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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控制不住眼角的痙攣，似乎現(xiàn)在他的眼睛已經(jīng)被先生摳了去似的。連忙用手指壓了下眼角，才稍微地緩解了一點。
“科林，你叔叔在法國還好吧？！”莫凡突然轉(zhuǎn)移的話題，讓科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提到叔叔，科林斯爾，科林的頭皮就開始發(fā)麻。
他離開法國投奔莫凡先生，完全是因爲他那性情十分怪異的叔叔。
“叔叔……應(yīng)該還好吧！”科林並不完全確定，他已經(jīng)幾年沒有慰問過叔叔了。那老頭兒，估計也年過五十，奔著六十前進了。
莫凡嘴角微微一動，從兜子裡拿出一支U盤，對科林說：
“我讓你的助手準備了你的護照，你拿我的U盤直接飛去法國去見你的叔叔。我用幾年時間規(guī)劃的‘完美計劃’，這U盤裡有一部分。
讓他看，他有興趣可與我通話；我希望你能從你叔叔那裡，得到一部分支持。”
莫凡下達的是一個‘命令’，並不是一個‘希望’！
科林將U盤握在手中，他其實很想對莫凡說：‘先生，我其實只是一個醫(yī)生！’可惜，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莫凡早就知道他是科林家庭成員，且是無法擺脫科林集團繼承人的身份！
科林就這麼可憐巴巴地被莫凡丟去了法國，他連安妮一面也沒有見到。
莫凡正常來到辦公大樓，一隻手插進褲兜裡，撥弄著兜子裡的小器具，在走廊裡沉穩(wěn)地走著，迎面而來是肖元信。
肖元信一夜之間頭髮花白，眼底滋紅，滋出一把想殺人的刀，想殺的人只有莫凡一個。
肖一鳴就這麼死了，肖家竟然連個葬禮也隱蔽了起來。沒辦法，肖一鳴是綁架他人，而那林子又是十分的詭異，他能收到兒子的屍體似乎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
“市長早！”肖元信向莫凡打招呼，聲音近乎於蒼老，整個人都頹廢了許多。
莫凡只淡淡地點了下頭，隨後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接到了省局的電話，針對肖元信的一系列事件，省裡會派人繼續(xù)考察。
莫凡的嘴角一提，也十分了解中國的政局，‘考察’下去，也就是給肖元信一個很好的空當了。
這肖元信，後臺還是蠻硬的！
放下電話，莫凡批示了幾個文件，便動身前往老丈人嚴正那處。母親何裴昨夜在那處留宿，剛剛接到了母親的短信，於情於理，他都應(yīng)該過去與嚴正招呼一下。
昨天他不顧及任何人的挽留，就那麼跟朱莉去人民醫(yī)院看那‘假死’的安妮丫頭，嚴正不樂意，嚴雨夕更似歇斯底里。
到了嚴正家，又是飯點，午飯。
對於中國人來說，似乎無論是家庭聚會，朋友及上下級之間，吃飯喝酒已經(jīng)是必修課。幾個人圍在一桌，低頭猛吃的都是傻子，只談不吃的更傻。
所以莫凡沒有低頭猛吃，也沒有談?wù)撌颤N。他只是挑了幾樣還算是過得去的菜餚，添了幾口。
嘴角不自覺地提起，一絲微笑呈現(xiàn)在他的臉頰上。他會
笑，是因爲想起了與朱莉在那林子小洞裡的那頓飯。
那頓飯，似乎是他吃過的最好吃，最溫馨，最溫暖的飯了。
朱莉的手藝好，這一點連挑剔不已的何裴都不得不承認。
何裴也是簡單地吃了兩口，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身邊的兒子，示意他總要開口說些什麼罷。
莫凡是要說什麼的，他沉靜一會，是在給自己一個時間，也是在給嚴家人一個時間。他要說的事，他希望他們能有充分地接受能力。
可是，何裴在旁，她不可能允許他做出最絕的決定。
莫凡與母親四目交匯了一下，眉頭微微一蹙，他跟E國的軍火支持合約在母親的手裡，何裴是用這個事情來威脅他。
何裴並不是高看嚴家人，更不是十分中意嚴雨夕這個兒媳婦。她喜歡朱莉，也從心眼兒裡愛惜那聰明善良的女子。可是，她不想讓任何一個人掌握莫凡的情緒與思緒。因爲這一點，她都做不到！
“父親，春節(jié)前，我想以市長的身份去叔叔的軍區(qū)走訪一下。關(guān)心一下士兵的生活起居情況，用我的醫(yī)療隊，給士兵們做體檢！”
莫凡說，遵從了母親的意見。他現(xiàn)在還不能跟嚴雨夕徹底隔離，需要一點點時間。可他有運用自己的身份，去做想要做的事。
“你的醫(yī)療隊？！”嚴正輕問，他並不是不知道莫凡有自己的醫(yī)療隊，他更知道那個西海別墅裡還深藏著十分兇猛與秘密的軍火。
那個陳年，哪去了？他至今都沒有打聽到！
嚴正知道莫凡早幾年前就瞭然了一切，瞭然造成他父親最終死亡的一系列涉入人物。可莫凡不會輕舉妄動，他更不會傻傻地茫然報復。
