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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虛空之源

應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呢?

不過,說起來感覺也不是很長的時間吧,還是已經沒有辦法用時間來計算了呢。那麼就從最開始的地方說起。

在我有意識的時候,一片混沌的黑暗,濃稠得能夠流動的液體一般。這個世界只有我的腳下有光,那道光從很遠的地方照射著這個地方,緊緊跟隨的樣子似乎就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光的來源,是那被稱爲天穹的地方,那裡有著很多熠熠生輝的星辰,在黑暗中,這些星星真的很耀眼。

無數的星辰,像是包圍一樣將我包裹在其中。它們的光芒卻無法照亮整個世界,只能在我的腳下照亮我的前路。

走了多久了呢?這個地方沒有時間的流動,彷彿一切都已經靜止下來了,除了我。走了多遠了呢?已經沒有辦法去計算了。

一萬步,還是十萬步。我小小的每一次的邁步都是前進,又好像只在原地踏步一般。因爲無論走多久,還是被包裹在這星辰之中。

只有一個人。有時候看著自己似乎散發熒光的手臂,會在想,自己或許也是不真實的呢。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覺。

不論怎樣,就是這麼想的。

只有一個人了,這個世界,或者是牢籠?很多很多的時候,我想要去觸碰那無盡的黑暗,但是無論我的手放在哪裡,都會將那黑暗驅散,或者說,那黑暗似乎害怕著我,所以用一道光將我困在裡面了。

有光明的地方就很好嗎?不一定嗎?爲什麼我只能存在這道光芒裡,爲什麼?如果我不能去觸碰這種黑暗,是不是可以,讓這個世界被光芒充斥。

那麼就能爲所欲爲的生活下去,不再有牢籠,也不再有,孤獨。

因爲只有自己生存在這種莫名的光芒中,所以不瞭解黑暗的真相,藉此,也有了好奇心。

“爲什麼我會存在呢?”我低聲念道。

在我誕生的剎那,這個世界的黑暗是我最害怕的存在,我一直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想要遠離那種最黑暗的時空,我想象著這種黑暗是噬人的怪獸,然後在自己的想象中被嚇得奔跑。

在這個世界不知道誕生了多久之後,我誕生了,但是我開始奔跑,跑累了就蹲下來休息,然後再跑。我一直以爲那種黑暗一定會將光明侵蝕,然後將我淹沒,窒息,伸長的手不停的搖擺,想要呼叫救命的呼喊,但是卻沒有效果。

因爲那只是我的一個夢境。最初時的夢,可怕的夢。但,總感覺這個夢並不完整,似乎差了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哪裡有欠缺?

思考中卻又習慣了被黑暗包圍的感覺。

“一顆,兩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無聊極致的時候開始數星星,但是總也數不完,有時候一眨眼,就已經找不到剛纔的星星了。

真是調皮啊。我自以爲那漫天的星辰其實一直都在動著,一直和我玩著捉迷藏,不想讓我數清楚,真是太惡意了。

這麼想著,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是不是隻要數完了所有的星星,我就能離開這裡了呢?”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這裡並不是屬於我的世界,或者說,這裡的世界不是我的。即使只有我一個人。

雖然會胡思亂想,不過我依然會在有空的時候數星星,不過總是在中途丟失了目標,所以一直也沒有完成心中自以爲的目的。

也許並不現實的目標,可能永遠無法實現,不過依然在數著星星,心中會有這麼一種希望。

“也許哪一個時刻我不眨眼睛就能將星星數完呢!”

像是祈禱一般,會對自己說出這種好像夢囈一樣的話。

爲什麼會如此?我想,是因爲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吧。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是不是如此,不過,真的好孤獨。

數著星星,有時候會睡著,醒來之後再度看向那繁星,會想,真是的,你們一直在向我眨眼睛,一定是在對我,快睡吧,快睡吧。

然後會爬起來繼續的走路奔跑,動起來,也許前面就有出口呢?

爲什麼自己一切的行爲都是想要離開呢?一直不知道。

好似陽光照耀下的沙灘,那密密麻麻的光點一樣的星海沒有告訴我。

“你就是我的女兒嗎?”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音,在這個空間突兀的響起來,不過我並沒有害怕,在一愣神間,在我的心裡,產生了非常微妙的感覺。

“很舒服,好溫暖。”不曾有過的,非常好的感覺,心海被什麼東西拂過一樣,漣漪泛起。

我想要做你的女兒。我心裡這麼喊道。

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爲,似乎在哪裡見過,有人貿然地搶走了很珍貴的東西。然後自己痛苦的同時留給別人無盡的苦痛。

總感覺這麼美好的聲音不是屬於自己,因爲……感覺自己就是被拋棄的人,被無情的拋棄在這個世界了,所以,不會有人再來關心自己,對自己好。

那是奢望一樣遙不可及。

“嚇到你了嗎?”很溫柔,非常讓人感動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

我回頭,看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比籠罩在光芒之中的人。

“等很久了吧。真是可憐呢?但是我沒有辦法啊!只有這樣,我才能讓你出世,即使我真的死去,即使我永遠都不再能夠看到你了。但我希望能給你的父親留下你。”她這麼說道,似乎雙眼中有著奇異的光,眼眸中一團恍惚的光芒,然後一種最爲苦澀的液體所反射的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閃耀著。

“你是?”我不知道怎麼稱呼她,一直一個人的世界,只有自己,從來不需要稱謂。

兩道光在一瞬間重合了,但是光芒並沒有因爲重合而擴大很多,只是將兩人有限的包裹在裡面。

身體突然就被抱住了,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溫暖,如聲音一樣的讓人舒服。似蜜糖,很香,很甜,透過肌膚,無孔不入,一絲絲滲進去,到達不可思議的地方,終於匯聚在一起成爲水窪,成爲池塘……

“女兒。韓數,我終於爲我們創造了孩子。”她,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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