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未澤那堅定的樣子,李溫婉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寧王爺竟然被這死丫頭迷成這樣,對她這個將軍夫人更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韓驍?shù)男闹羞€是很滿意秦未澤的說辭,畢竟這個男人敢於擔(dān)當(dāng),多少還是讓他減少了些心中的氣憤。
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
可是此刻拾歡的心中是複雜的。如今她與秦未澤之間的關(guān)係恐怕很難說清楚了。就算她自己知道他們之間是清白的,恐怕外人也不會這麼認爲(wèi)了。
她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難道真的要和他綁在一起了嗎瞬?
見她不說話只是發(fā)呆,秦未澤的心中有了一絲陰沉。她爲(wèi)何會有如此的反應(yīng),生氣,害羞抑或是焦急?
“王爺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也不好說些什麼了。只不過此事茲事體大,我要好好與夫人商量一番才行。王爺不如先請回,待我商量好之後,定然會派人告知王爺。”韓驍看了看秦未澤,想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魷。
寧王爺?shù)膽B(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定然要娶拾歡。可是韓驍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問問女兒的意思。畢竟他的心中還是覺得虧欠女兒的,若她不想嫁,他定然會想辦法推掉這門婚事。
周圍安靜了許久,秦未澤點點頭,“那好,本王就先離開。不過不日本王便會向父皇請旨,爲(wèi)本王與拾歡賜婚。”
“小歡兒要乖,不準(zhǔn)胡思亂想。”秦未澤知道這丫頭一直不說話心中定然在琢磨什麼對付他的辦法。
可是這一次無論她想出什麼辦法,他都要把她收入囊中!
警告似的看了李溫婉一眼,秦未澤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一走,房內(nèi)就只剩下他們?nèi)肆恕?
韓驍走到拾歡身邊,“拾歡,你可有什麼想法?”
“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有什麼可想的。如今只有嫁進寧王府這一個辦法了,不然我們整個將軍府的臉面要往哪兒放,拾歡的後半輩子怎麼辦?”李溫婉在一旁說道。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秦未澤對拾歡的感情。其實若是拾歡能嫁進王府也好,畢竟這樣對將軍的前途更有利。
將來不管是太子還是寧王繼承大統(tǒng),他們將軍府都不會受到威脅,這纔是最主要的。
可是她說了半晌,將軍居然不爲(wèi)所動,仍舊等著拾歡的回答。
“爹,你相信我嗎?”拾歡擡頭,看著韓驍說道。
半晌,韓驍緩緩地開口:“爹爹自然是信你的。”
可是拾歡沒有錯過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遲疑。畢竟流言蜚語那麼多,很多丫鬟小廝都看到了她的脖子上的吻痕。而今日寧王爺更是大搖大擺地從她的房間走出來了,這一切她想要解釋根本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秦未澤那邊的態(tài)度極其堅決,這件事情十分的棘手。
整理了一下思緒,拾歡說道:“既然爹爹信我,那麼這件事便由我來處理,我只有一個要求,那些不相干的人不要在一旁指手畫腳。我想要嫁給誰,只能由我自己來選,任何人都休想左右!”
李溫婉立刻黑了一張臉,擺明了這丫頭就是說給她聽的。
見女兒如此的篤定,韓驍反倒是放心下來。如今的拾歡與以前大不相同了,根本就不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小孩子了。
也許,讓她自己處理會更好。
“好,爹爹答應(yīng)你讓你自己處理,可是如果有困難記得來找爹爹。”韓驍點頭答應(yīng)。
拾歡睨了一眼李溫婉,見她的臉色極其難看,心中倒有幾分舒暢。這個女人想讓她嫁入寧王府恐怕也是出於利益的考慮,根本就不是出於對她名節(jié)的關(guān)心。
一時間,京城內(nèi)的紛紛流傳著寧王爺今生非韓拾歡不娶,更有甚者說寧王爺癡情,夜夜去將軍府外守候,只爲(wèi)見佳人一面。
所有的傳言都是圍繞寧王爺,而拾歡這邊根本沒有絲毫的輿,論壓力。
她當(dāng)然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些東西,可是她懶得去理會。
說是她自己處理,可是到目前爲(wèi)止仍舊毫無頭緒。
一遍遍地在紙上胡亂地畫著,她嘗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找出事情的解決辦法。
她承認秦未澤很優(yōu)秀,可是若是說愛情,恐怕還談不上。
文巧在一旁默默地擦著桌子,收拾屋子。看著小姐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支著頭在紙上畫著什麼。
她不理解小姐爲(wèi)什麼不高興。如今衆(zhòng)人都認定小姐是準(zhǔn)王妃了,還有什麼值得費心的呢。
突然間他們聽到門外的小廝丫鬟們都忙忙碌碌地,手裡端著錦盒走了進來。
那隊伍很長,一直延伸到了拾歡院落外。
放下手中的筆,拾歡起身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寧王爺上門提親了。這些都是聘禮!”
