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海外歸來，天啓終起

天地寂靜。

一道流星橫貫天際，讓整個北離再度陷入了啞然。

“神遊隕落。”

青城山上，趙玉真輕輕嘆了口氣，暗河的動靜他先前已經感知到了。

這一次出手之人依舊還是自己的那個弟子，儘管他對暗河也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過剛易折之理他還是懂得。

神遊玄境隕落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他就算是想施法遮蔽天機，眼下也無能爲力，放眼整個北離，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對趙守一都頗有微詞，眼下他再度出手，擊殺了一位神遊玄境，無論這個人到底是好還是壞，都會讓天下緊張起來。

在神遊玄境真正現世以來，在中原之地，因爲戰鬥隕落的，也只有唐門那一戰和這一次了。

在江湖上，神遊玄境被人冠稱一句老神仙，說的其實就是神遊玄境的特殊性，活得久，境界高，而現在，這樣的老神仙被人殺了，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這無異是對整個武林的衝擊。

“殺得好！！”

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白衣姑娘，樣貌沒有變化，依舊舉世無雙，只是氣質卻溫婉了不少，不過在她出聲時，帶出的些許殺伐之意，便讓人知道，這個姑娘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菩薩。

“寒衣，我說的不是好壞，而是說的後果。”

趙玉真與李寒衣心意相通，李寒衣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有些事情，不光講好壞，還得想後果。

“道士，守一不該出手嗎？？”

趙玉真面對這個問題，心裡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回答道：“該出手，那個謝鬆華也是自食惡果，但守一也成了江湖的衆矢之的。”

在這件事情上，李寒衣的看法與趙玉真有所不同，既然是該殺，那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要是講道理有用，那他們還練劍做什麼？？

“道士，關於修道上的事情，我是不太瞭解，但我練劍，是爲了有朝一日，自己遇到不平的事情，能夠仗劍懲奸，而不是說爲了考慮自己出手會帶來什麼後果，要是這個江湖上講道理有用的話，那我練劍又有什麼用？？”

趙玉真站在小蓮花峰頂，擡起頭，看向天際，今夜無月，漆黑的夜幕中佈滿了點點星光，好似一個棋盤上有人在執棋對局，但這局棋，他沒看懂，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看懂。

“世間的道理有很多，小仙女，你說的這個也算是其中的一種。”

是非對錯，這種事情，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一個定論，對於這件事兒，趙玉真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看世界，與趙守一其實是差不多的，修行中人，在意的從來都不是別人的眼光，而是一件事情的因果，當然，還有自己那份執念。

“大勢終起，蕭瑟一行人應該是要回來了！！”

趙玉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作爲青城山的一代天師，可別真的以爲他是一個宅男，對於道的感悟，尋常人是拍馬不及的，所以李寒衣的意思他一直都懂，他也有自己的見解，趙守一既然選擇了出手，那便是認爲這一次他應該出手，至於結果，一起擔著就是了。

“聽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天啓那邊似乎很亂，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有不少神遊玄境大隱隱於市，還有那個六扇門，明德帝那個老傢伙，心裡似乎是有別的想法！”

趙玉真點了點頭。

“生老病死，天理循環，但人貪生而懼死，這也是天性使然，當一個人身居高位，手握萬千黎庶生殺大權時，心態往往就會發生變化，特別是那種對自己認知又不高的人，總覺得自己就是天命之子，能夠得到更多。”

“明德帝是北離的帝王，手握整個帝國百姓的生死，有那種想法也不奇怪，就算是換做你我，恐怕也難以脫俗。”

聽到這話，李寒衣沒有再反駁，貪生怕死，人之天性，她自己也未必做得到，如何去要求別人做到。

當然，若是在認識趙玉真之前，或許她還能淡看生死，匹夫仗劍，一怒衝冠，而現在，多了一份牽掛，自然也就多了一份猶豫。

“那這件事情對於蕭瑟來說，是好還是壞？？”

李寒衣再問。

明德帝的這幾個皇子，白王蕭崇，赤王蕭羽，再加上一個永安王蕭楚河，也就是蕭瑟，給她的感官最好是蕭瑟，若是非要給北離擇定一個新主人，她希望這個人是蕭楚河。

趙玉真左手翻飛，目光深處太極八卦圖一閃而過，周身氣質微微一變，好似成了一個神仙，下一刻，就會飛昇而去。

“風雨欲來，但無論如何，他也得回來，暗地裡的那些人，會在他回去的路上動手。”

李寒衣眉頭一皺，蕭瑟出海，那可是光明正大的，鬧得整個北離都沸沸揚揚，在這個時候安排殺手針對，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是朝廷的人？？白王還是赤王？？”

李寒衣沉默片刻，朱脣輕啓，出聲問道。

“都不是，具體是哪些人，已經算不到了，不過這些人的目的不是蕭瑟他們本身，而是守一。”

趙玉真目光微動。

這個結果也是他一開始沒有預料到的，趙守一與蕭瑟他們沒牽扯上多少聯繫，就算是出海尋仙，又或者說雷家堡武林大會，趙守一都沒有出手，但那些人似乎就已經認定了蕭瑟與趙守一之間一定有著關係。

“雖有關係，但不至於吧？？”

趙守一與蕭瑟幾人的交情，李寒衣也算是瞭解一部分，他們幾人的關係是挺不錯，但也僅僅侷限在挺不錯，在關鍵節點上，若是趙守一不願意出手，蕭瑟他們根本就沒有半點方法。

更進一步說，蕭瑟他們若是真的在天啓出現了意外，而趙守一若是不想出手，那等待他們的或許就是趙守一清明節時分，給他們帶的燒紙和黃酒了。

“恐怕是忌憚，還有一部分是猜測！！”

趙玉真對於此事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只是心裡覺得此事應該如此，這些齊聚天啓城的神遊，爲了在接下來的事情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趙守一就是他們所有人首先要排除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