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躺在榻上,病歪歪的看著李公公,“說吧,他又想做什麼?”
李公公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讓奴才給皇后帶個話,說元初公主祈福還未完,理應(yīng)再回護(hù)國寺!”說到這裡,李公公偷瞟了一眼皇后,見對方臉色不善,她連忙垂下頭。
這趟差事他是極不願意來的,可是皇上卻鐵了心派他前來。哎,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本宮身體不適,需要曦兒陪伴在本宮左右!”皇后沒有想到正德帝竟然這樣的狠。明明知道她最想見的就是曦兒,卻偏偏要讓她離開自己。
“這?皇后娘娘,求您別爲(wèi)難奴才了!”李公公都快要哭了,臨行前,皇上告訴過他,如果完不成任務(wù),他也就別回去了。
“哼,不是本宮想要爲(wèi)難你!”皇后緊緊的抓住元嫦曦的手,彷彿被人搶走一般。
李公公左右爲(wèi)難,只得把目光投向元嫦曦,現(xiàn)在能說動皇后的只有眼前這位主了。“李公公,你先出去,本宮有事要同母後說!”
雖然不想搭理李公公,但是元嫦曦也實(shí)在不想母后同父皇的關(guān)係再惡化下去。畢竟這天下還是父皇的天下,若是母后做的太過分,恐怕李氏也保不了母后。
“母后,我們還是遵循父皇的旨意吧!”眼見屋裡只有母女兩人,元嫦曦纔開口相勸道。
“曦兒,你別怕,母后會護(hù)著你的!”皇后以爲(wèi)元嫦曦?fù)?dān)心正德帝會怪罪於她,連忙安慰道。
元嫦曦?fù)u了搖頭,:“母后,是兒臣自己想回護(hù)國寺的,您不知道,兒臣在宮外要快活的多!更重要的是兒臣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如果不是因爲(wèi)母后同太子哥哥都在宮內(nèi),元嫦曦真的想這一生都不要再回宮中了。
“曦兒,你這段時間究竟在做什麼?還有那個叫百里翎的是怎麼回事?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母后都沒有來得及問你。”聽到元嫦曦提起宮外的生活,皇后不禁想到太子跟她提起的事情。曦兒是怎麼認(rèn)識百里翎那樣的人的?她知道他的身份嗎?
“母后,我渾渾噩噩的過了十多年,如今我不想再過以前那樣的生活了。百里翎這個人我也是意外得知他的,您不要瞧不起他,總有一日,他會一鳴驚人的!”且不說因著前世的記憶,就是今生元嫦曦同百里翎接觸後,也知道他是一頭蟄伏的猛獸。他缺乏的是一個一鳴驚人的時機(jī)罷了。
皇后細(xì)細(xì)打量著自己的女兒,爲(wèi)何她覺得自己的女兒越來越陌生?她到底是哪裡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又是從哪裡知曉這些人的呢?先有一個刺青的婦人,現(xiàn)在又多出一個勾欄院的老闆。她真的快不認(rèn)識這個女兒了。
“母后,請您相信我,我還是你的曦兒,只是我不願再卑躬屈膝,不願再被人嘲笑了,今生我只願我活出自我,活的肆意!”元嫦曦說這話時,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同平日不一樣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睛。
皇后怔怔的看著元嫦曦,最終一嘆,:“罷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母后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同你皇兄一世無憂,平安康樂!”
“母后,會的,一定會的!”元嫦曦不知道是在對皇后說,還是在對自己說。一世無憂,平安康樂!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前世的時候他們誰又能想到堂堂的皇后和太子會被逼死宮中呢?
“母后,這段時間您就在宮中安心休養(yǎng)吧,切莫再和父皇鬧騰了!”對於自己的父皇,元嫦曦沒有什麼可說的。那個心偏到骨子裡的男人,她從心底裡看不起。她只願母后不要再受到傷害。
皇后聽了元嫦曦的話,忍不住一笑,:“曦兒真的長大了,都曉得爲(wèi)母后擔(dān)心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同你父皇爭吵了,因爲(wèi)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哀莫大於心死,她已經(jīng)對那個男人徹底死心了,又怎麼還會同他爭吵呢?
只有關(guān)心一個人的時候纔會爲(wèi)他擔(dān)憂,爲(wèi)他茶飯不思,現(xiàn)在那個人已經(jīng)從她心裡消失了,她又怎麼會再被他所傷呢。
元嫦曦見到皇后這個樣子,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感到開心還是感到悲哀。最是無情帝王家,說的就是他們這種情形吧。若是可以,她真的想拋棄現(xiàn)在的身份,做一個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兒,也許只有在那樣的人家才能真正的體會到父慈子孝吧。
出了皇后的寢殿,元嫦曦看著在宮外焦灼等候的李公公,淡淡的說道:“李公公,母后那邊已經(jīng)同意本宮出宮了!”
李公公聞言一陣大喜,連忙作揖道:“多謝公主殿下開恩,多謝皇后娘娘開恩,你們救了老奴一命啊!”
