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韻之找的代駕,也早走了,大家幾乎都喝得差不多,沒有精力再管其他人,季笑捏著鑰匙坐在臺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街道兩邊閃爍不停的霓虹,腦袋裡空空的。
也幸虧她的頭髮亂糟糟的,坐在陰暗的地方也讓人看不清楚長什麼模樣,林子墨開車趕到的時候一看見她就這樣坐在路邊上,就算沒有出事,也依舊怒氣沖天:“回去!”
季笑撇撇嘴,趁著醉酒壯膽,將右手伸給林子墨:“拉我起來。”
林子墨的眼眸漆黑,赤焰一寸一寸高漲,冰冷的注視著季笑,“你確定?”這女人是不是漲了膽量了,喝了酒不說,還喝醉了,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讓他拉她起來!
季笑無辜的腆著巴掌大的笑臉,因爲喝了酒,精緻的臉頰上滿是紅潮,嬌豔的脣瓣一張一合,極具誘惑力,林子墨心跳猛地加快。
“什麼確定不確定的?”季笑彷彿弄不明白林子墨到底在說什麼,美目半闔:“我冷。”
已經是初冬的天了,她在室外呆了這麼長時間,身子都快凍成一條冰棍了。
林子墨剛剛升騰起的慾望被一句冷一激,頓時五味俱全,害得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狠戾的瞪著季笑,瞪了兩秒鐘又無可奈何的走上前,微微矮了矮身子,一把將季笑拽起來,將她的身子一提,直接提到了自己肩膀上。
“喂!”身子驀地騰空,就算季笑幾乎都快失去意識了,依然有點忐忑不安,慌張的砸了砸林子墨的背:“你放開我,我是說,我自己下來走!”她只是想趁機撒嬌胡鬧一下而已,看著這個男人驚慌的樣子,說實話,她很享受。
林子墨開著一輛邁巴赫,漆黑的車身融入了夜色,亦是冰冷如寒潭。
他一手穩住季笑的身子,一手輕而易舉的打開車門,將季笑丟在了副駕上。
“林子墨,你怎麼這麼殘暴?”腦袋因爲剛纔的倒立迷糊得不行了,季笑紅著眼睛看著車窗外,纖細的手指慢慢在車窗上晃動。
林子墨從另一邊上車,害怕季笑突然打開車門,又鎖死了車門。
從酒吧一路回到家,林子墨的臉皮子始終繃得緊緊地,一路將車子開到樓下,季笑雙手扒拉著車門,已經睡著了,林子墨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深深了看了沉睡當中的季笑一眼,直接抱起她,進了電梯。
“好疼。”季笑彷彿正在做夢,被林子墨扔上柔軟的大牀時一陣手腳亂舞,眉毛也蹙了蹙,囈語道:“怎麼不輕點?”
做夢也不老實!
林子墨已經洗漱過了,直接脫掉衣服上牀,毫不客氣的將季笑的外套扒掉。
“你幹嘛?”喝醉酒過後難得的意識,季笑感覺到身上一陣清涼,不顧一切的扯住自己的外套,雙眸灼灼的瞪著雙眼漆黑的林子墨。
林子墨一肚子的火氣,聞言冷冽的扯笑:“這麼臭,你想睡地上嗎?”她渾身的酒味簡直像是從酒缸裡面拖出來的似的,難聞得要命。
“說誰呢你?”季笑嘟嘴:“應該讓你睡地上纔對啊,我老早就想讓你睡地上了。”
“真的?”季笑在榻榻米上睡了好些天,林子墨在這段時間一直睡在她牀上,林子墨實在沒想到,她心底居然還有了怨言!
“當然是真的。”季笑酒勁兒一上來,只覺得渾身都熱得難受,扯著衣服想要脫掉,忽然又意識到自己的外套已經不在了,而林子墨站在她牀前,根本沒有走掉的意思。
“你想幹嘛?”季笑冷冷的瞪著林子墨,“我要換衣服了,你不要出去嗎?”
“你身上什麼地方是我沒有看見過的?”林子墨嘴角勾勒出淡淡的嘲弄,將季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邊,薄脣微扯,充滿了諷刺的問。
真是變態!
季笑懶得再跟他爭辯,乾脆自己起身去衛生間裡換。
因爲長時間沒有動,修長的雙腿纔剛剛踩在地毯上,忽然一陣抽筋。
“嘶……”季笑難受得皺起了眉毛,五官擰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怎麼了?”背對著季笑的林子墨轉身,猛地看見她滿滿蹲到地上,頓時慌了神,大步跨了過來:“怎麼回事?”
季笑難受得齜牙咧嘴,緋紅的臉頰燒灼得難受,可是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突然抽筋,腳掌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提起來了似的,難受死了。
“沒事。”
還真是倔強!