拾歡只覺得自己的頭腦中的某一根弦已經(jīng)斷了,寧王爺提親
?
她抓住那個丫鬟問道:“你再說一遍。”
“寧王爺提親,彩禮已經(jīng)送來了,前院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
本以爲(wèi)秦未澤回去之後會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才兩天便上門提親了,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急忙趕到前院,果真那院子中放滿了彩禮,而且還有小廝在源源不斷地向門內(nèi)擡。
街上的人都在看熱鬧,寧王爺上門提親,好不熱鬧。光是彩禮長長地延伸了整個一條街還不算完。
看著眼前的景象,拾歡當(dāng)時就怒了:“你們都給我停下!”
衆(zhòng)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這小姐見了這麼多的彩禮爲(wèi)什麼不高興。
她怎麼可能高興,自始至終,都是秦未澤一個人在主導(dǎo)一切。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爲(wèi)愛,還是純粹地因爲(wèi)自尊心在作祟,因爲(wèi)得不到,所以才更加想要。
居然先斬後奏,直接上門提親了。
拾歡站在那裡,指著所有的的彩禮說道:“哪兒來的給我搬回哪裡去!”
此話一出衆(zhòng)人譁然。
居然敢退寧王爺?shù)牟识Y!
衆(zhòng)人都無人敢動,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小歡兒不喜歡嗎?”秦未澤搖著扇子從門外悠閒地走了進來。
看著那雙眼噴小人兒,他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早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yīng),所以他必須要過來,這丫頭是不會乖乖地讓他送彩禮的。
他打了一個響指,那些小廝們繼續(xù)搬運。
“秦未澤,你到底玩夠了沒有?”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裙,外面罩著粉色的薄紗,不施粉黛卻另有一種美。秦未澤一邊欣賞著眼前的美人,一邊悠悠地說道:“沒有!”
“你到底要怎麼樣?”
“做我的王妃!”
“不可能!”
拾歡此話一出,秦未澤周身的氣壓立刻降到了冰點。
“小歡兒,今日這彩禮我是送定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他收起扇子,雙手環(huán)胸,擺明了就是要耍無賴。
“王爺,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以三個月爲(wèi)期限,我若是愛上你,我便嫁你爲(wèi)妻。我若是不愛你,你便退避三舍,決不再糾纏。可是如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自然記得。今日送彩禮就是爲(wèi)了他日迎娶你爲(wèi)妻做準(zhǔn)備。”
“可是我並沒有愛上你。”
“三月之期還未到。”
“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又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這秦未澤居然怎麼也說不通。
放好所有的彩禮,秦未澤滿意地點點頭,“這些彩禮你可要收好了,他日我迎娶你的時候,定然會再十倍奉上。”
十倍?
拾歡真的懷疑這秦未澤是不是要把國庫都搬到將軍府了。
“小不點……哪來這麼多的垃圾?”凌子歸坐在樹上,看著秦未澤那些人忙進忙出地,心中很是不爽。
一個翻身,他穩(wěn)穩(wěn)地落在拾歡的身邊,笑瞇瞇地看著秦未澤:“寧王爺,若是你家的庫房不夠大就言語一聲,我可以幫你清空一下,不要來煩小不點!”
擡著這麼多的彩禮過來難道是做擺設(shè)的嗎?
