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
他眼神失了焦距,呆滯地望著她,腦子裡亂作一團,仍未從剛剛的吻裡緩過神來。
“對,本宮的人。”
趙清顏綻脣一笑,輕柔的嗓音像是能夠蠱惑人心,
十七並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忽然吻他,但他清楚,她吻他的時候,心裡所想一定和他截然不同。
或許只是他的主子想通過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所有權(quán),或許只是因爲她喝多了,或許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只是覺得逗他好玩。
十七發(fā)現(xiàn),就算他這樣在心底一遍一遍說服自己,他依舊感到幸福得無可救藥。花了多大的意志力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的決心,卻因爲她這麼一句話、一個吻,頃刻間丟盔棄甲。
他大概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主子的好,可是一受到了丁點誘惑,他便剋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壓抑著的衝動,想要牢牢抓住她,離她近點,再近一點……
“十七往後永遠不會拒絕主子。”
十七聽見自己有些過分乾啞的聲音,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溢出嘴邊。
原本,他只是想遠遠守著他的主子,就算他對她懷有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也總是能控制好自己的反應(yīng),不被她察覺。但是一旦接近了,哪怕知道她只是以逗弄自己爲趣,他也不想離開這個人的身側(cè)。甚至開始想要的更多……
他會默默藏好他內(nèi)心的那些不堪的想法。所以,如果是她想要主動靠近他,他應(yīng)該接受的吧,她是他的主,他應(yīng)該要無條件順從她的要求才是。
而這邊的趙清顏聽見十七說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親吻他,是自己毫無意識的舉動。
看見他當時臉上流露出的痛楚,她的內(nèi)心就像是打了一個死結(jié),她下意識想要找辦法安撫他,想要親吻他,然後,她就這麼照做了。
趙清顏發(fā)現(xiàn)雖然她之前也並沒有經(jīng)驗,但自己並不討厭和十七的接吻,反而看見他因爲自己的吻而失神怔忡,心中還悄悄滋生了一種喜悅的心情。
回去的路上,二人又是一路靜默。十七還在回想剛剛的月下一吻,而趙清顏則在思考心底那一股陌生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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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的氣氛在他們回到紮營的地方後,被尖叫和驚呼聲驟然打破。
四月的夜晚本該是充滿涼意的,但此刻撲面而來的風卻是灼熱而滾燙。
火,
鋪天蓋地的大火。
營帳四周的樹叢已被野火吞噬,火舌順著野草一路向上,草莖被燒得發(fā)黑,空氣裡瀰漫著恐懼和焦灼的氣味。
趙清顏眼皮一跳,心底一下子涌上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
“公……公主……”從遠處急匆匆跑來的是滿身灰塵的杏桃,她被濃煙嗆得止不住地咳嗽。
“這是怎麼了?其他人呢?”
趙清顏極力保持冷靜,沉著嗓音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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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纔晚宴時,大家喝得興起,不知怎麼回事營帳就燒起來了。公主不要驚慌,著火的時候大家大多都在營帳外,現(xiàn)在諸葛將軍領(lǐng)著還醒著的將士們正在盤查縱火之人。”
趙清顏定睛一看,果然所有人都被遷移到了不遠處的空地。只是皇宮裡嬌生慣養(yǎng)的女眷們哪曾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都被那狂肆的火舌嚇得尖叫連連。
“公主現(xiàn)在還是不要靠近,以免火——”
杏桃還在焦急地說著話,這個時候,一件誰也不會預(yù)料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一羣人,穿著黑色勁裝,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手持長劍,殺氣騰騰地衝向皇帝。
此時此刻,將士們皆不在身邊,皇帝的身旁只有幾個貼身護衛(wèi),眼看他們廝打在一塊兒,趙清顏面色一變,驚聲一呼——
“快來人!保護皇上!”
火勢依然兇猛,呼喊聲在偌大的山林間迴盪。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藏青色身影驀然騰空而起,越過層層火浪,從腰側(cè)拔出佩劍,加入打鬥之中。
是十七!
有了十七的幫助,那羣黑衣人節(jié)節(jié)敗退。在營帳附近巡視救火的將士們聽見趙清顏的呼聲也立刻跑了回來,將皇帝圍了個密不透風。
耳畔傳來一陣陣刀劍碰撞的聲音,隨著最後一個刺客悶聲倒地,趙清顏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父皇!您沒事吧!”
外圍的火已被撲滅得差不多了。無視杏桃的阻止和追趕,趙清顏邁過被燒焦的土壤,擠進擁擠的人羣,一臉擔憂地看著皇帝。
而這時,皇帝被侍衛(wèi)們簇擁著,雙拳緊握,臉上滿是憤怒之色。“一羣廢物!剛剛?cè)舨皇鞘呒皶r救駕,朕早就死於在那刺客的刀下!”
“末將護主不力,請陛下責罰!”
諸葛睿神色肅然,單膝跪地,衆(zhòng)將士們緊隨其後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責罰?!”皇帝怒不可竭,狠狠地盯著昔日的愛將。“朕養(yǎng)你們這麼些年,不是讓你們在朕生命堪憂時,衝朕討什麼責罰!”
所有人都被皇上的怒意所懾,顫抖著,沒人敢開口說話。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穿著粉色布衫的丫鬟在混亂之中,忽然神色驚慌地跑來。“噗咚”一聲,跪倒在皇帝腳邊。
“求陛下救救清鳳公主吧!公主她……她還在營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