林子墨搖搖頭,一把將她抱起來,打橫困在自己臂彎裡:“先去簡單的洗一下,然後睡覺,就不用換衣服了。”
洗澡?
季笑掙扎的瞪著林子墨,她洗澡?“那你放我下來。”她洗澡他爲什麼還要跟著,不覺得尷尬嗎?
林子墨對此充耳未聞,抱著季笑的力道越發的大,如一陣迅疾的風,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
“萬一吵醒了童童。”季笑聽見劇烈的開門聲和關門聲,忍不住蹙緊眉心,“你小聲點不成嗎?”
“童童的門關著,醒不了。”林子墨的聲音清冷,卻也不容置疑,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季笑歪著腦袋,因爲林子墨這麼一鬧,整個人幾乎已經清醒過來了,不禁後悔死了剛纔爲什麼要趁著喝了點酒,就鬧些有的沒的的事情出來。
“你怕我?”看見季笑躲閃的目光,林子墨再一次將連黑得密不透風。
“不是。”
不知道這廝怎麼想的,季笑原本還以爲會發生什麼,結果林子墨將水溫調好之後就沒有再管他,一夜相安無事。
莫韻之晚上也喝醉了,季笑早上打電話過去才知道她晚上直接去了黎時楊那裡。
季笑雖然很難想象莫韻之與黎時楊在一起的樣子,不過聽著電話裡面莫韻之幸福的口氣,所有的疑惑,都深深壓入了心底。
“對了。”莫韻之慵懶的聲音很快又傳來:“笑笑,昨天晚上誰送你回去的?我喝醉了,真的忘了。”
季笑翻過一頁文件,遲疑了一下開口:“林子墨。”
“你們住在一起?”莫韻之感覺到季笑的口氣微微有點不對勁,頓了頓放大了嗓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爲什麼她會感覺季笑有點不對勁?
季笑擡起頭,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嘆了口氣:“嗯。”
“真的?”莫韻之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季笑笑!你爲什麼這麼重大的消息都沒有告訴我?你當我是外人嗎?”
“沒有啊。”季笑有點無辜,她不告訴莫韻之,完全是因爲一切都還不確定,而且她跟林子墨,也只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好不好?
“你們住在一起這樣重要的消息都沒有告訴我還叫沒有?”莫韻之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你丫是不是覺得你是跟林子墨結婚都不算什麼大事,都不需要告訴我呀?”
是嗎?
季笑深深吸了口氣,有點想問自己,她現在跟林子墨的關係,好像的確就是夫妻,而那個本本,早在認識韻之之前就有了,也的確沒有告訴她。
“季笑笑,昨天晚上我就應該好好的灌灌你纔是。”莫韻之瞬間後悔了,昨兒個看見一大羣人都想要灌季笑,她還好心的幫她擋酒了!
“以後吧。”季笑難得這麼沉靜的面對莫韻之,頓了頓瞇起雙眼:“等有機會,讓你灌我。”
昨天晚上她被折騰得實在太慘了,原本是她愧疚,覺得對不住林子墨,才主動貼上去,誰知道林子墨根本就是一頭狼!她這隻小羊羔還主動對一頭狼憐憫的送上了自己肥嫩的脖子!
莫韻之聽出來季笑話裡面還有其他意思,可是任她再問,季笑也閉口不說了,莫韻之也無奈,只能搖搖頭,又轉開話題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正因爲跟莫韻之打電話,這倒是提醒了季笑。
她在黎時楊的房子裡也住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了,雖然繼續住下去黎時楊也一定不會說什麼,可是再加上一個林子墨,她也許應該搬走了。
想起便做,季笑趁下班的一會兒時間在網上看了一下G市的房子。
房價永遠都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一直下不來,季笑想起剛剛回來的那段時光,就連住宿都成問題,幸好現在她手頭上稍微有了一點錢。
每個月給林子墨的車子的錢都在她薪水裡面扣除,她原本手裡的錢,倒因此而存了下來,若是用來買房,大約也能買一套小居室了。
“笑笑,你在幹嘛?”朵朵收拾好了文案交給林子墨之後回來湊到季笑身邊,看見季笑在看房子不由訝異:“你現在幹嘛還在看房呢?”
季笑不是林子墨的女朋友嗎?林子墨的房產多如牛毛,就是本市最貴的地盤,隨隨便便買兩套下來送人也是小意思,還有必要,讓季笑自己買房麼?
季笑全神貫注都在房子上面,朵朵眼底閃過的驚訝她自然沒有看見,右手輕輕滑動著鼠標的同時點點頭:“準備看一看,老是租房子,總覺得不方便。”而且童童越來越大了,雖然現在他也有自己的房間,但總歸不如自己的房子來得舒服,爲了童童,她也一定要趕快買一套房子了。
朵朵越來越驚訝,甚至還沒有忙完的孫茹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堂堂林子墨的女朋友,居然說自己租著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