傻子都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可是凌子歸卻不以爲(wèi)然。在他看來,小不點喜歡誰才能跟誰在一起。當(dāng)然小不點如果喜歡他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只不過她失憶了,忘了所有的事情。不過他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陪她找回記憶。
但是偏偏這秦未澤三天兩頭來搗亂,居然趁著他出去的功夫?qū)π〔稽c動手動腳的,害得現(xiàn)在的傳言都是他們是一對兒。
如果他當(dāng)時在的話,一定把這登徒子的門牙打下來。
看著凌子歸,秦未澤知道他現(xiàn)在居然大搖大擺地住進了將軍府裡面。日日與拾歡相對難免不會出現(xiàn)什麼差錯。
“凌公子沒事兒的話還是早些離開爲(wèi)好,總是賴在這將軍府中不走也不是辦法。”秦未澤冷冷地說道。
“小不點兒留我住在這裡,誰都休想把我趕走。倒是王爺你,想住進來也不可能。”
秦未澤輕笑:“本王是不可能住進來,但是本王能讓小歡兒搬出去。”
凌子歸氣結(jié):“你這隻秦獸!”
他纔不怕秦未澤呢,就算他是王爺那又能怎麼樣。
“那也總好過你這隻烏龜!”
秦未澤輕啓薄脣,說出來的話差點氣死凌子歸。
他居然敢叫自己烏龜,是可忍孰不可忍!
見他們之間劍拔弩張,拾歡連忙出聲:“王爺若是送完了彩禮就請先回去吧。回頭讓胡管家把彩禮的單子送過來,我可是要一一覈對的。”
“小不
點兒……你不能收下他的彩禮……這隻秦獸沒安好心!”;凌子歸著急了,對拾歡一陣手舞足蹈。
見她收下了,秦未澤的心情十分舒暢。可是轉(zhuǎn)而就被凌子歸破壞了。
“你這隻烏龜如果不想被本王揭了蓋的話,最好閉嘴!”
“怎麼,被我說中了,心虛了?”凌子歸絲毫不想讓。
秦未澤雙目微瞇,瞬間甩出手中的扇子,從扇子的扇骨處射出了十幾根銀針,每一根都衝著凌子歸而去。
“你……可惡……”凌子歸連忙閃躲。秦未澤的速度雖然很快,可是他還是輕鬆地躲過了所有的銀針。
剛剛鬆了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高興的太早了,秦未澤的扇柄處居然射出來一支小箭。他轉(zhuǎn)身剛要逃脫,可是秦未澤扔出扇子打在他的右鍵上,他的動作慢了半拍,“噗嗤”一聲,那細小的箭身扎到了他的屁股上。
那傷口正是上次被他射中的那個傷口。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凌子歸一個箭步便衝到了樹上,躲在層層樹葉之間哀怨地看著秦未澤。
拾歡看著整個過程,搖了搖頭,凌子歸的武功很高,可是要制住秦未澤還得下一番功夫。
收回扇子,秦未澤輕輕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
“下次若是再敢冒犯本王,就沒有這麼便宜了。”這幾次秦未澤雖然都有下手,不過都未用帶毒的箭。若是換做平時,他定然不會這麼囉嗦。
“好了王爺,東西也送了,該教訓(xùn)的人也教訓(xùn)了,是不是該走了?”
“你喊我的名字,我就走。”
又來了!
拾歡硬著頭皮喊道:“未澤!”
“真乖!”
秦未澤十分滿意地搖著扇子走了,凌子歸從樹上下來,捂著屁股狠狠地瞪著那個背影。
“小不點,你真的收下這些東西了啊。”他的聲音中有那麼一絲的幽怨。
“當(dāng)然,這麼多的金銀珠寶,不要的是傻子。”她打開其中一個箱子,看著裡面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雪花銀,心中那叫一個美。
這個思路倒是讓凌子歸有些不解:“可是這是彩禮啊!”
“彩禮又怎麼樣,這銀子不是用來花的嗎?鑑於秦未澤紮了你兩次,爲(wèi)了彌補你心中的創(chuàng)傷,我決定分你一半彩禮。這些銀子可是秦未澤的,不花白不花。”
一聽小不點這麼說,凌子歸頓時眉開眼笑,覺得屁股上的傷口也不是那麼痛了。
改日找個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地給秦未澤“清理”一下庫房!什麼值錢拿什麼。不然這廝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拾歡掂了掂那銀子的重量,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她是與秦未澤打賭,三個月爲(wèi)期限,可是這個賭約卻有漏洞。她若是去外面遊玩三個月的話再回來,那秦未澤還不輸定了。
反正這裡面又沒有規(guī)定她必須要待在京城。
一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心中的壓力沒有那麼大了。
轉(zhuǎn)而看向凌子歸,“喂子歸,你知不知道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們可以去遊玩一陣子。最好是可以去三個月的那種地方。”
一聽她這麼說,凌子歸頓時眼睛放光,“這種地方多得是,你想去嗎?”
