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韓數也不裝了，滿臉赤紅狠聲道：“一個兩個真以爲自己是主宰了！想玩誰就玩誰？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不講理的？我死了情人，死了孩子。難道就是你們這幫神微不足道的棋子嗎？你們別玩了，要死很多人的！這麼偉大，你們怎麼不去死？”

最後一句話，卻讓韓汐愣了愣，似曾相識的話，今天，萬年之後再次聽見，卻是一個人依然憤怒的吼叫。

如果真是爲了那麼偉大的理想，那麼自己爲什麼不付出？卻要別人去犧牲呢？韓汐想到她和那個人，兩個人也付出了很多，她成了屍士，他成了神。

卻依然沒有改變這個世界，然後持續萬年的掙扎，再相見，兩個人做想說的話是什麼呢？

毀滅之後再創造，就能成神了嗎？

反反覆覆折磨的難道不是自己，不是輪迴的世人？

“一天到晚自己的責任是滅世，但是又說滅世之後是新世界，也是創世，那個神經病的所謂神現在躲在邊緣是爲了創世，但是做的卻是滅世的勾當。”韓數陰冷笑道，“總結就是，你們是吃飽撐的。”

韓汐一愣，一想確實如此，那麼自己的執念，想要滅世的理想是什麼呢？

悖論。

韓數自導還有很多的事可以說出來完全崩散韓汐的堅持，但是在他的腦海中卻一直在壓制那樣的想法，因爲，他已經找到拯救戈蘭雲和晴柏川的辦法，不過，懦弱，也是一種罪惡，他蠱惑著韓數，不能說，或者說不能坦白。

希望自己足夠幸運吧！韓數已經絕望到想把希望寄託在某人的身上。

“沒有人天生就是誰的工具，即使我身爲一方之主，困擾的卻是千般百般的思索。因爲想要控制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如此，我想到了你，你其實就是一個固執的傢伙罷了。因爲，”韓數邪惡地嘲笑，“你其實想成人。”

想要一個人的身體，韓汐想要重生爲人，這件事給了韓數一個提醒，那就是洗滌，黎明說過，自公孫之後，失去了些目的的記憶。而後越來越多的像人了。

公孫用自己的某部分的碎片洗滌了飄散在虛空中的三種靈魂，而後，他難道真的就湮滅了嗎？三種靈魂是存在於大世界的神之使徒，他發什麼神經跑到天界去搞淨化？

天界和太陽系甚至大世界的重合，可能就是答案。

不過這些東西，韓數決定以後再想，現在他想要的就是揪出這個在背後搞風搞雨的神！

反正自己活著就行。

“姐，我可是一直相信你，可你總是玩我。我想這次也一樣，我們講個條件吧。你把那傢伙說出來，我幫你造個身體。”

雖然不知道你一個不完整的靈魂怎麼搞重生，但是克隆人的技術早已有之，只是各種倫理，人權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纔沒有得到發展，現在要弄個也是很容易。

反正她只要一個身體，這件事就這麼滴吧。韓數想著，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韓汐眼神閃爍了一下，心中已經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經被韓數知道了一部分，但是他不可能知道現在的神原來的身份。

如果純有一個身體，沒有了他，那又有什麼意義？

韓汐想要一個身體，因爲想回到過去，滄溟海岸山的身體，不能擁抱最愛的人。

可是，也想要看到他背叛自己後再一次的失敗，然後告訴他，背叛的下場，你的努力也不過是垂死的掙扎。

虛榮，不甘，纔是當初想要留下來與他一較勝負的理由。

“不可能，”韓汐堅持道，“我要看著他再次失敗的落寞，這個時候不能打斷他。如果你要藉助我的力量，就必須答應我的條件，不然就讓外面的太歲碾過來吧。”

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心裡不是這麼想，但是韓汐真的好想以一個女人的形象去見他，僅僅是因爲愧疚，甚至於欣喜？

“行！大家一起死吧！”韓數也是硬氣一回，說了這麼多好話歹話，這個女人就是不開竅，懶得跟她再說什麼。

韓汐看著氣呼呼的韓數，淡淡笑道：“你的寶貝們也會死的哦，這個可要考慮清楚。你忍心再死一個嗎？”

韓數真想在她腦門上貼上一個天下第一惡婦的封條以做封號，但是自己實在太弱了點。

聽說聖人級別就能擺脫武裝力量的限制，不過，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就要像蘇奉一樣的悲劇呢？

