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
明德帝將玉璽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東西是真是假他自然能夠看出來。
“小華錦,你說這東西到底是誰偷去了。”
華錦一邊將銀針從明德帝頭頂取下,一邊沒好氣地說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這麼勞神,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死了。”
明德帝聽到此話,像是被氣到了,輕輕咳嗽起來。
“就你個小丫頭片子敢這麼跟朕說話。”
“同樣也是一個真的不希望朕死的人”
醫者仁心,這句話並不是對所有的大夫都適用,但出身藥王谷的華錦,卻繼承了醫家這個高貴的品質。
“你那些兒子也不希望你出事的。”
華錦是跟著蕭瑟一起來的,所以在她看來,至少蕭瑟是不願意明德帝出事。
明德帝呵呵一笑,沒再接話。
那幾個皇子真的希望他活著嗎?他沒有深究,因爲這個答案自己可能無法接受。
“難道真的沒有希望了?”
明德帝閉著雙眼,眉頭漸漸舒緩,華錦的鍼灸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忽然,他好似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華錦嘆了口氣。
“向生而懼死,人之常情,但我只是一個醫者,不是神仙,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皇上若真的有心仙道,不應該來問我。”
明德帝不再說話,這幾日華錦盡心盡力,這一點上他自然能感覺出來,不過有一件事兒他仍舊不死心,只是因爲華錦背後的那個小道士,以及與之有所牽扯的莫衣。
從他所知的情報來說,莫衣是仙人,趙守一已經踏入歸真,若是這兩人肯出手,化解他身上的毒應該不會很困難,所以他一直想試試,而這個紐帶就是華錦。
但華錦並不想捲入此事,無論明德帝怎麼說,她就是不點頭,甚至有一次她直接擺爛,告訴明德帝自己根本聯繫不上那兩個人,若是皇帝非要去找,那就派人刺殺她,到那時,只要趙守一活著,必然會有所感應,到時候來與不來全在他一念之間。
可對於這個提議,明德帝哪裡肯答應,他是求人,不是給自己找敵人,一但真的去做了,就算是那個道士來了,還指望對方出手救他?不殺他就已經算好的了。
問診過後,明德帝忽然睜開了眼,那雙寫滿疲憊的雙眸之中,隱隱帶著一絲慾望,求生的慾望。
“濁清,華錦那個丫頭說的話可是真的??”
濁清猶豫了一下,不過隨後緊接著說道:“是真是假老奴尚無法判定,只是有一件事兒老奴能夠確定,華錦姑娘在說起那些事情的時候,氣息平穩,心跳如常,不見一點波動。”
明德帝自嘲一笑。“經過這幾天相處,朕能感覺出來,華錦那個小丫頭的確與常人不同,她並不怕朕,或者說並不怕死,只是這小小的年紀,怎的能看淡生死??”
濁清目光一頓,恭敬開口。
“皇上,關於這一點,老奴大概能猜到幾分,華錦姑娘師承藥王辛百草,醫術了得,想必也必定見過許多的生離死別,畢竟醫者就是跟這些人打交道的,而見多了這樣的場景,那自然就會看淡了生死,就像是戰場上那些士兵,剛上戰場的時候,定然懼怕殺人,但是殺多了,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至於醫者仁心,老奴想著會不會也是正因爲華錦姑娘尊重生命,敬畏生命,纔不會漠視生命,拼盡全力也要救治,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得到那個道士的眷顧。”
明德帝聽到這個解釋,變得有些釋然,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找上這個小姑娘,讓她給自己祛毒治病。
“瑾宣呢?”
濁清搖了搖頭。
“老奴不太清楚,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瑾宣和赤王殿下走的有些近了。”
明德帝輕哼了一聲,濁清是他父皇,也就是太安帝的心腹,當年李長生離開天啓的時候,一度被重創,後來自己在天牢之中發現了對方,不惜代價救了他的命,機緣巧合下,對方再度破開逍遙天境的枷鎖,成爲了一名神遊玄境,之後便一直跟在了他的身邊。
至於瑾宣,自己的這個伴讀大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讓自己不再信任了,是那些神遊玄境現身之後,還是在發現濁清之後,他也已經不記得了。
“朕的情況蕭遠山可能醫治??”
既然華錦那邊沒了出路,明德帝自然而然地要選擇其他的方式,若是說天啓城內,還有一個人願意出力的話,他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陛下身體的情況,老奴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普通的神遊玄境根本就無能爲力,除非是專修藥道的神遊玄境,或許還能醫治。至於神遊後期以及半步歸真境,老奴尚未達到這兩個境界,故並不清楚。
“但有一點,神遊玄境勾連天地之力,招式藉助外力方能有毀天滅地般的威力,但卻需要考驗一個人經脈的韌度,並且會大大提高一個人控制內力的難度,恕老奴直言,若是半步歸真與神遊玄境沒有發生本質的差別,那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
明德帝雙拳一緊,其實這個答案與他猜想的是一樣的,若是蕭遠山能夠救治自己,是不會袖手旁觀的,無論怎麼說,自己都是皇帝,北離之主。
那些皇子們能給的東西,自己也能給,並且現在就能,何至於情況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國師呢?”
明德帝思來想去,最後又問起了齊天塵,作爲莫衣的師兄,他不相信對方聯繫不到莫衣,只要齊天塵願意出手,自己也就還有的救。
生命走到這一步,明德帝發現自己是有些怕死的,世間雖無永生,但卻能夠長生,那些老傢伙們活個幾百年都沒死,爲什麼輪到自己了,反倒非要死不可呢?所以他開始用各種方法尋找能夠長生的辦法。
“國師在欽天監,過段時間就是春闈了,天啓城又是這樣,很多事情還需要國師親力親爲.”
“那個老傢伙.”
шωш?тt kā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