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
秦政眸光微微一凝。
裴擒虎輕輕點頭，不過隨即又灑然一笑，繼續道：“也只是有希望罷了。”
“大道跟前，咫尺一步也可能是無盡千里，沒有徹底成道之前，誰也不敢說誰能成。”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直接轉過話題，看向秦政道：“敢問.道友是從何處來到蒼茫？”
裴擒虎雙眸精光閃爍。
秦政眸光輕擡，與其坦然對視，數息後纔開口道：“三十六重天之一，淵通元洞天。”
譁！
房間中忽然有清風拂過，吹得秦政身前的茶水盪開漣漪，嫋嫋煙霧擴散四方。
但是這股清風只有一縷，隨後房間之中就恢復了平靜。
裴擒虎微微沉默數息後，才重新擡起頭來，歉意一笑道：“有些失態了，還請道友見諒。”
說完之後，也不等秦政迴應，便又神情微微一肅，繼續道：“道友可否告知.”
“如今的三十六重天，是什麼情況？”
他的聲音暗含凝重，目光之中也隱藏著希冀，神情還有些緊張和激動。
但是秦政在此刻，卻是眸光微微一沉，直接反問道：“這裡不是三十六重天？”
他還以爲這裡是元洞天外，三十六重天中，另外的一重天地。
但是從對方的話語中，明顯就能夠聽出來，這裡並不是三十六重天之一！
裴擒虎聞言一怔，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才又說道：“此方天地喚之蒼茫，乃是三十六重天之外的天地。”
就好像是滿含的希冀落空，他的神色多出了一些惆悵。
秦政則是神色微凝，心中開始思索起來。
所謂三十六重天，其實就是一個完整的天地。
上九天是仙神居所，下九幽是妖魔駐地，中間的十八重天，便是茫茫衆生所在之地。
而離開了三十六重天，便意味著離開了一方完整的天地。
以之前的經驗來看，成就大羅，纔可超脫自身所在的三十六重天之一。
那想要離開三十六重天，所需條件定然更加苛刻，恐怕只有混元級數的大人物才能夠做到！
再加之裴擒虎剛纔所言，此方天地的混元級數，全都是從天外降臨。
一個答案當即呼之欲出。
當年的九重天大戰之後，有仙神、有妖族、有佛門，諸般強者從三十六重天逃了出來！
只是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會讓這些混元，不惜付出沉睡的代價，都要離開三十六重天？
就連身爲玉虛十二金仙的道行天尊，也都不得不離開。
秦政在這一刻，忽然聯想到了第一次煉化玉清神像時，所見到的那一幕。
茫茫虛空之中，一座染血的道場撞破混沌，顯露一角出現在了秦政的視線內。
那座道場便是玉虛宮。
如今想來，那個場景是不是玉虛宮中的那位，同樣離開了三十六重天？
可是在三十六重天中，又有誰能將那位驅逐？
還有，又有誰能將防禦第一的天地玲瓏玄黃寶塔打碎？
諸般念頭在這一剎涌出，昔年九重天的那一場大戰，再次讓秦政心中疑惑纏繞。
而在這時，裴擒虎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道友所在的淵通元洞天，如今又是何種情況？”
秦政的思緒收回，隨即緩緩道：“仙神失蹤，天地封鎖，最強不過大羅金數。”
說完之後，他也沒有拖沓，當即就問道：“道友可否清楚，昔年三十六重天內發生了什麼？”
“那場九重天上的大戰，到底是因爲什麼，造成如今這般局面的真相又是什麼？”
秦政在問出口後，目光便緊緊的盯住身前的青衫男子。
這一刻的他心靈顫動，好像即將觸碰到尋求不得的真相。
只是裴擒虎聞言之後，沒有半點遲疑，直接搖了搖頭。
“我並非三十六重天之人，老師也並未告知我，有關那一場大變的具體細節。”
“只是老師徹底沉睡之前，對於三十六重天都念念不忘，所以我才能知曉部分情況。”
“道友想要知道那場大變的情況，恐怕只有等老師醒來之後，親自去問他老人家了。”
“不過.”
“老師時常會看向蒼茫之外，口中呢喃說出兩個字。”
秦政眸光一凝，旋即立刻出聲問道：“哪兩個字？”
裴擒虎神色一定，隨後一字一句道：“天帝！”
轟！
心中一道驚雷響起。
天帝？！
執掌九天仙庭，掌御萬千仙神，乃是三十六重天中，真正位於頂端的幾位大人物之一！
那場大戰與這位大人物，又有什麼關係，能夠讓道行天尊都對其念念不忘？
難道那場席捲三十六重天的大戰，就是由這一位所掀起的?
一念及此，秦政迅速出聲問道：“道友可記得清楚，天尊在說出‘天帝’二字時，語氣如何？”
裴擒虎輕輕搖了搖頭，迴應道：“老師是執掌諸天大道之一的混元強者。”
“即便是我，也無法揣測感受到他說話時的語氣。”
秦政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對於九重天大戰的真相，依舊是一片模糊，但是也得到了兩個有用的信息。
其一是仙神並非全都失蹤了，而是有部分離開了三十六重天，去往了外面的天地。
其二便是當年的大戰，極有可能與那位執掌天庭的天帝相關！
他心中整理著這些信息，片刻後擡起頭來，再次看向對面的青衫男子，坦然開口道：
“閣下丟出混沌寶物，甚至不惜與妖庭開戰，將我救下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秦政不覺得‘玉虛一脈’四個字，便足以讓對方扔出一件混元寶物，甚至不惜與妖庭動手。
更何況，那靈山佛門的苦渡聖僧，也在詢問玉虛宮後，確認與自己沒有關係。
而之所以變化，應該就是注意到自己後，才改變的念頭。
裴擒虎聞言之後，心中諸般念頭收回，隨後神色一肅，看向秦政直接回應道：
“如若我沒有猜錯，道友身上應當持有祖師的法器！”
“裴某斗膽，想要向道友借祖師法器一用，不知道友可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