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汐瀾覺得自己有些被他搞糊塗了。

“父皇去世前叮囑過我，這天下，是凌家的天下，容不得外人染指。”凌子墨淡淡道，“他爲了防止外戚干政，在走的時候，把母妃也一併帶走了。”

“所以你母妃其實是…？！”汐瀾震驚。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那時候他才十七歲，如果又太后垂簾聽政，那很多地方就輪不到他做決定了。

“那你…”汐瀾微微蹙眉，看著他，欲言又止。

因爲母親貪圖父親的權利，想要掌控兒子，所以父親親手了斷了母親的性命…他十七歲，就承受了這麼多…

“我？”凌子墨微微垂下羽睫，彎脣道，“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傷心。”

將她的手拉到脣畔，輕輕落下一吻，“我跟你說過，我跟我母妃的關係，很不好。”

“可是她…”

汐瀾的話，剛起了個頭，就再次被凌子墨笑著打斷，“可是她是我母親對不對？”

緋色的水潤薄脣微微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他的面上盡是不屑，“我沒有那樣的母親。”

“嗯？”汐瀾怔怔地看著他。她總覺得，事情不是她之前想的那麼簡單，應該，還有很多隱秘的牽扯存在。

“你知道我五歲的時候就因爲身體原因被送出宮了吧？”凌子墨淡淡道，“那時候皇爺爺還在，他疼我，所以才把我送到了師父那裡。”

“師父早年欠皇爺爺一個人情，所以師父答應，一定會救我一命。”

汐瀾點頭，“這些我大概都知道。”

在宮裡這麼多年，關於他的那些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不過，與宮裡傳言不同的是，他是中毒，並非怪病。

“可是還有你不知道的事。”他歪了身子，枕在她腿上，輕聲道，“如果我不告訴你，你大概永遠都想不到，給我下毒的人，就是我母親。”

“什麼？！”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在一瞬間忽然收緊，身子，也在同一時刻，不由自主的繃緊。

“怎、怎麼可能？！”因爲過度驚訝，在說話時，她的聲音不由沾染上了幾分顫抖。

虎毒尚且不食子，那麼狠的毒，她竟然對自己兒子用？！

“你也覺得不可能吧，我當時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凌子墨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可事實就是如此。”

“發生過的已經印刻在了歷史的畫卷上，誰也改變不了。”

俯首將他的肩攬住，與他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緊，“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過去的事情，也不該，跟你提齊家…”

她早就該想到的，他那麼憎恨齊家，肯定還會有除了皇權意外的原因。偏就她沒腦子，還覺得他跟齊家有血緣關係，覺得齊家的人完蛋了他會有一絲絲的憂傷。

“這怎麼能怪你？”凌子墨感受到她的情緒之後，不由蹙眉，“這些都是我自願告訴你的，你別亂想。”

說著，他還微微動了動那隻被她扣得緊緊的手，笑道，“我又不會跑，你抓這麼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