元嫦曦諷刺的一笑,沒有接他的話,反而道:“臨行前,本宮想去見見太子殿下,如何?”
“這?”李公公爲(wèi)難的看著 元嫦曦,皇上可是讓公主立即出宮的。
元嫦曦一挑眉,冷冷的看著李公公,“怎麼?本宮去見自己的同胞兄長都不行嗎?昨夜皇兄才受了傷,今日我要離開了,理應(yīng)去見見皇兄!”說完,她不顧李公公難看的臉色直接朝太子寢宮走去。
李公公見此跺了跺腳,連忙跟上。這宮裡誰都不是好欺的主,這個懦弱的公主也一天比一天有主見了。
“太子哥哥,父皇下旨了,我今日便要回護(hù)國寺了,你的傷怎麼樣了?這些日子可要照顧好,千萬不能弄傷了!”元嫦曦到太子寢宮時,太子正斜躺在牀上看書。
“什麼?父皇還讓你迴護(hù)國寺?”太子一驚,連忙撐身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太子哥哥小心!”元嫦曦連忙扶起元熙照,讓他重新躺好。
元熙照顧不得傷口的疼痛,著急的看著元嫦曦:“曦兒,你先別走,我去向父皇求情!”說著他又要起身!
“不用了,太子哥哥,我剛纔都同母後說了,我想出宮!”元嫦曦連忙制止了元熙照,又將她方纔對皇后的說辭又重新說了一遍。
元熙照長嘆了一口氣,:“曦兒,委屈你了!那個叫百里翎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去了,不過就怕武寧侯府在背後動什麼手腳!”
元嫦曦確實(shí)絲毫也不擔(dān)心百里翎會應(yīng)付不過來,他那人狡詐的很,如果這次不是事發(fā)突然,恐怕武寧侯府還討不了任何便宜。
想了一下,元熙照纔開口問道:“曦兒,你老實(shí)同皇兄講,你同那百里翎究竟是什麼關(guān)係?”不怪元熙照多想,實(shí)在是近來元嫦曦的變化太大了。那百里翎生的風(fēng)流倜儻,正是小姑娘喜歡的樣子,若是曦兒喜歡上他,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元嫦曦一看元熙照的樣子便知道他想歪了,她無奈的笑笑:“皇兄,我同那百里翎真的沒有任何關(guān)係,充其量我們只算的上合作伙伴而已。”元嫦曦把她同百里翎合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元熙照說了。
“你很缺銀子嗎?差多少,皇兄給你!”元熙照一聽元嫦曦想同百里翎合夥做生意,下意識的便是認(rèn)爲(wèi)曦兒缺銀子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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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我在宮裡吃穿用度誰敢短缺了我?這麼多年,我也存了不少銀子。我這次想同百里翎合作,不是因爲(wèi)自己缺銀子使了,是我單純的想做一些事!”見元熙照這麼關(guān)心自己,元嫦曦覺得心裡一暖。有些事情她不好明說,只能告訴皇兄她是自己想做而已!
元熙照想了一下才說道:“你同百里翎合作的事情別讓其他人知道,這對你影響不好!”元熙照不是那不通事務(wù)的人,他自然明白銀子的重要性。他也不認(rèn)爲(wèi)女子掙點(diǎn)體己錢有何不好,畢竟哪家哪戶能守著琴棋書畫過一輩子?
“我知曉的!”元嫦曦點(diǎn)點(diǎn)頭,能遇到這麼開明的皇兄和母后是她最大的福氣。
拜別太子出來,元嫦曦在路上遇到了容貴妃同元畫漪兩母女。“公主這是去哪裡?”容貴妃佯作驚訝的看著元嫦曦。
元嫦曦冷冷一笑,:“我去哪裡,貴妃娘娘不是一清二楚嗎?”既然雙方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元嫦曦現(xiàn)在也懶得和她們母女再演下去。昨夜父皇盛怒的時候尚且沒有讓她出宮,怎麼今日一早便派李公公來宣旨了?這中間還不是有這位容貴妃的功勞。
聽到元嫦曦的話,容貴妃滿臉的傷心,“公主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知道昨夜的事情讓姐姐同你們對我都有意見。都是我不好,我這就去向姐姐請罪!”容貴妃說著就要朝皇后寢宮走去。
“收起你那張?zhí)搩^的臉,我看著都噁心!”元嫦曦皺皺眉,看著四周悄悄打量他們的宮人。容貴妃這副做派,讓不清楚的人看到了還以爲(wèi)自己將她怎麼樣了?
“曦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母妃?”元畫漪見到元嫦曦如此侮辱自己的母妃,忍不住站出來說道。
元嫦曦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表情俱佳的兩母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們兩個看著都讓人倒胃口!你們的這副做派別在我面前使,我不受這套!”
元嫦曦說完不顧容貴妃母女兩個難看的臉色,徑直從她們身邊越過。她實(shí)在沒有這樣的本事同厭惡的人虛與委蛇,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和她們一樣的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