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啓明是科長，局裡給配了個手機，便於工作聯繫。

十分鐘前，他正在按摩小姐身上翻滾，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對於驚擾他興致的手機鈴聲，高啓明恨之入骨，但是，他不敢不接電話，怕是局領導打過來的電話，他在心裡罵道：“他媽的誰這個時候打電話，驚擾了老子的好事。”很不情願地從小姐的身上爬了起來，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下了綠鍵，放在耳朵上。

接通電話後，果然是局裡的電話，而且局裡讓他通知康莊，讓康莊和他馬上趕回局裡。

接到局裡的電話之後，他不敢怠慢，戀戀不捨地把最後一發子彈射進小姐的身體，提前跑出來等康莊的。

到樓下才發現康莊早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康莊雖然非常渴望先見到舒菲，但局裡的命令他不能不接受，只好很不情願的陪著高啓明一起朝人事局趕去。

到了人事局，康莊才知道是抽調他們到下邊縣區給公務員搞面試的。

在兩週前，公務員的筆試工作就結束了，但面試卻拖了兩個多周。領導的解釋是給公務員留下來更充足的準備時間，而老百姓卻私下裡議論說是爲了給有關係的人更大的活動空間。

對於這種說法，康莊也深信不疑。

公務員考試可以說是非常嚴格的，嚴格到一般人無法作弊。但只是一般人無法作弊，特別在筆試上，是任何關係都無法通融的，靠的純粹是真才實學。但到了面試就一關，就出了問題。雖然相關部門層層把關，但“有本事”的人多的是。

康莊到市人事局三年了，他做了三年的面試監考教師。他知道面試中存在的貓膩，他也在這種貓膩中獲得過實惠。

那是他在雲龍縣做面試監考教師的時候。他到了雲龍招待所還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在半夜裡上廁所的時候，當時的帶隊領導堵住了他，把他單獨叫到一邊，遞給了他一個紅包，而且反覆告誡他在面試的時候對一個眼眶下長瘤子的男青年要開綠燈。

康莊雖然不想做違心的事，但對主管領導，他不敢得罪，他也不能得罪，他也知道，他不這樣做，還有人這樣做，再說，主管領導就是他最敬重的人，時爲政策法規科科長的孫景命。爲此，他只好接了紅包。雖然那個男青年很有才學，但他絕對不是最優秀的。面試的結果卻是那個並不是最優秀的男青年取得了面試第一名的優異成就。

臨離開雲龍縣的時候，康莊才知道，那個眼眶下長瘤子的男青年是雲龍縣人事局長的小兒子。

現在，又抽調他去做面試評委，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件事。

正在他心神不定的時候，局人事科長開始宣讀監考人員職責和考場注意事項。

人事科長宣讀完畢，緊接著是分管人事的孫景明副局長強調的紀律問題，孫景命的講話很簡短，他主要強調了作爲一名人事幹部要做到三點，一是公心，二是公平，三是公正，同時，他又對這三點做了詳細的闡述，最後，孫景明竟然是痛心疾首，拍著桌子說我們某些幹部拿著國家的俸祿，吃著國家的皇糧，卻做著違背國家的事，他列舉了很多人事考試中發生的違法亂紀的事例，一再警告所有的監考人員一定要公心公平和公正。

這些，康莊不關心，也不用關心，現在都這樣，會上一套，會後另一套，康莊已經見怪不怪了。就連他最敬重的孫景明副局長自己都做過違法的事，卻在這裡裝廉潔，還有誰又能值得信任呢？

但接下來，卻讓康莊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