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恬不知恥的女人。
宋婉早就知道江濤看她不順眼,以前仗著蕭寒寵愛,她還可以對江濤冷眼相向,可是目前的狀況,她不能得罪江濤。
擺出一副諂媚的嘴臉,聲音柔柔的,嗲聲嗲氣:“江秘書,您別生氣嘛!哪裡出了問題,人家改就是了,幹嘛動這麼大肝火。我這就改著,您消消氣。”
江濤看著宋婉臉上寫著的大大的虛僞二字,嫌惡的冷哼一聲甩手離開。
宋婉望著江濤的背影,剛剛纔堆著滿臉笑容的臉瞬間變得冷漠,剛剛眸子中的無辜也瞬間被狠辣取替。
咬著銀牙,暗暗發誓:“江濤,早晚我會讓你離開這家公司!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不遠處的江濤猛然打了個噴嚏。
揉揉鼻子,還以爲自己是被那個女員工身上的香水味兒薰著了呢!
猶豫了下,還是推開了蕭寒辦公室的門。
蕭寒此刻正埋頭於工作,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見江濤進來,剛擡起的眸又垂了下去,心不在焉的問道;“有事麼?”
江濤本來不想摻和總裁的家事的,可是實在不願意看見蕭寒整天擰著眉毛看不見一絲笑容的苦瓜臉。
大膽的問道:“蕭總,您和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江濤這樣問,蕭寒的手頓住,而後,佯裝無事的繼續敲打鍵盤:“挺好的啊!怎麼了?”
“蕭總,現在沒有外人,我知道您和夫人最近關係比較緊張,我能幫您些什麼嗎?”江濤拆穿蕭寒的僞裝,真誠的想替他分擔些壓力。
蕭寒很感激江濤的好意,可是在感情這種事上,誰也幫不上忙:“江濤,你的這份心意我領了,我會處理好這次的問題的。放心。”
江濤見蕭寒不願意別人摻合他的家事,便也知趣的不再提這個話題。
轉身剛想離開,卻被蕭寒叫住。
“江濤,你覺得在這件事上我是不是做錯了?”蕭寒聲音中帶著對自己的質疑。
江濤尷尬的站在蕭寒對面,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似乎看到了江濤眼神中的閃躲,蕭寒命令般道:“我要聽實話。”
江濤呼了口氣,放心大膽的將自己心裡話吐出:“其實,說真的,蕭總我不是很理解您的做法,不過您也是爲了保護夫人,不必太過自責。”
蕭寒點點頭,不再作聲。
辦公室的氛圍陷入尷尬,江濤局部的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勸解。
半晌,才憋出一句:“蕭總,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叫我。”
見蕭寒沒有迴應,自覺地默默退了出去,並替蕭寒將門關的嚴嚴實實。
蕭寒還在回味江濤的實話實說,連平日裡從來都是一味支持他的江濤都開始不理解自己這次的做法了,難道這一次,他真的錯了?
可是他能怎麼辦?將宋清就是宋婉的事告訴秦心嗎?
蕭寒陷入了糾結,到底要不要跟秦心坦白呢?
秦心呆坐在辦公室裡,任身旁的林老師叫了她好多聲也無動於衷。
直到林老師一巴掌拍在秦心肩上,她才身子一顫,回過神來。
林老師就勢坐到秦心的辦公桌上,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奇的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連我叫你你都沒有聽到。”
秦心抱歉的笑笑:“沒什麼。一時間大腦放空了而已,不好意思啊。”
“嗨!這說的哪兒的話,跟我你還這麼客氣。對了,今天下午我有點事兒,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帶個班?”林老師一臉幸福洋溢,嬌羞的小表情讓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秦心調侃道:“喲,這是爲了愛情連事業都不顧了,我好可憐啊,人家去約會,我還要帶班……”故意擺出一副苦喪臉,挑著眉望著林老師。
林老師原本就是薄面皮,哪裡禁得住秦心這般調侃,羞澀的笑笑,搡著秦心,央求著:“好秦心,你就別取笑我了,我明天給你帶好吃的,你就幫幫我嘛~”
面對林老師的撒嬌,秦心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只好妥協:“好好好,我幫你就是了。不過,記得給我帶好吃的啊!”
林老師衝她眨眨眼:“OK!沒問題!”
看著低眉淺笑的秦心,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最近怎麼都沒見到你老公來接你啊?”
聽到這裡,秦心的眸子明顯暗了下去,扯出一絲很不自然的笑,說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他最近公司比較忙,所以沒時間過來。”
“哦。”林老師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對秦心揮揮手,便離開了辦公室。
想起自己剛剛說出的那句謊話,苦澀的自嘲:“蕭寒,你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還口口聲聲說你有苦衷,呵。”
這時,突然想起的手機鈴聲打亂了她的思緒。秦心看了眼來電人,接通:“蓉蓉,如果你是來做說客的,那你不必再勸我了,我對他已經失望透了。”
電話那頭的楚一蓉還什麼也沒說呢就被秦心噎了回去。
但是她知道,秦心只是在氣頭上,做出的決定並不理智。
於是無視掉秦心的警告,反問著:“你真的決定要跟他離婚嗎?你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因爲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賤女人就打亂了你們原本的生活,你甘心嗎?”
