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醫(yī)院下了車以後,先在醫(yī)院附近買了兩份早餐。等我走進醫(yī)院的時候,看見了正在前臺的金雪。
我走過去問道“那個男孩的狀態(tài)怎麼樣?”
“傷口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男孩還很虛弱。醫(yī)生說了,多補些營養(yǎng)好的會快一些。”小雪說道。
“行,你先把飯吃了吧。”我遞給她一份早餐,然後囑咐到“回局裡休息一會吧!這邊我先看著。”
“嗯。”金雪疲憊的點點頭。
我來到了病房,男孩正躺在牀上打著滴流,頭衝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呵呵,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我笑呵呵的推門走進去。
男孩轉頭,一臉平靜的看向我,也不回話。
男孩昨天的樣子就像一個小乞丐,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臉上都是灰。而現(xiàn)在的男孩,穿著乾淨的病服,臉上白白淨淨的。男孩長得也很精神,又黑又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
“我叫沈磊,是名警察,是我把你救回來的!”我把早餐放在一邊,坐到了他的身前。
“你把我救回來的?”男孩疑惑的看著我。
“是啊,你的傷口都是我給你清洗的。”我笑著說道。
“哦。”男孩說完不再講話,就一直盯著我看。
“餓了吧?我給你買了早餐,先吃飯吧!”我說完將早餐擺在桌子上。
男孩看樣子是真餓了,有些費力的挺起身子靠在牀頭。
我看著男孩左手插著針頭,一雙手全是凍瘡。我端起了擺好的粥,盛了一勺。
“醫(yī)生說你營養(yǎng)不良,空腹先喝碗熱乎乎的小米粥。”我吹了吹勺子裡的粥,遞到男孩嘴邊。
男孩先是猶豫了幾秒鐘,然後一口喝光了勺裡的粥。
“好喝。”男孩滿足的笑了。
男孩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成一條縫,像月牙一樣,給人一種很純真的感覺。
“呵呵,怎麼突然這麼高興?喝到粥了啊?”
我內(nèi)心十分好奇,一口吃的就讓男孩這麼高興,我魅力這麼大麼?
“我高興的不是喝粥,是第一次有人餵我喝粥。”
男孩說完,笑容不減,就連我一個男的,都喜歡看他笑瞇瞇的樣子。
我隨口一問“怎麼?小時候你父母沒餵你吃過飯啊?”
“我沒有父母,我是跟著叔叔長大的,不過……我叔叔也已經(jīng)去世了……”男孩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傷心。
我沉默了一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文斌。”
“你今年多大了?”
“17歲。”
“……”
就這樣,我問一句,文斌回答我一句。可能是我對文斌的態(tài)度比較溫柔,文斌和我的話越來越多。通過我倆的談話中,我發(fā)現(xiàn)文斌的性格很開朗,而且文斌也很單純,涉世未深的樣子。就這樣,我倆不知不覺的聊到了中午……
另一頭,福來鎮(zhèn)。
思陽已經(jīng)到了鎮(zhèn)上。每個月的二十五號,也就是今天,鎮(zhèn)上都會有集市。而且即將就是元旦節(jié)了,大街上到處都是人,道路兩邊的小販,已經(jīng)從街頭排到了街尾。
“我的天!什麼情況啊這是?”思陽穿梭在人羣中,鞋都不知道讓人踩掉了多少次。
思陽擠了半天,終於逃離了人羣,找了一處陰涼地。思陽坐下看著絡繹不絕的人流,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我的媽啊!這麼多商販,誰能記住啊!”思陽感覺答應我答應的太痛快了,現(xiàn)在後悔的想抽自己嘴巴。
一位老大爺走到了思陽旁邊坐下,掏出布袋,捲了顆旱菸抽了起來。
大爺笑呵呵的搭訕問道“呵呵,小夥子,第一次來啊?”
“是啊大爺!”思陽說完,盯著大爺手裡的煙,臉皮非常厚的問道“這煙好抽麼?”
“這煙可夠衝,我給你卷一顆嚐嚐!”
大爺很熱情,動作麻利的又捲了一顆旱菸遞給給思陽。思陽也不客氣,接過來煙,點著就抽。
“大爺,今天鎮(zhèn)上有什麼活動麼?”思陽抽著煙問道。
“鎮(zhèn)上每個月都會有一天集市,一個月就熱鬧這一天,還好今天沒有那羣盲流子搗亂,要不更有熱鬧看了!”
思陽聽見這話,眼神頓時一亮“哪羣盲流子?”
大爺指著採石場的方向說道“那片山後,有個採石場,裡面的人經(jīng)常來鎮(zhèn)上搗亂。鎮(zhèn)上的人都煩死他們了!平時這個點,他們早都該來搗亂了,今天不知怎麼了,採石場的人都沒來。”
“呵呵,沒來不是好事麼!”
思陽說完,腦袋飛速運轉。鎮(zhèn)上的人應該還不知道採石場的員工都已經(jīng)遇害了,他在想該從哪裡下手呢。
思陽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從那些商鋪下手。
“大爺,我先走了啊,謝謝你的旱菸!”