如果不死，是不是就要像公孫一樣喪心病狂成爲暴君。

“你已經明白了，力量其實是可以自己索取的，但是其後的代價也是不可忽略的，所謂魔化就是終點，你強魔化的你就強，你越強他就越強。最後結果，不言而喻。”韓汐說，“你可以有那樣的決心嗎？”

不能，心裡掛念的越多，就不能有那麼決絕的決心。

如此，就要依靠韓汐的力量。

“搞的自己跟個賣毒蘋果的巫婆一樣。”韓數吐槽道。

“咯咯，”韓汐輕笑，“雖然你解開了我的心病，甚至是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的秘密，但是其後的複雜怎麼可以這麼簡單。”

韓數也是自嘲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坦白，但是真的想找到一個新的出路，就像公孫一樣。但是自己終究想要得到太多，捨不得。我想在到達結局之前，找到真正的解決之道。”

是的，兩年的大限，如果不行，真要讓晴柏川成爲下一個犧牲品嗎？

“我自從醒來，一直在爲自己的固執找著理由，剛剛我終於找到了，我甚至可以想見公孫的矛盾與決心，他終究失敗了，我能回來也是他的安排吧。所謂創世滅世，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崑崙的天界其實是我們的故鄉，那是樂土，亦是無趣的世界，兩個世界的規則不同，卻孕育了相同的野心，於是開始了碰撞，最後的結局，可能就在不遠的將來。我相信你死去的情人也是一樣的明白，爲了夢想，最後的希望，她不得不死，星辰的海洋距離我們其實很近，只是自己封閉而不見。”

韓汐有著欣慰，有著超然於世外的感覺，這種超然就是踏入神之境的第一步吧。但是韓數不喜歡，真的不喜歡，洛嫣說到底還是不能擺脫自己的執念而死去，難道她真的沒有一點點不捨的感情嗎？

“他們最後的終點是什麼呢？”韓數問，雖然知道怎麼去爭取，但是其後的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宇宙境界線的彼方，大概就是新生吧。”韓汐說，似有所感，“你不要去找他了，他也一直在糾結中，不然你不可能會有一個孩子的機會，可惜他也並不是萬能的，世事的變化還是逼著他踏上宿命的軌跡，可能他還不如你的力量強大，他能做的，想做的，只是拋棄枷鎖而奮鬥的機會罷了。”

宿命，反抗，可笑的東西。

韓數嗤笑道：“你什麼都不懂，根據我第二任女友的預言，我現在估計正在火星抱孩子呢，哪會到這來受罪。”

宿命這玩意，根本就是亂流的潮涌，根本不可能捉摸，根本不存在吧。清子應該是被什麼記憶中的東西蒙蔽了。

“所以她也沒有得到你！”韓汐嚴肅說道，“控魂師的事我聽你說過，說句讓你不高興的話，你的第二任女友其實才是真正的瘋子，從她想改變的那一刻起，宿命已經被改變，自私如她，我從來沒有見過。根本就是拉著世界在玩命，如果是以前的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韓數一下不高興了，你說我可以，憑什麼說清子！

“她再壞也爲了我奉獻了很多，你們呢？做的事難道就光榮了？”

“所以你和她是一樣，都是自私不得了的人，只爲那些你在乎的人奉獻，你一直不肯向現實妥協，不就是因爲自私嗎？”韓汐說。

這個時候韓數一下也愣住了，這傢伙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韓數來到邊緣後，一個勁的抓權，然後找了無數個藉口萊維自己開脫，似乎很光榮，但是騙人騙自己。

好像跑題了，韓數冷靜一想，現在不是跟她說這些的時候吧。

“不管怎麼說，現在敵人已經來敲門了，他們要我交出一個神。爲了天下蒼生，我覺得還是把神交給他們好！”韓數義正言辭說道。

韓汐翻白眼：“你確定不會把他解剖了？”

說來說去，就是想報仇，看到韓數有些不服氣，韓汐繼續說：“真的，你能有孩子這個機會是他幫你的，其後的發展他失算了，這個其中有很多的原因呢，”最大的變數就是自己，但是怎麼可以再拉仇恨，“現在躍遷門沒有了，大概他還會幫你一次，所以你不要再想找他，他現在知道了我的存在，也會收斂很多，你只要好好做你的戍邊將軍就可以了。”

這個傢伙前幾天說起這個幕後人跟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現在卻是又一副模樣，韓數轉動著他的超級大腦，然後得出一個很可笑的結論：“他是你老情人吧？”

“呃？”韓汐沒有回答，她不知所措的慌張已經暴露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