帶著小不點闖江湖一定很有意思。
“當(dāng)然!”她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盤。她如果真的去遊玩三個月,那麼秦未澤就輸定了,到時候就不能再糾纏她了。
這個計劃要絕對保密,若是被秦未澤那廝知道了,別說出去玩了,估計出門都費勁兒。
所以一定要好好地計劃一下才行。
她拉著凌子歸偷偷地跑到韓拾俊的書房裡面。
凌子歸因爲(wèi)屁股中箭,走路姿勢還是有點怪異的。而且那箭身很細,只會很痛,根本沒有流血。
他仔細地觀察著那根箭,心中不由得讚歎著暗器的精巧。
“你在看什麼?”
“這東西及其精巧,要用十分精細的鐵鍛造出來的。你看著箭身處有一個小倒勾,這若是裝上毒液刺進肉裡會很快進入血液中的。這個小倒勾其實就是一個加速毒液擴散的暗器。不過還算這秦獸有良心,沒有用帶毒的,不然恐怕你已經(jīng)見不到我了。”凌子歸一邊看一邊解釋著。
秦未澤不會傷他的,拾歡的心中明白。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定然是凌子歸對他還有用,不然他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他。
不過拾歡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件事,她轉(zhuǎn)而看著凌子歸:“有什麼辦法我可以偷偷地溜出京城不被秦未澤發(fā)現(xiàn)。”
若是就這麼離開,那麼秦未澤很快便會追上來,她哪裡還能躲三個月。
還得想個辦法才行,避開秦未澤三個月。
可是如何能瞞得過他的眼睛呢。
“裝病啊,一病不起躺三個月是很正常的。”凌子歸一邊捂著屁股一邊說道。
p>
拾歡搖頭:“不可能的。別忘了,秦未澤身邊是有呂不周的,那廝的醫(yī)術(shù)只要一把脈什麼都清楚了,根本不可能騙過他的。”
裝病的話,還是有可能騙過秦未澤的,可是想要騙過呂不周根本就不可能。
他們二人又商討了很多的可能,可是都被拾歡一一否認了。
這些辦法根本就行不通。以目前爲(wèi)止秦未澤對她的狂熱,她根本不可能躲三個月的。
凌子歸趴在一旁的軟榻上,想了想說道:“你不一定要躲三個月嘛。”
“你不懂,若是不躲三個月,我會被他很快抓回來的。”
“其實我們只要瞞過他三天而已。”
“說來聽聽。”拾歡連忙問道。
“三天時間足夠我?guī)е阕叩诫x京城足夠遠的地方了。放心,憑藉我豐富的江湖經(jīng)驗,只要拖過三天,他定然很難尋找我們的。天下這麼大,他怎麼能肯定我們?nèi)ツ难e。到時候我再弄幾個江湖朋友出來混淆視線,我們兩個易容一下,他怎麼會找得到呢?”
拾歡思索半晌,除了覺得他那“豐富的江湖經(jīng)驗”不靠譜之外,其他的還都可行。
如今銀子也有了,她此時不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fā)?”拾歡越想越興奮。
“不急,等我養(yǎng)好傷再說。而且你有辦法可以拖過三天嗎?”以凌子歸看來,拖過一天都是萬幸了,更別說三天了。
他這段日子也觀察出來了,秦未澤對拾歡絕對是動了感情,不然一個那麼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在對拾歡說話的時候特意用“我”而非“本王”呢?
如果拾歡三天不見秦未澤,已經(jīng)是極限了。
而且秦未澤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就算白日裡他不見拾歡,誰知道會不會後半夜悄悄地來將軍府見拾歡。
所有這些可能性都要考慮在其中的。
所以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拾歡皺著眉頭啃著手指,貌似這還真是麻煩事,不過她覺得有一個人應(yīng)該能幫她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