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連忙謙虛一番。
夏弘毅說了些場面話,也不急著談?wù)拢瑩熘掝^東拉西扯的聊,不時詢問著陳理過往的經(jīng)歷,一邊交談,一邊和收集到的信息兩相對照,暗暗揣摩觀察對方。
“……之前一直在綠河坊廝混,後來那裡形勢發(fā)生惡化,妖獸肆虐,前些年來才搭上虞家的隊(duì)伍遷徙到鸞落城。”陳理心中清楚這是必要的背調(diào),於是一五一十道,態(tài)度客氣而又尊敬。
“虞家?”
“一個來綠河坊躲避兵亂的築基家族。”陳理對此輕描淡寫道:“若非如此,想要離開綠河坊還真非易事。”
“綠河坊這地方我知道,那裡地處蠻荒,四面不靠,確實(shí)危險。”夏弘毅態(tài)度溫和,笑道:“陳道友能以一介散修成功築基,真是相當(dāng)不容易。”
陳理又是謙虛了一番。
夏弘毅心中滿意。
從收集的信息來看,對方就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本土散修。
成長脈絡(luò)有跡可循,無門無派,無依無靠,和以前長生宗沒有絲毫的牽扯,更不會是其他門派派來的間人。
“道友新來還真宗,想來瑣事頗多,我就不多聊了!”夏弘毅說完,讓他稍待片刻。然後走進(jìn)裡屋,等了大約十餘分鐘的功夫。
便再次返回,取來一個儲物袋,遞過來,笑道:
“我已經(jīng)給你登記造冊,裡面有一套我們宗門的二階下品法袍,十瓶的聚氣丹,一顆上品靈石,這些算是給你的見面禮。還有一塊客卿身份令牌,和一枚玉簡,玉簡裡面內(nèi)容,可讓你儘快的熟悉宗門。
至於功法還是到時候由你持客卿令牌,自己去藏經(jīng)閣挑選。
還真宗共有五門直通金丹的築基功法,包括以前長生宗的,每門功法各有優(yōu)劣,須慎之又慎,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謝過庶務(wù)掌門。”陳理雙手接過後,恭敬道。
“無需客氣,按理說,我應(yīng)該帶你去見見老祖,不過實(shí)在不巧,老祖正在閉關(guān),不便打擾。”夏弘毅輕捻鬍鬚,笑道:“好在以後有的是機(jī)會,入門典禮放在三天後,到時候大家都見見。”
接著夏弘毅又說了些客卿需要遵守的規(guī)矩和一些注意的事項(xiàng),便招來一名守門弟子,讓其陪著陳理挑選合意的洞府。
……
洞府所在遠(yuǎn)離山巔的鬧市區(qū),位於山巔之下的山腰處,相比那裡的喧鬧,這裡則顯得綠蔭藏幽,古樹老藤,一條潺潺的溪流蜿蜒而下,成羣結(jié)隊(duì)的魚蝦嬉戲其中。
“陳前輩,現(xiàn)在空餘的洞府共有七座,每一處都與鸞落山的三階靈脈的一條支脈相通,是還真宗頂級的修煉聖地。”守門弟子恭敬的介紹道。
“先看看!”陳理淡淡的說道。
“是,前輩。”
陳理挑選了一番,最後選擇一處相對僻靜之處,落下腳來。
揮手讓守門弟子離開後。
陳理和周紅等人這纔好好打量這處洞府,說是洞府,其實(shí)絕大部分建築都在洞外,外面還有一個數(shù)畝大小的院子,只有靜室之類的修煉之地,才位於洞穴之內(nèi)。
“好濃郁的靈氣,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嗎?”周紅欣喜道。
陳理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先把住處安定下來,東西收拾好,以後有的是時間打量。”
說著又看向站在一邊有些侷促的張淑娘,寬慰道:“別拘束,來到這裡,就當(dāng)自己家。”
張淑娘聽得心中一暖:“是,大叔。”
接下來,周紅和張淑娘兩人打掃衛(wèi)生,陳理則開始按照計算的方位,佈置五行迷幻陣。他注意到這一路過來,不少築基的洞府都佈置著陣法,他也就入鄉(xiāng)隨俗。
可惜這種一階中品陣法,沒什麼防禦力。
稍懂陣法之人就能破解,聊勝於無。
好在身在還真宗山門之內(nèi),想來也沒什麼危險。
陳理佈置好陣法,把其中兩塊子控制令牌交給周紅和張淑娘,只要煉化後,兩人便能控制陣法,自由進(jìn)出,而不受陣法影響。
這就是一套陣法之所以極其昂貴的原因。
太複雜了。
光陣器部件就有十八個,控制令牌七枚,每一件都相當(dāng)於一件法器,所有東西加起來,重量都有五六十斤重,買一套陣法,相當(dāng)於買一大堆法器。
忙完這一切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三人草草的吃完中飯,陳理便出門開始拜訪四鄰。
……
拜訪的第一位,就遇到了熟人。
“在下陳理,是新來的客卿,給道友見禮了。”
白玉卿打開陣法,見到陳理怔了下,隱隱有些面善,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原來是陳道友,快請進(jìn)!”