“我能怎麼辦?他連個解釋都不肯給我,還編造那些虛假的藉口來欺騙我,你讓我憑什麼給他機會?”秦心情緒激動起來,恨恨的咬著薄脣。
她不懂,爲什麼明明就是蕭寒的過錯,卻有有真麼多人來給他做說客。
說的真的好輕巧,可是他們都不是她,沒有辦法理解她被欺騙時的痛楚,原諒?哪裡那麼容易。機會?她給他了,可是他呢,不還是拿一個假借口來搪塞她。
現在,就連她的好閨蜜都在爲他說話,爲什麼他們不肯爲她考慮考慮呢?任憑哪個女人也無法接受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吧?
那麼,他們又有什麼資格來勸說她?
楚一蓉聽出秦心語氣中充斥的不滿和委屈,她也知道自己作爲閨蜜理應現在秦心的角度去思考這件事,但是畢竟蕭寒另有隱情,而且秦心有多愛蕭寒她再清楚不過了,她怎麼忍心看著秦心因爲一場誤會就放棄了自己心愛的人呢?
她答應了蕭寒不能將宋婉的事告訴秦心,只好旁敲側擊:“秦心,你再買耐心點,給蕭寒點時間,他會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聽著楚一蓉的話,秦心愈發覺得這裡面有貓膩,楚一蓉這明顯是話裡有話。
被秦心一語戳穿的楚一蓉有些慌亂,害怕秦心會死纏著自己問出實情,於是匆忙的留下句:“他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再耐心點給他點時間啊!他會跟你好好解釋的。”便掛斷了電話。
望著只剩“嘟嘟”聲的手機,秦心茫然的擰緊了眉頭。
楚一蓉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蕭寒到底有什麼苦衷?爲什麼不能現在就告訴她?她又要給他多少時間?
煩亂的揉了揉自己那順滑的頭髮,到底該不該給蕭寒時間呢?他會不會再一次讓自己失望?
這是一場賭,賭注是她對蕭寒全部的信任。
隨著時間的遊走,很快就到了孩子們睡醒吃間餐的時間了,秦心暫時放下這份糾結,款款向班級走去。
貝貝剛剛睡醒,揉著惺忪睡眼,在看到秦心的第一秒,就咧開嘴笑了:“媽媽。”
秦心摸著貝貝的小腦袋,心裡暗暗有了決定。
就算爲了貝貝,她也該再給蕭寒一次機會。
如果這一次蕭寒還是不打算跟她坦白。那麼擺在他們之間的路,也就只剩下了——離婚。
自從佳佳重新拍戲開始,佳佳每次出入公共場合,都是格外低調的。這一次也一樣,保姆車一直停在離劇組很遠的地方,要一路步行過去。
今天的太陽有些毒辣,明晃晃地懸在半空,照得地面都有一種烘人的燙感。
一直步行到停車的地方,她徑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等經紀人也上了車來,擡手敲了敲司機的駕駛座:“機場。”
經紀人拉上門,深吐出一口氣來:“對不起,我錯了。”
佳佳沒說話,只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抿緊了脣沒說話。
後座的助理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裡拿著糕點也沒敢遞過去,就垂頭盯著手裡的礦泉水瓶,眼觀鼻,鼻觀心。
她鮮少發怒,面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她的所思所想。所以經紀人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生氣起來,哪怕是安安靜靜的,都格外的攝人。
她眼底的怒意很明顯,也很張揚,連帶著眉頭也微微蹙起,眉角微揚,一張臉看上去格外的明媚。
保姆車緩緩駛入車流之中,車內便只有空調運作的聲音輕微的響起。
“是不是我太過縱容你,所以你已經連自己本身的職責都忘記了?”她側過頭看了經紀人一眼,竭力壓制了一下自己過分膨脹的怒意。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沒有通知你的情況下就爲你接劇本的。”經紀人垂著頭,神情頗有些懊悔。“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了。”
聽了解釋,佳佳的情緒這才緩緩鎮定了下來,沉著臉看著窗外,再沒出聲。
保姆車從車流中分離開來,轉彎上了高架,她這才移開目光,冷聲警告道:“沒有下一次。”
經紀人見她鬆口,忙不迭的點頭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
車內終於解壓,助理這才從後座摸過來,把手裡的糕點和礦泉水遞了過去:“佳佳,填下肚子吧,你早飯還沒吃呢。”
“我吃不下。”她搖搖頭,神情疲憊:“我先睡一會,到機場了叫我。”
助理還想要說什麼,經紀人拉了她一把,對她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打擾她,兩個人都悄聲地往保姆車的後排坐去。
保姆車一路行駛得很是平穩,車內安安靜靜的,外頭那抹陽光落進來,在車內的冷氣下,絲毫沒有一點暖意。
她就在這片沉默裡緩緩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