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董秀是在蟬鳴的吵鬧聲中醒來,她眼臉微微顫抖一下方睜開來,眨了眨苦澀的雙目,孤疑的看著上方的土坯瓦頂,再望望四周這纔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近日,每日醒來都在不同的地方,即使是像她這樣的被奴役的低微之人,都不容易適應(yīng)。反倒那出身嬌貴的主子,竟然一句怨言都沒有,這倒有點(diǎn)出人意料。
主子比她起得早,牀上早就沒有人了,餘下矮小的榻上一堆凌亂的被褥。
跟她一道以地爲(wèi)榻、以草爲(wèi)席的兩兄弟也不見人影,看來昨天自己累壞了,他們起早這麼大的動靜她竟然一點(diǎn)也沒有察覺。
她連忙將主了牀上的被褥整理摺疊好,摸摸錦早涼透,沒有一絲溫度,看來牀上的人早就起來了,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陽已經(jīng)亮透了,時候的確不早了。
董秀暗惱自己失職,她加快動作將被子收起來,連同地上的乾草收拾好堆成一堆,這才走出去找地方洗涮。
走出草堂的天井處,只見孟良坐在小木板凳上美滋滋的吃著燒餅。
他個頭相當(dāng)大塊,坐在那專爲(wèi)小孩子做的凳子上相當(dāng)?shù)幕贿^他倒吃得悠然自得如入無人之境。
見到她出來,孟信也只是擡眼淡淡的看了她一下,董秀對他微微一笑,他卻很不給面子的將臉撇開。
董秀也不惱,轉(zhuǎn)頭見院子裡幾隻毛髮稀疏的小雞在草地上中覓食。這時,外面?zhèn)鱽黻囮嚭俟暎闷娴淖叱鲈籂潯?
老爹在那兒剝著花生粒子,孟信與兩個小孩兒此刻正蹲在一邊,玩著把玩著不知那兒捉來的螞蚱,幾人玩得忘我,他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被一塊塊的污泥沾染,那裡還看得出是兩日前新買衣裳模樣。
董秀暗惱自己偷懶,昨日因爲(wèi)太累,就只洗了主子和自己的衣裳,沒有照顧到這兩兄弟,再想想人家拾了自己的玉佩還特意追還回來,相比之下自己實(shí)在是太忘恩負(fù)義了。
她左望右望就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正要開口詢問,老爹似乎明瞭她心意,主動向她說道:“那爺牽著馬兒到那山頭去了。”說著伸出帶滿黃泥的手指向遠(yuǎn)處一指。
董秀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是離村落不遠(yuǎn)的小山頭,山底已被開垠成梯田,一級級的相當(dāng)別緻好看,梯田再往上,是一片的鬱鬱蔥蔥。
從董秀腳下空地開外幾丈處伸展開幾條小路,其中一條彎彎的小路向山的那頭伸沿過去,沒有任何墊腳石,這是一條純粹人腳踏出來的黃泥路。
“順著這條路就能上到去了,很近,上去看看吧,山頂很漂亮,年輕人都喜歡到那兒去。”董秀微笑,敢情主子就是這樣被他哄上山去的。
董秀向老爹道過謝,沿著小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