莫凡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他會以他的非常手段，用十分正常的途徑，一點一點將所有人都打壓下去。陸成海是第一個；肖元信，則是第二個。
“嗯，我的醫(yī)療隊！”莫凡重複了一遍，嘴角輕輕提起，眼底裡的意思十分明顯。他的醫(yī)療隊，當然有竹天！
嚴雨夕有些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父親與丈夫的對話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這個月內(nèi)，莫凡要離開這裡，去部隊。
“我也要去！！”嚴雨夕一下子從桌前跳起，竄到了莫凡的身邊，拽住了莫凡的胳膊。
莫凡的嘴角依然是提著的，卻已經(jīng)失去了笑的成份。嚴雨夕這個人並沒有大方面的不可饒恕，婚前確是荒唐了一些，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失去了再去敷衍她的心情。
他喜歡朱莉，愛她。他不想再一次失去，他不能因爲對雨初愧疚，而歸屬到雨夕的身上。從雨夕眼底裡的渴望與期盼，莫凡知道自己似乎又虧欠雨夕了。
他領(lǐng)受不了她的意，更給不了她想要的情。他們之間，有名無實，連言語都無法溝通。如此下去，瘋的一定是嚴雨夕！
“小夕，不許胡鬧，莫凡是去工作！”嚴正出聲訓斥了一聲，可眉頭卻是蹙了起來。他很不滿於莫凡這種態(tài)度，明顯已經(jīng)不把他這個省長看在眼裡了。
此時，嚴正把自己擺在了‘省長’的位置，而不是‘岳父’的位置。因爲這一刻，他已經(jīng)看清。他無論用死去的雨初，還是活著的雨夕，都無法駕馭莫凡的一切思緒與舉措！
嚴雨夕的小嘴嘟起，十分不情願地坐回了位子上。她知道自己與莫凡的距離越來越遠，或者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近距離過。可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尚有一息，她就會用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去呼吸，去拯救！
“莫凡，用你的醫(yī)療隊並不合適，如果你非要這樣，我需要跟省裡的領(lǐng)導商討一下。”嚴正又說，想讓莫凡打消這個念頭。
這都是年尾了，與快放年假的領(lǐng)導商討，自是過了春節(jié)也商議不出來。
莫凡倒也不爲難嚴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想了一會兒，又道：“人民醫(yī)院或是軍區(qū)醫(yī)院吧，比較合理！”
這樣一來，是真真的合理了。都是國家醫(yī)療隊，有什麼不合理的？！可嚴正明白，無論是哪的醫(yī)療隊，莫凡都有辦法把他的人輕輕鬆鬆地安插進去，尤其是朱莉！
嚴正還沒有多餘的時間調(diào)查朱莉，他明明在一次宴會上看到過朱莉，那時確實注意到這個女人了，也感嘆肖元信那種人能得如此兒媳，實是大幸！
朱莉在那次宴會上確實表現(xiàn)得十分出色，嚴正覺著她熟悉，卻沒想轉(zhuǎn)眼間就會忘記這個美麗平淡的女子。
那時朱莉還大著肚子，微胖，長髮，看不出半點朱笑月的影子。前兩日在醫(yī)院一見，宛然就是活脫脫的笑月再世，形似，神更似！
“父親……”莫凡叫了一聲若有所思的嚴正，後者一怔後回過神來，嘆了一個幾不可聞的氣息。
他，真的阻止不了他！
“去吧！”嚴正說，答應(yīng)了。
莫凡不到十足十的把握，不會輕舉妄動。何況，他就算有十足十的把握也不見得會把他怎麼樣，一個省長，失了便是失了，他也到了提前退休的時候。
肖元信還巴望著在政局得到什麼，嚴正已經(jīng)做足了提前退出的打算。嚴正與肖元信的不同就在於，嚴正是支持莫凡前進的，肖元信是阻擋與干涉。
莫凡之所以會躊躇不前，有很多元素在裡面，更多的還是被情感所牽制。再冷酷的人，面對左右爲難的情感時，都會放慢腳步。他想做到最完美，或者會有瑕疵，可必須問心無愧！
莫凡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了切斷鍵。他並沒有避開人接電話的習慣，可有些電話不能當著許多人的面接，他只能先掐斷。
站起身，午餐結(jié)束，莫凡告辭：
“父親，我去辦公大樓！”
嚴正頜首，拍了拍嚴雨夕的肩膀，淡笑道：
“小夕，跟著回去吧！”
嚴雨夕心領(lǐng)神會，老早就把小行李打好包了，準備呆在莫凡的身邊。緊緊地跟在莫凡身後，一幅乖巧地笑嘻嘻模樣。
何裴也站起身來，對司機使了個眼色，淡笑道：
“小夕還是回西海別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