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城關燈之後，給門上了鎖，隨後把鑰匙放在了窗臺上。

“之後會有人幫忙收拾其他我沒辦法帶走的東西寄回家裡。”

所以這裡在不久之後會變成一間。

一切都應該結束在這裡，他很理智，但卻覺得步伐沉重，深呼吸了好久，才把手移開那把鎖，重新握著景暖暖的手。

“好，回家吧。”

景暖暖點頭，跟他一起轉身。

轉身的瞬間，她看到了樓下的訓練場上，由蠟燭排成的圖案，是他們特種隊肩章上的圖案，展翅的獵鷹。

她想多停留一會兒，而慕江城卻牽著她的手帶她下樓。

慕江城無視了站在訓練場上的衆人，直接繞到了後面，從後門的車道離開。

他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卻無法拒絕自己的耳朵傾聽身後的聲音。

一首精忠報國是他們送出的離別禮物，每一個詞都是用盡全力的嘶喊，他們所有的一切，力量、希望、祈求……都寫在了歌聲裡。

或者，用靈魂之聲來形容更加貼切。

景暖暖停住了腳步，她雙手扯著慕江城的皮帶把他往後面拽。

“逃避什麼，就算你哭成了小鬼頭，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慕江城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景暖暖用盡了全力，雙手緊緊抓著，因爲太過用力，指甲已經有了變化，但她毫無感覺。

她使勁的把他往回拽，速度很慢，但越來越靠近身後的歌聲。

越來越近，彷彿身後站著千軍萬馬，氣勢磅礴，似乎可以吞沒一切。

他突然不難過了，這些人都是他帶出來的兵，他們的成長，他應該高興。

而那間房也不會永遠空著，還會出現下一個‘慕團長’，或許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他不應該難過，他身後有千軍萬馬，還有一個嬌弱同時也很強大的小女人。

差不多已經到了操場，景暖暖已經被折騰得沒了力氣，她頭抵著慕江城的後背，把身體的力量都放在了他。

她低頭看了看她亂翻的指甲，小聲的埋怨道：“給你個機會做你想做的事，回去之後幫我把指甲修好。”

慕江城沒做迴應，低頭看著身前的黑影。

也不記得誰說過，有陰影，是因爲身後有。

他轉身，把景暖暖抱進懷裡，景暖暖因爲累得一身臭汗，不想被他抱著，用力的掙扎，卻讓他雙手越來越緊。

直到最後，力度幾乎要勒斷她的肋骨。

這個擁抱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她感覺到他的手攥著她的衣服布料，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他在發泄他的情緒，意識到他這麼做的原因，景暖暖選擇了接受。

她想拍拍他的後背，但因爲現在的姿勢，她的手只能落在他後腰上。

倒也差不多，她輕拍了拍，像他曾經安慰自己那樣，最後動作變成了搓揉。

“江城，我在呢。”她可以做他暫時的依靠，暫時……也就夠了。

她本來想說完這些話，但身後卻響起了他們的聲音。

“團長，一路走好！”

“團長，不哭！”

聲音落下之後，卻是一陣接著一陣的哭聲，從低低抽泣到嚎啕大哭。

－－－－－－－－－－－－－

－－－－－－－－－－－－－