進(jìn)入洞府,兩人落座,一位侍女迅速的奉上香茗,恭敬退去。
“先前就聽人說起過,有新的客卿要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道友本人,還是鄰居。”白玉卿僵硬的笑道:“恭喜道友築基,真是可喜可賀。”
白玉卿顯然是個清淡的性子,根本不擅交際。
陳理卻是心中暗爽。
一年前若是見到這位,他還得恭敬叫聲前輩,要是話說的不對,還得擔(dān)心會不會挨一個嘴巴子。
如今一築基。
即便是對方也得按捺住性子,虛與委蛇。
身份地位已大爲(wèi)不同。
見對方一臉不自然的表情,陳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惡趣味,不停尋找話頭,沒營養(yǎng)的東拉西扯。
兩人尬聊好了一陣,陳理這才告罪一聲,提出告辭。
白玉卿終於長鬆一口氣,起身相送,行至門口,她腦海靈光一閃,小嘴微張,驚呼一聲:“你是前年徭役時,我護(hù)送組的散修?”
“白道友真是好記性,當(dāng)日道友的風(fēng)采,陳某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還請止步,陳某改日再來拜訪。”陳理笑著拱手道。
“啊,好的好的,陳道友請慢走。”白玉卿面露尷尬之色。
她送別陳理,回到洞府,心中依然有些不可思議。
當(dāng)初此人在隊(duì)伍中,也就平平無奇,絲毫不引人注目。
沒想到,一年後就悶聲不響的築基了!
……
這一天就在入門和拜訪中過去。
晚上。
陳理盤膝坐在靜室內(nèi)。
這處靜室三丈見方,除了有一扇石門外,四面都是光滑的巖壁。
“真是修煉的好地方!”這裡靈氣異常的濃郁,哪怕不修煉,靈氣也在自動的涌入:
“明天就去藏經(jīng)閣看看,挑選一門合適的築基功法。”
築基之後,他依然繼續(xù)用長生功修煉。
可惜,築基至今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修爲(wèi)卻彷彿完全停滯般,無有寸進(jìn)。
陳理沉默了片刻。
拿出還真宗贈送的儲物袋。
他輸入靈力,迅速的煉化,儲物袋只是個一方儲物袋。
他把裡面的東西一一取出。
一套二階下品法袍,十瓶聚氣丹,一顆上品靈石,一枚身份令牌,以及一枚信息玉簡。
他拿過身份令牌,令牌由玄鐵鑄成,沉甸甸的。
一面寫著客卿兩字,一面則寫著他名字信息,他把玩了下,輕輕放下。
然後取過玉簡。
心神投入。
玉簡內(nèi)容繁雜,陳理看了十幾分鍾,才記了個大概。
得到的信息,讓他喜憂參半。
喜的是,新加入的客卿,有兩年的緩衝期,這段時間只管修煉,不管其他。憂的是,兩年後就得服從宗門安排了。
徭役只是其中之一。
此外還有清理領(lǐng)地的隱患,駐守各大坊市,乃至於戰(zhàn)爭。
這方面還真宗倒是一視同仁,無論是宗門築基,還是外來客卿,都無法逃脫,一體對待。
當(dāng)然,這樣的任務(wù),獎勵自然也是異常的豐厚,每年五十中品靈石的俸祿只是基本工資,執(zhí)行一次簡單的任務(wù),獎勵就是數(shù)倍於此。
“世道艱難,就算到了築基也無法真正得以自由啊。”想到這幾年裡死的築基,兩手估計都數(shù)不過來,陳理不由嘆息一聲:
“或許到了金丹才能真正的肆意縱橫!”
“唉,睡覺睡覺!”
他把東西一收,起身離開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