返回吧。韓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xiàn),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我點點頭,又說:“早知道應(yīng)該先讓韓季安給我們畫個地圖的,現(xiàn)在我們對這裡的佈局構(gòu)造一點都不瞭解,簡直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我們無奈地只能選擇朝著來時的方向返回,我在心裡回憶著剛纔走過的路,在腦海裡大致地圈出了一個結(jié)構(gòu)圖。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剛纔我們到達(dá)的那件墓室,應(yīng)該是位於整座古墓南邊的左耳室?!蔽覐陌e拿出紙筆,在手電筒昏暗的燈光下畫出了墓室的大致結(jié)構(gòu)圖。
天筱朝我點點頭,眼睛裡都是星星,“餘小姐真厲害,我以爲(wèi)我們剛剛一直是一頓亂走。”
我有點無語,“好歹我也讀了幾年書,這點專業(yè)知識還是有的。倒是你,不也是我們系的麼,雖然平時根本不見你來上課,但也不至於對墓室結(jié)構(gòu)一點都不瞭解吧?”
天筱白皙的臉頓時有點發(fā)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我說:“不瞞餘小姐,其實我是個路癡。”
我又是驚訝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關(guān)係,畢竟你是個道士,只要會施法驅(qū)鬼就可以了?!?
“其實…
…”天筱說,“我在道法方面也只是半吊子水平,師傅總是說我天賦有限,只要學(xué)會使用最基本的符咒就行?!?
我:“……”
“你師傅還真是耿直?!?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我站起身,指著路線圖又說:“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這個位置附近,剛剛那間墓室應(yīng)該是位於整座古墓南邊的耳室?!?
天筱愣愣地問我:“那我們還要回去救洛先生麼?”
“還是去看看吧,總不能放他一個人在那裡自生自滅?!蔽矣悬c憂傷地嘆了口氣,“希望他福大命大,雖然平時性格惡劣了點,但關(guān)鍵時刻挺身而出的品質(zhì)還是值得肯定的。”
天筱重重地點頭,又說:“洛先生真是個好人,之前覺得他這個人有點輕浮,沒想到是這麼捨己爲(wèi)人的大義之人?!?
我趕緊附和地衝他點頭,心想天筱還真是個心思單純的好少年。
其實我並不覺得洛北淵會這麼輕易就死在那具血屍手裡,雖然我並不瞭解這個男人真正的實力,但心裡卻隱隱覺得他不簡單。
“走吧?!?
我們在漆黑的墓道中緩緩前進(jìn),順著剛纔逃跑的路線又回到那間墓室附近。
“等等。”我沖天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看那個血屍還在不在附近?”
我們倆像個盜墓賊一樣悉悉索索地向前探著,突然聽見洛北淵的聲音從前方幽幽地傳來:“別躲了,出來吧?!?
我和天筱頓時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睛裡看到了驚訝。
洛北淵的身影繞過拐角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線裡,天筱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太好了,洛先生還活著!”
“你命挺大啊?!蔽铱匆娝砩蟻K沒有明顯的傷口,心裡也舒了一口氣。
洛北淵靠在牆上,顯得有些疲憊,“還算你們有點義氣,我還以爲(wèi)你們打算就這麼把我丟在這裡不管我的死活呢?!?
我走上前打量了他一下,說:“我們像是這樣的人麼,沒想到你平時這麼不靠譜,關(guān)鍵時刻居然能夠捨己爲(wèi)人,本小姐決定原諒你以前的惡劣行爲(wèi)了?!?
洛北淵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我衝著他背後看了看,問他:“那血屍呢?”
“當(dāng)然是被我?guī)值袅税??!甭灞睖Y的手突然扶了一下後腰的位置,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皺。
我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不禁問:“你受傷了?”
他很快恢復(fù)一貫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小傷?!?
“你少來,一天不裝逼你是能死麼?”我不怎麼溫柔地扯開他的手臂,看到他後腰處果然有一道撕裂的傷口,血肉翻出來,有點瘮人。
天筱看見那道傷口,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洛先生還是趕緊包紮一下吧,傷口要是感染就麻煩了,我們在這裡條件有限!”
我盯著那道長長的傷口,說:“那血屍在墓裡悶了幾百年,身上的細(xì)菌也滋生了幾百年,到時候你沒被它撓死,因爲(wèi)細(xì)菌感染而死,就太感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