思陽告別了大爺,擠進人羣中。每路過一家商鋪,無論是賣啥的,他都會進去和老闆嘮兩句。
擺地攤的商販多,開商鋪的就那麼幾家,不到半小時,思陽就已經(jīng)逛完了鎮(zhèn)上的商鋪。每個商鋪的老闆給他的感覺都一樣,沒有什麼不正常。
“我要不要買點啥回去呢?”
思陽一想自己來一趟也不能白來,想買點東西,他溜達到了街尾。
街尾處有個衚衕,衚衕口有一羣人排起了很長的隊伍,這場面吸引了思陽。他走過去看了看,原來衚衕內(nèi)還有一家商鋪。
“曲家肉鋪。”思陽看著牌匾唸叨著。
思陽探頭朝裡邊望去,店鋪老闆正在忙著賣肉,讓他感覺有趣的是這家店鋪的老闆。正常賣肉的屠戶,長得都是那種身材強壯,一臉橫肉的漢子。而這家肉鋪卻不一樣,肉鋪老闆是個一米七左右的青年,身材和慶龍一樣瘦弱,白白淨淨的帶個眼睛,身上有一種文藝的氣息。
“大哥,這家店的肉好吃麼?”思陽排在隊伍後面,問著他前面那位大哥。
“曲立權都在這賣了好多年肉了,十里八村的都來這買,放心吃吧!”大哥熱情的說道。
思陽耐心的排了一會兒,隊伍終於排到了大哥。
“立權啊,今天咋就你自己呢?”大哥問了一句。
“我爸和我弟出遠門了,李哥,今天還是老樣子唄?”曲立權笑呵呵的問道。
“嗯,老樣子!”大哥點點頭。
曲立權動作麻利的切塊肉,大哥付了錢,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兄弟挺面生,第一次來我家吧?我家豬肉乾淨,你看看想要哪塊?”曲立權笑著問思陽。
“我也不會挑肉啊!”思陽犯難了。
曲立權聲音爽朗的說道“兄弟城裡來的吧?一瞅就有那富貴樣!”
“嗯,來親戚家玩兩天。”思陽還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啥富貴樣啊!就是普通老百姓。”
曲立權一笑“你要信得過我的話,我給你挑一塊?”
思陽乾脆的回答道“行!”
曲立權去給思陽挑了一塊肉,裝進袋子裡遞給思陽。思陽看都沒看一眼,付了錢就走了。
“兄弟吃好了再來啊!”曲立權衝著思陽背影喊了一句。
……
目光轉向醫(yī)院。
一上午時間過去後,我和文斌彼此之間有了一些信任,我也簡單的瞭解了文斌這個人。
文斌從小就跟著他口中的那個叔叔生活,兩個人住在採石場不遠處,一間破舊的房子裡。
文斌從來沒有上過學,十二歲開始就遊走在附近各個礦區(qū),從零工到重體力勞動,就算幹再多的活,也只能拿著不足別人三分之一的工資。
但是文斌任勞任怨,從不抱怨,臉上永遠掛著燦爛的微笑。他獨來獨往,從來不和採石場的人混在一起,也從不做一些讓老百姓罵的事,反而認識他的人,都誇他是個好孩子!
文斌內(nèi)心很堅強,就連昨晚的兇殺案,好像都沒能在他心裡留下陰影,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再三思考後,我讓建輝帶著沈長富來到了醫(yī)院。
沈長富和文斌見面後,兩個人明顯都認識,就是不熟而已。雖然文斌告訴我,他也沒能記清兇手的樣子,但是絕對不是沈長富。
經(jīng)過文斌的作證,沈長富洗清了嫌疑,激動的抱著文斌,照著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沈長富語無倫次的說道“我就說我不能殺人吧!我家可是祖?zhèn)骼虾萌说男愿瘛O氘斈昕谷諘r期,就連小鬼子都說我太爺,那是良民大大的啊!”
“呵呵,雖然你不是兇手,但是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我看沈長富,笑瞇瞇的說道。
“爲什麼啊?”沈長富頓時緊張的問我。
“因爲你襲警了!”
我斜眼看著他,其實我是有私心的,他是土生土長的福來鎮(zhèn)人,對於鎮(zhèn)上的人一定很瞭解。我只能想出這麼個辦法暫時留下他,等著思陽和慶龍給我消息。
“好吧,你說不走我就不走。”沈長富耷拉個腦袋,蔫了。
我和建輝帶著沈長富,暫時留在了醫(yī)院照顧文斌。
……
曲家肉鋪。
曲立權的生意確實火爆,一天的肉,直到過了中午才賣完。
閒下來的曲立權,坐在凳子上看著門外,他不抽菸不喝酒,平常的時候就喜歡靜靜地坐著。
曲立權活動活動脖子,心中不停地回想起思陽的樣子。
“他是不是警察呢?”曲立權自言自語道“我現(xiàn)在還有什麼?呵呵,我什麼都沒有了!但願你是個警察,雖然這樣做不太好,但是……我真得很想做一次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